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給潘教授面子,演示自家的小智之外,另一件事情就是要接待來自于美國的貴客——約翰·馬丁尼斯。
華清這邊提前將電子邀請函直接發到了這位教授的工作郵箱,然后他幾乎以火箭的速度辦理了f簽,領了簽證之后便訂了當天下午的機票,幾乎一分鐘都沒耽誤。
可想而知小智帶給這位量子物理學家的魅惑有多大。
對于這位國際友人的來訪,王宇飛還是很重視的,必須帶著路余馨一起親自去迎接才能體現他的誠意。
即便他覺得約翰·馬丁尼斯大概率并不在乎這些細節。
做出這一判斷的原因是,王宇飛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跟約翰·馬丁尼斯其實是同一類人。
他甚至能想到接機時,約翰·馬丁尼斯根本不會覺得他親自去迎接是多大的禮遇,第一要求肯定是立刻來實驗室親眼看看小智,最好還能當著他的面,試一次機。
因為能猜到約翰·馬丁尼斯的想法,所以王宇飛才決定要帶著路余馨一起接機,給予其最高的禮遇。
這可是老郭、韓茜、郭曉怡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雖然能猜到約翰·馬丁尼斯的想法,然而卻沒法遂了這位的意。
在這位美國教授進入實驗室之前得先進行審查,除了審查之外,還有些協議要簽署。
當然這些協議約束力還是很強的,需要這位不遠萬里趕來華夏的教授答應一些略略有些過分的要求。
比如允許自己通信設備可能被監聽。
當然這是黑兔安保那邊提的要求,王宇飛并沒有反對。
有些事情放在明處說其實更容易被接受。
如果實在不能接受,王宇飛也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給這位美國友人安排一次難忘的華夏之行,公司費用全包,最后臨走時在把約翰來的機票錢報銷了,順帶著給他包架專機回國,很完美。
對于現階段的王宇飛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一輩子無法達成的成就,王宇飛在十八歲這年成功達成,值得驕傲。
只是生活依然沒什么變化,甚至似乎更辛苦了。
對于潘文悅一行人的到來,整個宇馨科技給予了最高的禮遇。小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下的工作,舉行了一次簡單的歡迎儀式。
到不是形式主義,主要還是表達一個感激的態度。
科技的每一次進步都是建立在前人積累基礎之上的。
毫不夸張的說,華夏三大量子研究院的前期工作,起碼幫他節約了五年時間。
說起來,那些無數資金跟精力換來的技術資料、經驗教訓跟積累,換了個人誰愿意免費分享?
僅憑這一點多尊貴的禮遇都不過分。
“潘教授,各位老師,歡迎大家。”辦理完所有手續后,王宇飛將到訪的五位華夏三座量子研究所的老師們迎進了公司。這次來的五位教授大都也是華科院的院士級人物,其中有一位譚忠明院士同時也是華科大學的教授,這次可是專程飛到京城來參觀傳說中由宇馨科技所研發的這臺量子智腦。
經過安防之后,王宇飛帶著一行人來到地下的量子智腦研發基地。
眾人只是在外面迎接了一下,等進入實驗基地之后,便習慣性的各自散去。
王宇飛也沒賣關子,沒有浪費時間帶著這些專家教授們去實驗室參觀,而是穿上全套防塵設備之后,直接帶著一行人到了小智所在的位置。
這才是大家最重視的東西。
透明的設計還能讓所有人一眼便看清楚其中的設計,只是不能拍照的。
這到是沒誰有意見。
各家的實驗室都有類似的規矩,而且這種科研性質的參觀,看的是人家的設計理念,具體的科學原理,多好的相機也沒把微觀層面的設計完整的記錄下來,并沒有什么意義。
關鍵在于王宇飛是否愿意分享他的設計理論。
王宇飛到沒有敝帚自珍的心思。
介紹起來也算盡心盡力,唯一的問題依然是他認為很簡單的地方,隨口就一句話帶過,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個問題可能想上三天三夜也不明白。
但是在這種環境下,王宇飛肯帶著這幫人來這里看還熱情的介紹各種原理跟設計思路與細節,已經表現得足夠大氣了,這類的問題大半都屬于人家科研的機密內容,大家又不是正兒八經一個系統的,這些老專家怎么好意思一直追問下去?
所以即便王宇飛介紹的再賣力,用處也不太大。
當然不可能是光看的,接下來還安排了一次試機。
不過這一次介于潘文悅教授詢問后的要求,試機計算沒有繼續尋找梅森素數,而是嘗試讓小智計算因式分解。
提到因式分解,就不得不提shor算法。
簡單的說就是隨便給量子計算機一個整數n,然后讓量子計算機快速找出n的質因子。
聽起來簡單,但這事并不簡單。
因為目前整個互聯網應用最廣泛的加密體系,rsa加密算法能夠運用如此多年長盛不衰最根本的基礎就在于經典電子計算機并不能效率極高的分解一個大整數,快速找到這個整數的質因子。
可以說rsa加密算法能取得現在的效果,本就是建立在rsa問題太難解決基礎之上的。
起碼在目前來說,沒有已知針對經典電子計算機的算法可以在多項式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
但理論上來說,量子計算機不太一樣。
即便整數再大,只要有足夠的量子比特參與計算,就能在一個極快的時間能將整數分解。
如果王宇飛設計的這臺量子智腦真的能快速完成因式分解計算,就能驗證之前科學界對于量子計算機前景的展望是正確的。
為了這次試機,王宇飛花了一個小時時間進行準備。
要設計算法,以及重新編寫程序命令。
換了個人這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花費一、兩周的時間來準備也為過。
但王宇飛畢竟太了解小智了,他所要做的只是對算法做一些改良,然后重新給小智編寫一個指令,這些都是他最擅長的。
隨后又是一次開機過程。
王宇飛給小智發布的程序命令是,系統隨機生成一個百萬位數以上,且尾數不為0的正整數,然后進行因式分解,完成之后將這些正整數跟質因數記錄并保存下來,然后循環運行。
這一次王宇飛并沒有專門設置運算時間。
經過前兩次試機之后,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教訓,并對硬件做了改動,足以支持長時間的運算。
當然這個長時間只是相對而言,總之這次試機就是要讓小智盡可能長時間的進行運算,直到出現新的問題在記錄下來加以改進。
為了這次試機,還專門挑了個吉時,10點58分準時開始。
到不是不想更早開始試機,主要還是一行人早上九點才到公司,簡單的歡迎儀式加上參觀小智,花了四十多分鐘,接下來王宇飛又應潘文悅的要求,重新設計算法跟程序又花了一個小時。
不過問題到是不大,絕對不可能耽誤吃午飯。
雖然目前小智還遠遠沒能達到最佳性能,但是根據王宇飛的估算,萬位數以上的整數因式分解雖然對于經典電子計算機來說可能需要漫長的時間去計算,是不折不扣的難題,但對于小智來說,只是小試牛刀,應該不超過兩分鐘就能反饋第一批結果,絕對不可能耽誤早已經準備好的豐盛午宴。
到目前為止,對于王宇飛來說吃飯依然排在最重要的位置,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身體需要更多的營養以滿足旺盛新陳代謝的需要。
還好,現在距離進餐還有一段時間。
潘文悅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視線內是小智被透明包裹的誘人身姿,還有眼角余光能看到的年輕人。
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畢竟他跟王宇飛最熟悉,所以能進入最為機密的操控室。
對于王宇飛,他有著頗多感慨。
科學寫起來簡單,但學起來很宏大。
即便是搞科研的高層次人才,中間百分之九十的人勞碌了一輩子,終其一生也不過堪堪摸到了科學這兩個字的門檻。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個不過十八歲的年輕人卻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偏偏他的表現一直顯得很淡然。
這算不算寵辱不驚?
“咳咳……”潘文悅下意識的干咳了兩聲,這是他多年講課生涯養成的習慣,在正式開口前技能讓嗓子處于最佳狀態,又能先用這種方式引起學生們的注意力。
王宇飛轉頭看向潘文悅,不止一個老師有這種習慣。道王村的廖校長,省城一中的韓老師,還有華清的高教授,三位對他人生影響最大的老師似乎都有這個習慣。
“你覺得能成功嗎?”
話音剛落,操控室內傳來“叮”的一聲脆響。
王宇飛眨了眨眼,答道:“已經成功了。”
“啊?”潘文悅愣了。
王宇飛設定的是萬位數,萬是指數字的位數,而不是五位數那個萬。
如果是一個人在輸入,光是要把這么多數字都輸入到電腦中怕是也要大概一小時吧?但這程序運行了才多久?
潘文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掛在實驗室內的電子鐘,10:59:02。
也就是所一分零兩秒的時間,這臺被寄予厚望的量子計算機完成了一個超大整數的因數分解。
而同樣的計算可能需要經典電子計算機算上無數年。
王宇飛指了指顯示器。
萬位數字的反饋自然不會真的把數字完全展現出來,用的是指數的表現形式。
因式分解對于經典電子計算機來說難度很大,尤其是位數越多,難度越大。
但是已知結果,只是驗證是否正確卻是可以超快的。
所以潘文悅撲到了電腦前,激動得開始驗證。
如果一切正確,量子計算機真的會顛覆現在互聯網的安全認證體系。
這項技術還掌握在一個華夏公司手里,甚至這臺能創造歷史的量子計算機就在華夏,如果說前互聯網時代根服務器是互聯網的基礎,讓掌握根服務器的人對于所有聯網的機器擁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力,那么當這臺量子計算機問世之后的后互聯網時代,量子計算機將如同暴君一般統治整個互聯網,直到人們發現更先進的加密算法。
然而潘文悅剛剛撲到電腦前,“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意味著第二個隨機整數的因式分解已經計算完畢。這次更快只用了五十三秒。
潘文悅又是一愣,剛才想要跟王宇飛說的話瞬間忘到了九霄云外,然后便開始在電腦中調出了專門的數學工具開始檢驗。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正確的。
而在這期間,第三、四個數字的因式分解已經計算完畢。
雖然這跟潘文悅所帶的性能也有關系。
畢竟不是超級計算機,而且本就帶了太多的程序,但這也足以說明小智的效率。
在特定問題上,量子計算機的效率是經典電子計算機的無限倍已經徹底被證明。不需要在抱有任何疑問。
“知道嗎?你將改變世界,不你改寫了地球的文明進程。”潘文悅激動的說道。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乎什么危言聳聽,甚至這句話本身是否有夸大成分已經不再重要了。更何況這位教授本就是這么認為的。
“嗯?”
潘文悅的話,讓王宇飛有了片刻的恍惚。
他改變了世界么?
好吧,如果小智的出現算改變世界的話,那么他已經在改變這個世界的進程上邁出了一小步。
畢竟小智還不是成品。
“不要懷疑,我認真的。”潘文悅繼續說道,他還有很多話想跟王宇飛說,但一時間大腦竟然是空白的。
偏偏沒等他整理好思緒,操控室的房門被“砰砰”的敲響。
王宇飛走上前,打開了門,又一名老教授幾乎是沖了進來。
“成功了,成功了,結果完全正確,剛才我們一人驗算了一個結果,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