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我會瘋”
低沉沙啞的六個字不斷縈繞在陸淼耳畔,少年去給她打了一盆熱水來供她洗漱。
在他輕輕為自己擦拭的時候,陸淼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像極了提線木偶。
被囚、禁在這里也不知道多久了,陸淼已經麻木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祁羨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床上,而是在陸淼旁邊的空置處躺了下來。
他的身形修長,籠子的長度并不能使他完全伸直腿,膝蓋彎曲了下才勉強合適。
陸淼默認了祁羨的做法。
剛剛少年的一番話,不是沒有在她心底翻起漣漪,只是有些想笑。
有一天。
她竟會成為別人眼里的救贖。
“姐姐,這次你不會再離開我吧”
少年低低的呢喃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許是累了,沒過一會兒呼吸便勻速起來,眼瞼緊閉,濃密纖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
陸淼沒睡。
她猛的睜開微闔的雙眼,復雜的目光落在身側的祁羨身上。
他睡覺的姿勢微微蜷曲,那是沒有安全感的象征。
右手還緊緊攥著她的裙擺。
陸淼微不可沒的嘆息聲在空氣里轉瞬即逝。
她把搭在自己腿上的薄毯往旁邊挪了一下,給少年悄悄的蓋上。
祁羨睡了有史以來最好的覺。
一向只有兩三個小時睡眠時間的人,在昨晚睡得酣甜安穩。
“姐姐,我帶你走走吧”
陸淼挑眉,用意外的眼神看著祁羨,想不出為何少年會突然提出要帶自己出去走走。
該不會是睡一晚就想通了
然而接下來少年的舉動打破了陸淼心底的那點想法。
也不知道祁羨哪來的那么多手銬。
小茶幾上,從陸淼的這個方向來看,可以看到上面擺著的一個小箱子,里面裝滿了泛著銀光的手銬。
他隨便從中拿了一個,先給自己的右手拷上,隨后才彎腰進籠子把另外一邊拷在陸淼手上。
陸淼:“……”
果然不能指望祁羨良心發現。
但至少不用呆在這沉悶壓抑的金色籠子里,陸淼不止一次做夢夢到,自己是祁羨養的金絲雀。
但事實是,祁羨才是她一手養大的。
兩人的手被拷在一起,步伐也不得不放到一致。
外面的光明顯比房間里的亮。
長久未適應光明的陸淼微微瞇起眼,視線在別墅里四下掃蕩。
空曠、安靜。
陸淼是跟著祁羨的節奏在走。
剛起床,少年先是帶著陸淼去一樓的廚房吃早餐,等吃好后,又開始瞎轉悠。
比起一天到晚呆在籠子里,能出來走動,也已經算好的了。
祁羨那偏執的性子,你不能奢望太多。
他們現在在二樓的走廊盡頭,祁羨指著一扇門,突然問道:“姐姐想進去看看嗎”
少年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美好,一雙桃花眼微彎,有些醉人。
漆黑的眸子里閃著不知名的興奮光芒,握拳的手指關節隱隱發白。
陸淼的視線落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心里沒來由的產生了抗拒,但沒等他說話,祁羨已經自顧自的拿鑰匙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