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凡是和王斌教授一起打的來的。
主要是老舒腿腳不太方便,擠地鐵實在太難為他了。
到達會場的時候,潘偉民連忙上前握住了王斌教授的手。
“王教授,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歡迎您來魔都指導工作!”
其實,潘偉民是東方醫學院的院長,并不需要對王斌如此客氣。
不過縣官不如現管,坊間都說王斌上調到衛生部醫政醫管局,或者是科技教育司。
無論哪一個,都能管到東方醫院的工作,潘偉民當然要表現得熱情一點。
和王斌一起來的張子凡,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倒不是潘偉民不認識張子凡,去年的年會,潘偉民也是主席團成員之一,見到過張子凡那四十分鐘的精彩講演。
只不過,頜面外科畢竟是小科,張子凡做出的也只是某個手術的改進。
而且在潘偉民想來,這個年輕人與自己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等他成長起來,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再者,像這樣橫空出世的,有才華的年輕人,能將天賦兌現多少,這都是還是一個疑問。
所以潘偉民只是簡單的點點頭,表示打過了招呼。
王斌皺了皺眉頭,潘偉民對自己了不起的忘年交、沖擊多諾獎的金大腿、加重仕途籌碼的千斤墜,如此的無理,感到有些不滿。
不過自己是客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但等到進入會場,潘偉民身旁的一個志愿者引著張子凡朝后排走去的時候,王斌不淡定了。
他出言打斷道:“潘院長,那個……請不要介意,雖然說客隨主便,不過我覺得大會的座次安排似乎有一些小小的不妥。”
“您是說?”
潘偉民愣了愣,還當王斌覺得自己給他排在主席臺第右側第二位位次太低了。
中國人以左為尊,所以一般來說,會議中間的位置是留給輪值主席,也就是潘偉民本人的。
以他為中心,左一、右一、左二、右二這般依次排序。
大會開幕式主席臺上,一共有九位榮譽主席、五位外賓,除了自己是今年的輪值主席肯定要占據C位,其他還有兩位老專家,都是七十歲開外的,要占據左一、右一。
說實話,這些老專家近年來確實沒有什么新的,拿得出手的成就。
但中國人講究尊老敬老,一般還是習慣讓他們往前捎捎的。
尤其是他們還都有很了不起的徒子徒孫,這就更加讓人為難了。
“這個,王教授,前面都是老前輩……”潘偉民為難的說道。
“老前輩怎么了?都說,未來歸根結底是年輕人的,老同志應該多多提攜嘛!”
看著王斌理所當然的樣子,潘偉民愣了愣神,心道你不也快50了嗎?
還擱那兒當自己是年輕人?
不過很快,順著王斌的目光,潘偉民才看到了在另外一側準備離開的張子凡等人。
“你是說……這位小張醫生?”
“當然啊!張院長的學術造詣,我認為登上主席臺都足夠了,至少也要放在前排吧?不然不合規矩。”
這段時間潘偉民一直忙著籌辦大會,對各方進行協調,他的坑爹弟子郭燕也完全沒有發揮耳目的作用,所以他對張子凡的新動靜一無所知。
甚至網絡上的一些熱門事件,作為與時代有些脫節的潘偉民也了解得不甚清楚。
不過看在王斌教授的面子上,潘偉民還是讓人臨時調動出了兩個機動座位,安排在第一排的角落里面。
王斌還是不滿意,因為他和張子凡商量過了,打算在一會的20分鐘講演上放個大新聞。
第一主講人縮在角落里算怎么一回事?
不過張子凡搖搖頭,覺得無所謂。
江湖地位這種東西太虛,自己也沒什么興趣。
角落的位置挺好,方便打瞌睡。
昨天晚上雖然自己不是主攻手,不過折騰了兩三個小時,說完全不困,那也是假的。
一會特魯多上臺跑火車的時候,自己正好打個盹。
沒錯,張子凡的老朋友,UCLA對外聯絡部的部長,腎內科專家特魯多教授,也以美國專家的身份,再次來這里渾水摸魚了。
與去年不同的是,一起來恰爛錢的同行,這次又多了三位。
當然,特魯多自己不覺得是來恰爛錢的。
他對自己的定位,是來中國這個大寶庫中,為UCLA國際部尋找更多的寶藏。
去年引進的客座學者張子凡,無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尤其是,一名校董的母親,也通過自己一手搭建的綠色通道,在浩然醫療完成了質量極高的多形性腺瘤的手術。
要知道,那為老太太,可是被不少本國專家認定難以手術的,卻在張子凡的魔術之手中,獲得了新生。
總之,這個項目的成功,讓特魯多在學校中的位置愈發穩固。
嘗到甜頭的他,今年還不等潘偉民聯系他呢,就主動與大會方面取得聯系,確定了一個參會的名額。
隨著時間來到9點30分,嘉賓們紛紛入座。
潘偉民意氣風發坐在輪值主席的C位上,主席團其他人也依次入座。
張子凡看了看,瞅到不少老熟人。
除了位置還算中央的王斌教授,擠在邊緣的周厚生和姚士華也都在。
9個中國專家5個外國專家里面,張子凡認識4個。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認識四個,可念叨著他的可不僅僅是這幾個人。
英國人老安德森,還有他身邊的德國人康德拉,這兩個人,雖然一個是盎格魯撒克遜人,一個德意志日耳曼人,不過此時在這遙遠的東方,也算是正兒八經的老鄉了。
前頭魔都市領導作者冗長的開場白,他們兩人則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談論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神秘的東方學者張子凡。
自從半個多月前,張子凡在倫敦會議上技驚四座,參會的科學家們,一直忙著在實驗室中驗證張氏理論體系。
從目前獲得的數據來看,張子凡的那些成果,極有可能都是真的,毫無摻水的那種。
雖然無法窺見核心科技,但張子凡公布的所有的模型都完美自洽,沒有一絲絲紕漏,更經受住了各項實驗的檢測。
這說明,在張子凡團隊手中,一定有一套比已知實驗技術更加先進的研究方法,能夠更加準確快速的對分子構型進行研究。
張子凡在倫敦大會上的兩篇論文,弄不好會和沃森、克里克的DNA雙分子螺旋模型一樣,改變醫學生理學的歷史。
除此之外,隨著臭狗屎安德森的真身浮出水面,他質疑《浩然院刊》的信件也不知道怎么就流傳了出來。
在貽笑大方的同時,不少頭腦靈活的學者,都將目光匯聚到了那份影響因子只有一點幾,幾乎比垃圾期刊還垃圾的《浩然院刊》上。
結果,這不查不要緊,這一查,他們簡直發現了一個大寶庫。
這份僅僅只有3期的雜志,其中至少有署名為張子凡、孔祥、翟強、袁強、柳小南的一共17篇論文,具備相當高的學術價值。
而這些學術成果,此前根本沒有人游覽和研究過。
也就是說,如果以這些論文為依據的話,可以發散開不少新的研究側枝。
這完全是一片處女地啊!
一時之間,《浩然院刊》中論文的引用量開始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