陳問今把車開去依山而建的賓館,然后把車上的包帶上了。
王帥打量酒店,感覺一般,但客房里看著卻意外的干凈。
“你包里裝的什么?”王帥十分好奇的看著陳問今拽開拉鏈,露出來――游戲主機。“你沒搞錯吧?跑這里打游戲?”
“仁者愛山,熏陶熏陶你的仁義之心。”陳問今接好了線,挑了他跟王帥一起玩過幾次的游戲。
王帥看了窗戶,紗網完整,就問:“別是跑來喂蚊子,舍血養蚊蟲,那就真是跨越種族的仁愛精神了。”
“眾生平等。”陳問今選著人物,王帥不齒道:“這會如果有蚊子飛過,你的巴掌肯定比我快。”
“我知道這里防蚊措施做的不錯,沒蚊子所以才敢唱高調啊。”陳問今來過兩回。
兩個人玩著玩著、不覺就到了中午一點,王帥平時習慣十二點吃飯,游戲停下來了,頓時覺得餓的前胸貼后背似得,直說:“吃飯了,餓了。”
陳問今拿電話撥去問了聲,然后說:“差不多了,剛才來時也交待了一點鐘準備好菜。”
“這里有什么好吃的?”王帥估摸該是有一兩道不錯的菜,單純的環境可以吸引陳問今去,但要讓他留到飯點,得有好吃的。
“野味,偶爾會有點饞。這里的廚師說是從三水市XX野味店里高薪挖來的,我吃著還不錯。”
“這地方看起來不像請的起像樣大廚的啊,說不定原來是廚房里打下手的而已。以前我們家就請過一個說是首都大飯店來的,在XXX里做過,干了段時間我們都覺得廚藝一般,后來我爸打聽了才知道,那人以前就只是個在廚房里洗菜打雜的!立馬就給炒了,結果沒多久,那廚子又在我家那片區找到了下家,聊起來才知道,他的招牌里又多了一個在我家干過,那家人知道了真相,也把那廚子給開了。”王帥說著,站在窗戶旁,看見來了輛車,不禁笑著說:“我小看這地方了,看來是有像樣的廚子,難怪開的偏僻也不見有什么生意。你快來看。”
陳問今看見外面車上下來的,竟然是薔薇一個中年男人,薔薇下車后也注意到陳問今的車停在那,多看了幾眼,那男的正跟她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兩個人一塊進來了。
陳問今也不禁恍然道:“我說這酒店看著一般,里面收拾的挺不錯,菜單還貴,原來無意中闖入了隱秘領域。”
“咱們下去吃吧?”王帥頓時覺得有趣起來了。
“你就不擔心人家以為你在搞跟蹤?”陳問今奇怪王帥為何沒顧慮。
“誤會了好,誤會了他才覺得正常,我的女朋友送給他了,我沒點不舍得的表現,那不是很奇怪嗎?他反而要懷疑我是不是隨便拉個人冒充女朋友忽悠他了對不對?”王帥笑嘻嘻的說:“順便看看薔薇的表現,多有意思。”
“肯定在包間。”陳問今沒什么興趣。
“包間也得打個照面!”王帥執意,陳問今就打電話說不用送餐到房間了。
兩人去了下面,飯廳里果然沒有,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王帥去了包間區域,一間間房的推開門看。
直到看見前面有個服務員進了包間,料想就是薔薇了。
兩個人過去,王帥直接推開門,然后說著:“不好意思,不知道有人――哎喲!這不是張叔嘛!還有薔薇也在啊!真是巧了!”
“是王帥啊,這可真巧,你今天不用上學?不能是逃課吧?”
“逃課哪是我干的事情!我可是三好學生,品學兼優。身體不舒服請了病假,早上稍微好了些,我朋友說山上空氣好,帶了我過來……”王帥跟那個男人閑扯了幾句,又跟薔薇打了聲招呼,就說不打擾他們吃飯了。
張叔熱情的挽留她們一起吃,王帥堅持推辭,說他們的菜已經準備好了,又說感冒才好,怕傳染他們。
撤了出來,他們就坐進了對面的包間。
“我以為你會當燈泡。”陳問今有點意外。
“本來有這打算,想了想那會增加張叔對我的負面印象。一會我以敬酒的名義多往來幾趟,效果好,而且不增加惡感,更合適。”王帥笑容滿面,一時間精神狀態特別好,旋即感嘆說:“你天天一個人玩也不無聊?我覺得還是人好玩,跟人玩比較有趣,捕捉互動中的情緒變化,推演人的情緒變化,多有意思?今天咱倆一塊出來,有互動,玩的就有價值了,你說一個人玩,跟別人毫無互動,有什么樂趣?別的不說,你就沒覺得孤獨?”
“人本來就會越來越孤獨,然后就兩個選擇,要么習慣適應,要么就像你這樣,通過尋求與別人的互動來消除孤獨感。我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應對方式。”陳問今說罷,開吃。
“是這樣?”王帥思索著,好像是這樣……就像他喜歡喊朋友去他別墅里鬧,為什么喜歡熱鬧?
房子太大,一個人住著,清凈了,也覺得孤獨了。王帥以前就有離學校近的房子,卻不愿意去住,因為一個人更無趣,別墅里好歹還有幾個干活照顧他的人晃悠。想安靜時那些人不會打擾,不想安靜時就能看見有人在眼前晃。
說白了,他也確實討厭孤獨。
王帥想著,拿起筷子品嘗著菜,然后點頭說:“真的不錯啊!”
“偶爾吃吃還行,吃多了也膩。”陳問今吃著,王帥先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胃,就起身過去對面包間敬酒了。
王帥很快就回來了,笑容滿面的說:“薔薇不錯,表現的不錯,一絲絲猜疑的目光配合若無其事的淡定,一會我再去敬幾回酒,顯得很想知道薔薇跟張叔狀況的樣子,是不是可以激發張叔的征服欲?”
“沒有征服的過程他估計也不會相信已經俘獲了薔薇的真心,多了薔薇和你余情未了的掙扎過程,再到薔薇對你徹底釋然,而后滿眼都是對他的崇拜和愛慕,他才能享受競爭勝利的成就感,才會確信薔薇的心已經屬于他,他這類人控制欲都很強,喜歡的是一手調教出來的服從者,沒有過程的投靠總是差了許多意思。”陳問今雖然看著王帥,覺得這時期的他,對于人性探索的熱情比未來濃烈的多,大約是未來的王帥對于人性已經沒有了驚喜,也就全無探索的興趣。“你設計著陪玩這一場,有實際意義,對你對薔薇都有好處,末了他會對你多一點對失敗者的憐憫和同情,你以后找他,他會很樂意展現勝利者的寬容和愛心。”
“這套路有點意思……以退為進了!最近挺無聊的,今天總算有好玩的了!”王帥吃了點東西,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又過去對面敬酒了。
如此反復往返到第四次的時候,對面那位張姓的男人在王帥暫時告辭后,對薔薇笑著說了句:“王帥今天很熱情,平時雖然也很有禮貌,但像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
“是嗎?”薔薇答應著,其實也有點奇怪,不知道王帥是幾個意思,隱隱有點懷疑王帥是不是因為失去了又不甘心,故意跟蹤到這里的。可是又覺得這么想未免太自作多情,王帥那人會這樣?
然而,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她如此,那個張姓男人更是認定了王帥是割而不舍。
于是在房間里,那男人讓薔薇面對窗戶,看著外面停的車,在后面抵著她,問:“來的時候你看見車就知道是王帥,對嗎?”
“不是!那車是黃金的,我不知道王帥今天會請假了跟黃金一起。”薔薇連忙否認,事實上當時她也真的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那男人說著,手開始觸摸禁忌,他望著車子說:“想像一下,王帥坐在車里,看著窗戶旁的你?”
“我跟他早就分手了。”薔薇心覺背后的人變態,卻又不能說出來,很快她又發現,背后男人在這種異常的幻想模擬狀態下,竟然異常的亢奮,不由暗想:‘真是個變態!’
薔薇并不理解這種變態的心理。
王帥卻似乎能夠理解。
王帥抽著煙,看著外頭停著的車,他見陳問今喝著水,就說:“我猜張叔會挑個窗戶對著車的房間,然后在窗戶那,跟薔薇一起看著你的車,讓薔薇想象我在車里看著他們,然后開始運動模式。你信不信?”
“信。”陳問今不確定,但也認為有這可能,那些人玩的多,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情況才能調動熱情,至少得有氛圍和想象空間才有基本的興致,更亢奮那就得有特殊點的癖好,至于是哪種,那就因人而異了。倘若缺少了某種氛圍,他們看著就是單純的死物那般,是勾不起來興致的。
“這玩法有點意思啊!哎,我接下來也找個有男朋友的搶過來,然后這么玩玩,應該蠻好玩!”王帥興致勃勃的把身邊熟悉的人過了一遍,發現沒有合適的,那些女的都勾不起他的興致……這么想了一遍,突然說:“其實小吉也還不錯。”
“你能不能積點德啊!有點人性行不行?不奢望你的人性有多光輝了,保留點人性的底線總可以吧?”陳問今看王帥一臉無動于衷,跟他談人性的底線分明不能打動,就換了個角度勸他說:“為了體驗這玩法,說不定一次你就覺得沒意思了,最多就幾次,十幾次?然后毀了你對坦克那么久的感情經營,劃算?”
“我想著也有點不劃算……問題是沒找到別的。不能讓我連吃的興趣都沒有吧?有興趣的吧,就那么多……要不然黃惠?正好幫小高教育一下她!”王帥突然精神一振,來了興趣,末了,看陳問今沒反應,就說:“你不介意哦?”
“關我什么事。”陳問今知道王帥故意說的,果然,王帥聽了就沒意思的說:“你不介意我就沒興趣了,哎,到底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