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凡告訴父親，自己因為一些原因，工作有所變動，現在已經不在附一醫院上班了。
一路上，出租車里的氣氛都很沉悶。
隨著馬路上車輛漸漸變得稀疏，道路兩邊的城建雖然很新，但明顯有偏離主城區的趨勢，張建林的心也一直在往下沉。
他原本還想，兒子是不是從附一調去附二或者別的什么三甲醫院，但現在看來，這新單位似乎有些不太妙！
這一刻，張建林無比懷念起附一附近大馬路上那烏壓壓的人流和車流。
這才是頂級醫院的象征啊！
他終于忍不住轉過頭來問道：“小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附一好好的，你怎么換工作了？新單位是什么？”
張子凡自然知道父親在擔心什么。
本質上，張子凡覺得自己老爸和劉建明他媽是一路人，只是表現得更加悶騷而已。
所以張子凡立刻言簡意賅的回答道：“浩然醫院，民營的，我開的！”
“啥？民營醫院？”
張建林差點要從副駕蹦出去，“好好的大醫院不呆，去民營醫院上班？還說什么我開的，就是鬼開的也不行……等等，你開的？”
張建林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小姨也驚訝的說道：“小凡，你和人合伙開牙科門診了？”
比起張建林，小姨比較年輕，對新鮮事物接受程度比較高。
她也聽說，現在口腔醫生不少都從公立醫院里跳槽出來，與人合伙開診所或者門診部。
創業這種事情，如果前景好、有專業性強的技術，總是不缺風投的，所以小姨也不奇怪張子凡可以得到別人的投資入股，辦個小門診部。
從收入利益上看，這未必是什么壞事。
“可是……牙科門診的話，小萱的檢查可能就做不了了。”小姨頗為苦惱的說道。
要說取名這回事，張子凡只能捂臉。
本以為自己的名字已經很羞恥了，沒想到表妹表弟的名字更加羞恥。
一個叫陸紫萱，一個陸梓涵……
陸紫萱上個月剛滿9周歲，骨齡測出來卻有11歲多。
B超顯示兩側卵巢各有大于0.4CM的卵泡4-5個，最大的達到0.75CM.身高137CM，體重30kg，**已有輕微發育。
老家的醫生說這孩子八成的概率是真性發育提早，建議她要去大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如果確實問題，必須立刻治療。
不過激發試驗的預約是很緊俏的，小姨在網上預約了三個禮拜都沒有成功，無奈之下只能找到姐姐幫忙。
這才有了張子凡老媽大包大攬，指派張建林帶隊來S市就醫的事情。
張子凡拍了拍滿滿當當的包裹，里面都是小姨給他準備的家鄉小吃，有些還是她親手做的。
從小到大，張子凡最愛小姨做的千層糕、蟹醬和豬肉粽子。
他笑道：“姨，放心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給小萱安排好，我也吃不安心呀！”
……
半小時后，出租車在浩然醫院門口緩緩停下。
張建林走出汽車，看著擁有四棟建筑的醫院，有些難以置信，“小凡，這是你的醫院？”
雖然相比附一來說，這醫院規模很小。
但打工的和當老板的，性質當然不同。
如果這所擁有四棟樓房的建筑是兒子的，那還真有些驚人了。
“爸，你是不是有個遠房堂兄叫張有財，也是個醫生？”張子凡問道。
張建林想了想，點頭道：“有這么個人，聽說是個赤腳醫生，水平不好，口碑也差，在老家被病人家屬揍了幾回，后來就沒有什么音訊了。”
張子凡嘆了口氣，族叔的風評這么差的嗎？
浩然醫院莆田系血統石錘了！
但不管怎么說，他確實是浩然醫院一代目，該有的功勞也不能不提。
張子凡簡單介紹了一下，族叔留給自己診所，然后經過一些小小的發展，變成了現在的醫院。
嗯，確實是“小小的”發展。
就好像一些畫畫教程中，教你畫個圓，再描個邊，然后經過“小小的”加工，一副蒙娜麗莎就畫好了。
真是非常簡單呢！
“也就是說，你用半年時間，從一家瀕臨倒閉的小診所，建立了一家綜合性醫院？”張建林難以置信。
自己是張建林，又不是王健林，兒子怎么會這么能折騰？
張子凡攤攤手，道：“總所周知，體制會束縛很多人的創造力，或許，我原本就是個醫學和商業的雙料天才吧？”
就在父子兩人扯淡的時候，第二輛出租車也停了下來。
“子凡，這是怎么回事，你二舅姥爺是來S市找專家看眼睛的，你怎么給我們帶到社區醫院來了？”
張子凡的表舅皺著眉頭道，“這幾棟樓看上去倒是挺漂亮，但規模也太小了吧？”
張子凡沒理他，而是對小姨道：“讓小萱在這邊住院吧，這里兒童內分泌的檢測還是很完善的，巡夜機制也很規范！”
這并非吹牛。
在楊婷婷的管理下，兒科檢測中心的流程相當規范，檢測的準確率也很高。
從規范性上來說，楊婷婷對細節的把控比張子凡高多了，張子凡自己的手術流程其實還有一些粗枝大葉的地方。
但楊婷婷完全復刻了附一的檢測流程，甚至更進一步。
恐怕也只有孔祥的眼科中心，能在這方面勝過楊婷婷了。
……
張子凡非常有信心地介紹了兒童檢測中心的設置，并講了講過去一段時間成功檢測的一些案例。
小姨笑著點點頭，道：“既然小凡說好，那一定就差不了，小萱的檢查就拜托你了。”
這時候，表舅媽上前插話。
“陸萍，你太草率了！這種醫院也能做檢查？不可靠的！”
表舅媽老早就憋著一口氣，現在變機關槍似的數落起來，“阿爸的眼睛也不能在這里看，不能圖便宜，得去正規醫院做手術！”
張子凡皺了皺眉頭，道：“誰說這里便宜了？”
孔祥可是大教授，專家號肯定不能太便宜，當然，也不至于說貴到老百姓接受不起的地步，也就一百塊錢。
“哦？不便宜？那就更黑了！小凡，你該不是帶我們來黑醫院看病吧？”
“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
表舅把自己媳婦拉倒一邊，“小凡，你看，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長輩，如果你確實能力有限，安排不了，或者不想幫這個忙，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會說什么。
但是帶我們來這么一家小醫院來看病，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說你二舅姥爺的眼睛手術，就算是我和你舅媽的體檢，也不放心在這種地方做啊！”
表舅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橫豎瞧不上眼前的醫院，不過說什么黑醫院倒也不至于，畢竟他還是了解張子凡的為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