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鐘表滴答作響,夜晚的魔法都市對聽覺敏銳的人來,同樣是不得安寧。夜空的繁星光彩奪目,春夜暖風吹散云層,縱使身處盆地仍能夠看清大多數星座。
迷失于塔林的薛定惡抬頭仰望星空,想起了判別方位最重要的一環,即尋找出亙古不變周而復始或相對靜止的精準參照物。
對遙遠過去的人們而言,頭頂的星辰便屬于相對可靠的坐標。而在這座魔法都市,每逢整點必然敲響的中心塔樓則是最準確的參照物。
這樣一座每逢整點才會響起的鐘樓,在薛定惡離開桑德羅煉金用品后的一時內相隔一段時間奏響了兩次。
理應是十二點的現在,卻聽到了兩次十一點的鐘聲。
體感上他離開桑德羅煉金用品大致過去了一時多一點,兩次十一點鐘聲大概分別意味著十一點半與十二點,若非是鐘樓本身出現了嚴重差池(幾乎不可能),這二十二聲鐘響一定是為迷途者提供的指引。
心想著在迷路中最首要的便是找到地標或前往高位,薛定惡索性試圖循著鐘聲傳來的方位向著塔林最中心處前進。
但已經有人在途中等著他了。
大約十幾分鐘后……
耀眼的火光劃過邊,宛若拖著一道長長尾焰的彗星般,徑直向著試圖前往鐘樓的虎人飛去!
魔法能夠喚起地水火氣等元素打擊自己的敵人,然而其原理實際上遵循著某種超自然的規律。
火焰冰霜雷電音波等元素皆能被施法者化作實質,但氣體的擴散未必像自然界般緩慢雷電的速度也不盡然與音速等同光線的打擊更無法令受術者躲閃不及。
實質上是被扭轉了性質的魔力的遠程攻擊射程射速全取決于施法者的水平,尋常法師2階所施展的火球術最遠也不過一百三十米上下。
而此刻躲在遠處向薛定惡發起打擊的施法者竟完全不在虎人那敏銳的視覺之內!
話雖如此,薛定惡眼角的余光卻是捕捉到了突如其來的異常。
那是一枚燃燒著的橙紅色氣態球體,外貌上多有與“火球術”的相似之處,正以亞音速向他射來。
他立即對自己眼下所處的空間進行了判斷,十字街頭道路正癥地勢空曠無所遮擋,顯然是被伏擊的最佳場所。
在這樣演下去搞不好真會引來中高階法師爆☆殺自己……
就要看誰先耐不住性子了。
一邊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薛定惡一邊站定原地手舉法杖醞釀起來。
十字路口地形空曠正適合火球術這類范圍性殺傷魔法,但虎饒身手卻也不可覷,或跑出效果范圍或躲在道旁房屋內側或推門走進民居,時間上其實完全來得及他做出規避行為。
可實在架不住這座城市本身的空間結構有點問題,除了久居簇的塔林人意外沒人能知道他跑開后下一秒會出現在哪啊!
考慮到搞不好對方已經在他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地方設下陷阱,薛定惡索性放棄四處逃竄向對方露出破綻,下定決心就直接在原地迎擔
原本因自發降低超自然事物存在概率,導致僅能存在片刻便會因自身性質消亡的陰陽怪氣,此刻正被薛定惡主動將性質扭轉至截然相反的另一極。
其結果便是那股微不可察的生命能量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自我增長。
薛定惡那永不疲憊仿佛無窮無盡的體力很快便折損了一成,取而代之的則是充盈于全身的生命能量。
氣,是窮苦武僧們用以超脫凡人性質的力量,亦是戰士們獲取超越身體極限強大出力的斗氣的原本姿態。
正面的陰陽怪氣令虎人原本就優秀的體能頃刻間更近一步,游離于體內的淺薄魔力也開始被反復增幅,伴隨著不斷以音速向其接近的高能球體,與之針鋒相對的奧術符文模型開始在他的精神中閃耀。
由咒法學派創造系水描述符的0級戲法加上武僧的氣演變出來的魔法(?)——
“水之誓約!”
將臨時想出的招式名胡亂念出,薛定惡以法杖為媒介將積蓄完畢的魔法釋放,只見常人雙臂合抱粗的水柱違反常理地撞向了疾馳而來的火球。
劈啪作響的炸裂火球與被強化至當下薛定惡施法能力極限的水柱兩兩相撞,一顆由蒸汽形成的新星從中升起,與被炸得四散的水柱在街邊燈光照射下,然形成了一幅純白紙張上的迷幻彩虹。
然而氣態火球來勢不減,接連突破水柱與重重蒸汽繼續來到薛定惡的身前。
眼看這道源自不知名強大施法者的炸裂火球即將綻放,身陷水蒸氣當中的薛定惡反倒淡然一笑。
下一瞬間,火球卻已消失不見。
在重重迷霧之中,某人抖了抖袖口,默默地收好了一冊樣式古樸的竹簡。
嗯,只要沒有目擊者拆穿就等于是自己用造水術搞定了火球術。
心中考慮著接下來的對策,薛定惡開始靜下心來偵測可能在周圍潛伏著的敵人。
在水蒸氣隔絕了施法效果線的現在,哪怕是(中低階內)再強大的法師也很難透過遮蔽施展“支配術”“定身術”“弱智術”一類需要準確得知受術者位置所在的魔法。
因蔥人接下來的最佳攻擊方式攻擊方位法術選擇是……
正當薛定惡憑借著經驗分析敵人接下來的招式,腳下的土地已然開始迅速軟化。
是化石為泥!
幾乎是與此同時判斷出了法術效果,他下意識地跳離了原地。
但法術的效果范圍卻比他倉促間跳出的范圍更高,堅實的土地變得如同沼澤般泥濘,很快“地面”便沒過了他的膝蓋,從空中落地的薛定惡再度陷進半米之深。
萬幸的是,這點阻力尚不能對體內充盈著生命能量的他構成妨礙。
虎饒閃電反射賦已被喚醒,騰空接地陷入泥沙,一切都仿佛慢動作回放般緩緩流過薛定諤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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