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長,這位是燕山醫院的王院長!”
當王斌幾人走來時,孔祥立刻認出了來人,一邊站了起來,一邊向張子凡介紹道。
“孔醫生好久不見,這位是?”
王斌有點詫異,他原本以為這波人不是孔祥為首,就是老刀為首。
沒想到孔祥卻很恭敬的對一個年輕人介紹起了自己。
“王院長這位是浩然醫療的張院長,也是我現在的老板!”孔祥毫不避諱,笑瞇瞇地說道。
“浩然醫院?”
王斌想了起來,連忙和張子凡握手,“原來是抗震英雄,幸會幸會!”
王斌特地用回了川省鄉音,讓人特別親切。
燕山大學張子凡是知道的,那可是衛生部的親兒子,這位王院長不管是正是副,絕對是醫療技術和仕途都出類拔萃的中青年人才。
張子凡自然也是連說幸會。
他鄉遇故知,多少讓人歡喜。
兩人攀談了一會兒,張子凡才知道,王斌教授這次來參會,不僅僅是發表新的學術成果,同時也是來受聘英國醫學科學院外籍院士的。
“王院長是國內最好的神經外科醫生……之一,在神經膠質瘤、腦功能等方面的基礎研究冠絕全球,我之前的神經手術就是老單位特地請王院長來會診的。”
孔祥硬生生頓了頓,在原來“最好的神經外科醫生”后面加上了“之一”。
原本王教授的江湖地位毋庸置疑,否則朝陽醫院也不會特地去燕山醫院請王教授來給孔祥開刀了。
要知道,當時處在輿論風口浪尖時,孔祥的那只手,已經不僅僅關系到他之后的手術生涯了,也牽動著全國醫務工作者,甚至是許多老百姓的心。
醫院方面給他進行治療,是不計成本,力求最好的。
幾乎所有的醫生,都請來了行業內,至少是帝都醫療圈內最頂尖的大拿。
不過現如今,孔祥不得不在王院長的定語上加上“之一”二字。
因為在他心中,王院長固然是全球知名的專家,但張院長,至少在某些領域,已經遠遠超越了王院長。
當然了,孔祥也明白,神經移植、神經修復這些,只是神經外科中的一小部分,從大的方面的來說,張院長這位頭頸外科醫生,還是不能在王院長的BGM里戰勝他。
神經外科(Neurosurgery)是外科學中的一個分支。
它主要研究人體神經系統,如腦、脊髓和周圍神經系統的疾病。
腦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沒有之一。
哪怕是心臟,重要性都無法與腦相比。
因為腦生,則人存,腦死,則人亡。
心肝脾肺腎,移植別人的器官都是可以的。
但腦,尤其是大腦,就算技術上能夠實現移植。
可移植來別人的大腦,這到底是移植手術還是奪舍大法,就說不清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大腦,大腦就是你,其他所有的身體零部件,都是為了大腦而服務的。
當然,你也可以說,大腦僅僅只是載體,真正的你,是思維,是意識。
不過這已經超脫了馬克思主義唯物世界觀,屬于玄學概念,就不好討論了。
總而言之,張子凡迄今為止,做過涉及腦部的手術不多,大部分都是頜面部腫瘤侵潤后,不得不進入顱腔手術。
所以聽說王斌是神經外科的醫生,張子凡便留意起來。
自己答應老刀去給舒馬赫瞧瞧,如果按照老刀和吉娜的意思,只不過是解決一些外周神經的問題,緩解運動官能的障礙。
而王斌的出現,讓張子凡看到了另外一種處理方案的可能性。
王斌教授忽然發現張子凡看向自己的眼神炙熱了起來。
他腦海里升起了“???”。
這個年輕的民營企業家,該是不是打算挖我吧?
王斌升起了這樣的想法,不過轉瞬間就一笑了之了。
這也太不可能了。
自己作為燕山醫院的副院長,在學術上已經差不多到了巔峰,但仕途,才剛剛起步呢!
自己又怎么可能會和民營醫院有太深的糾葛?
這可都有可能成為日后的黑歷史啊!
就算是孔醫生,原本恐怕也不會被民營醫院收編吧……
要不是他的左手……哎?!!!
王斌忽然發現了自己的盲點。
此時,躲在一旁的孔祥同志,見無張子凡和王教授正聊得火熱,便偷偷的用左手小拇指掏耳朵。
掏耳朵!!!
掏耳朵也好,挖鼻孔也好,雖然說不是什么雅觀的動作,但無疑,卻都是十分精細的肌肉運動,對神經系統的精確調節要求極高!
當時孔祥的橈神經和正中神經就是王斌親自縫合的。
采用國際通行的神經外膜縫合法。
王斌記得,那次手術比較成功,外膜顯微修復的完成度很高,但神經外膜縫合法在先天上就是有極限的。
根據熵增定律,封閉系統不可能自發地從無序變成有序。
神經修復上面也是一樣的。
在神經外膜之內,神經束的自我吻合也不可能自發的從雜亂狀態變成有序狀態。
這種術式下,手術最終的效果最多也只能部分恢復神經功能,絕對不可能像孔祥現在這樣,做出這么精細的手指運動。
難道說……
還來不及向孔祥詢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會主持人宣布會議馬上就要開始,讓大家盡快入座。
帶著許許多多的小“?”,王斌教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時候,他才進一步注意到,張子凡、孔祥他們的位置挺靠前啊,和自己這位內定的“外籍院士”都差不多了。
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或許只能到大會里面,才能找到答案了。
與此同時,一個短發女子被大廈的黑人保安攔了下來。
女人名叫郭燕,是魔都新瑞醫院院長潘偉民的愛徒,剛來歐洲讀博士后。
這次她轉道倫敦,正是根據導師的指示,來與德國醫學專家康拉德進行接觸,邀請他參加一個月后的魔都醫學年會。
不過,在進入會議大樓的時候,郭燕遇到了一點麻煩。
“小姐,很抱歉,沒有通行證的話我是無法讓你入內的。”
“我說過了呀,我有通行證,只是放在酒店里忘記拿了!”
“你必須出示通行證!出示,明白嗎?”
“鄉毋寧(吳語),連個電子通行證都沒有!對了,我認識德國的康拉德教授,他是今天的講演嘉賓之一!”
“那你可以給康德拉教授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這個……這個不太好吧……”
“那就請你回去拿通行證吧。”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啊!我說了通行證忘記帶了,時間快到了,你快讓我進去!”
“不行,不允許進!”
“啊!你別拉我!讓我進去!
你別碰我!非禮啊!騷擾啊!
保安打人啦!
保安打人啦!
哎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