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里伯你沒搞錯吧,那可是精靈啊!”
在博覽會的造物區,梅爾正在艱難地跟緊薛定惡的腳步,同時為對方之前的行為感到迷惑。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獸人法師竟然會在沒有對手愿意接受他決斗邀請的情況下,向一個來自伽勒島的精靈發起挑戰。
精靈,人類的魔法之源,最上級的魔法種族之一,他們的施法能力與生俱來且擁有近乎不朽的生命,能夠憑借其他精靈留下的魔法知識、總結進一步加深本就無與倫比的魔法技藝。
而庫里伯,竟然向一個精靈法師挑戰!?
“我承認你很強,而且還是與星辰易軌現象息息相關的特別存在,但你應該知道的,那可是精靈啊!”
“你沒必要這樣反復強調,我當然知道。”
薛定惡自然明白精靈這一種族究竟有多離譜,當初在游戲中他們就是玩家種族中最適合施法的職業,是強度顏值黨的絕對選擇。
雖說獸人同樣是玩家種族中物理職業的巔峰,但那也只是基于“游戲性”的考量,實際上,精靈的物理面與他們的魔法面同樣出色。
“但我參與空想杯的頭號目的可不是冠軍,雖然那也很好,但‘戰斗’本身才是我最大的追求。”
經驗是最重要的,若非現在其他人大多不愿與薛定惡打,他也不至于特意挑那個自稱恩特曼塔的精靈發出決斗邀請。
“唉,你們獸人真是……”聽到薛定惡那將冠軍棄之如敝履的架勢,梅爾不由得長嘆一聲,“合著你就是為了有架打才報名的空想杯,等等,你報名場景戰役該不會也是這個打算吧!?”
薛定惡欣慰地點頭道:“正解,所以你就別想著什么解謎通關了,到時直接找萊納的軍團開打就是。何況人類的傳奇戰士水分太大,萊納又在早年間遭受靈魂上的傷害,說不定我還真能對他造成重創?”
“那我豈不是白通過占星術把戰役的奧秘探測出來……算了,說不定真讓你去和皇帝打通關的幾率反而更高。”
由于今天的杯賽時間段已然結束無法再使用徽記的力量展開環境,與精靈的決斗便被薛定惡約定在了空想杯第五天的上午。
至于今天晚上,他的打算就只是在博覽會上參觀、閑逛罷了。
一邊閑聊著節慶活動的事,來到造物區一角的兩人視線很快便被展區中的某間怪異造物吸引。
那是一柄在薛定惡看來也十分巨大的漆黑大劍,被牢牢釘在地上的鎖鏈拴在劍柄處,而之所以如此防護原因卻并非擔心遭人偷竊,而是因為……
“這把大劍為什么一直不由自主地向天上飛?”薛定惡將造物握住問向法師。
是的,就仿佛重力對其造成了完全相反的影響一樣,巨劍沒有老老實實待在展臺,而是無時不刻的向上浮起。
物理學奇跡!
聽到他的問題,展臺的所有者,一位身著棕袍的法師嘆道:“這把劍被我稱作飛翔之劍,它里面有我一個因實驗出了差錯而死的愚蠢學徒,導致其擁有一定程度上的智能……也僅僅是一定程度上。”
梅爾聞言好奇地靠向薛定惡,摸著劍身感受起里面的事物:“還真有一個虛弱的靈魂,但他為何既不離開巨劍又要一直讓它向天上飛去?”
“你知道地縛靈吧,我那蠢徒弟就相當于被劍約束在里面了,而且還留存了他生前唯一掌握的魔法浮空術。當然,你們別問我為什么不想辦法凈化靈魂,我總得彌補被他炸掉的儀器損失吧?獸人,只要一百金幣這柄特別的巨劍就歸你了。”
“就這連精造武器都算不上的破劍還值一百?”梅爾鄙夷地白眼道。
這類需要特別定制的大號武器相當耗費材料,但原本價格也不會超過半百,也難怪梅爾如此看待。
雖然薛定惡對里面的靈魂有著一定興趣,但“法師手上怎么會有這種劍”的問題則令他倍感好奇——總覺得這是個騙局。
“劍雖然不值錢,但靈魂總值這個價吧?”棕袍法師據理力爭道,“被意外束縛在劍里的靈魂相當有紀念意義,兩百金,不能再少了。”
聽到這里,梅爾當即理解對方的意思,果斷拉著薛定惡離開了展臺。
“剛才那個法師所販賣的并非巨劍,而是靈魂。”她解釋道,“他的目標就是那些學習對靈魂有需求學派的獨行法師,但哪怕在外層界都買不到這么便宜的靈魂,里面肯定有著問題。”
正如對于尸體有硬需求的死靈學派那樣,一部分魔法學派對于靈魂也同樣有著需求。
例如善于制造構裝體的施法者,為了保證構裝完美聽從自己的命令,就必須將符合條件的靈魂當作控制器植入其中。
雖然現在的構裝大多使用施法者本人的靈魂或從內層界契約的元素生物驅使,但在尚未形成監管體系的過去,法師們往往會使用人類的靈魂充當控制器。
合法靈魂的渠道大多被各大組織與學派掌握,為了能夠獲得更優秀的實驗材料,獨行的法師通常不得不去選擇這類灰色地帶,被坑騙后無處說理也是老生常談的內容了。
“魔法社會還挺復雜。”薛定惡感嘆道。
恐怖襲擊、小動保抗議、學閥間爭奪資源、部分魔法嚴格監管、非商業性魔法不受投資者期待的同時,暗地里還有大量難以言說的灰色地帶。
最近這兩天不再像之前那樣埋頭讀書學習,走出門外正式接觸這座魔法都市的薛定惡發現,無論何時自己都能有新的發現。
魔法在為人們生活帶來便利的同時,對于執法者、執政者也帶來了嚴重的阻礙。
以地聯時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顯然不再可靠,耳濡目染得到的常識或許也未必能得到成效,大學期間學到的知識恐怕也需要一定魔改方能適用于這個世界。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有半年時間,但薛定惡最近才發現,自己對這里的了解仍然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但那把飛翔之劍挺好玩,等回去后得打把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