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洲島,一處喧鬧繁華的海港,一條條輪船整齊排列在碼頭旁。
許多家庭正提著大包小包,正在火山噴發的威脅下,等待撤離羅洲島。
其中一處長長的隊伍中,有著一家四口人,十分吵鬧,讓眾人側目而視。
“陸廣,你說你還能干點啥?爸讓你把家里那尊金菩薩帶上,你偏偏帶了個鍍金的!”
一位容顏俊俏的美人,正沖著旁邊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輕人發火。
“咱們家拜的菩薩太多,你們平時又不讓我靠近,我實在分不清……”清秀年輕人還沒有辯解兩句,耳朵就被人狠狠一把揪住。
揪他耳朵的是一個半老徐娘,她口中罵道:“你這廢物,還敢和我閨女頂嘴?要不是我們家想招個女婿傳宗接代,你以為就憑你這樣的,能進我們魏家門?”
“媽,我錯了,要不我現在回家找找?”陸廣苦著臉道。
“現在就去!”半老徐娘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媽,算了,隊伍已經排到這兒,馬上就要上船,再讓他回去,太麻煩了。”俏美人臉上閃過一絲煩躁。
“不差這點時間,上船還早。”半老徐娘不舍道。
而在這時,旁邊戴眼鏡的一位中年男子也勸阻道:“算了算了,一尊金菩薩,算不得什么。陸廣雖然是個廢物,好歹也是東洲人。”
“哼,便宜你這廢物,要不是跟著我們家,你還不能排上隊伍。”半老徐娘又在那里嘮叨著。
陸廣只是嘻嘻笑著,沒有絲毫反駁。
他摸著懷中一個鍍金菩薩,回頭看去,那滾滾濃煙的火山,在他眼中,卻是分外可愛。
燃燒吧,肆虐吧,將這個骯臟的島嶼統統燒掉。
金菩薩,大樓,種植園……統統都變成灰燼!
他父母欠了這家人很多錢,為了還債,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做人家的上門女婿。
說是上門女婿,結果就是個勞工保姆。
幾年來,他非但碰不到老婆半根手指,還要當牛做馬,每天洗衣掃地做飯,迎來送往,都是他的活。
還要被同學、路人嘲笑成廢物,吃軟飯的。
他又不是受虐狂,這些年下來,早就積累下一肚子怒火。
尤其是在知道他老婆魏青嵐已經成了一個大公司老板情人后,這種怒火最終升級成綠火。
綠火中燒,綠發沖冠!
很明顯,魏家所謂的傳宗接代,連他的DNA都不需要,只需要他一個贅婿名義,讓孩子能姓魏即可,孩子只要是魏家種即可。
他本性怯弱,盡管憤怒,也不敢做出暴虐違法之事,一天又一天的忍耐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去幫助魏父去買一尊菩薩時,買到一尊鍍金的菩薩。
他不敢自己出手,不敢殺人,他怕被抓,他怕最后一點安逸也消失。
于是他也祈禱,他也和魏家人一樣天天向菩薩祈禱。
只是他祈禱的內容,卻是讓大火焚盡這個島嶼,讓一切重來。
那鍍金菩薩里面藏著一個東西,終于在他長年累月的祈禱中被激活了。
火山噴發,一切將要滅絕。
哈哈哈!
他在內心中狂笑,魏家上千萬的產業,正在化為烏有。
不過這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只要魏家人能跑出去,他們有著大量的流動資金,還能東山再起。
他掃向眼前三人,眼中露出一絲兇光,再次摸向懷中的鍍金菩薩。
一道綠色的光芒從那菩薩身上閃起。
“咣!”海港附近,突然猛烈搖晃一陣。
“地裂了!”有人驚叫道。
只見碼頭后面,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現在地面上。
而裂痕之中,一道道紅色火光出現,隨即就是濃煙滾滾,巖漿噴射!
“快跑!”
“讓我先上船!”
魏家人也著慌了,等待上船的隊伍,已經徹底亂了。
火山竟然會出現在海港碼頭,這簡直是要人命。
而且碼頭上本來停靠的船只,此時個個升錨起航,絲毫不顧還有人在登船,準備匆匆離開碼頭,更是雪上加霜。
“快,快,我要先上船!”一直表現的溫文爾雅,還能講幾分道理的魏父著急起來,他直接沖出隊伍,向著前方狂奔。
“等等我,你這死老頭子!”魏母也跟著著急,但她拿著的貴重首飾太多,一時跑不快。
她轉頭看向陸廣,然后道:“你趕緊背我擠過去!”
背你?你一百八十斤的體重,讓一百二十斤的我來背?
火山威脅在后,陸廣終于鼓起了勇氣。
他狠狠一腳將魏母踹倒:“死老娘們,我忍你太久了!現在你就給我去死!”
“你敢踢我?你這個廢物,你敢踢我?”魏母一臉不可置信,這個往日家中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慫包,竟敢踢她?
“我不光踢你,我還要砸死你!”陸廣正要拿著菩薩狠狠砸過去,卻見有人在匆忙之間,還在朝這里看著。
而他名義上的老婆魏青嵐,更是跳起來大叫,一點不像懷孕三月的人:“你在干什么?你這個廢物,你敢打我媽?”
陸廣再次怯弱了,他跑了,跟著慌亂的人群向前跑去。
隨后摔倒的魏母,來不及讓魏青嵐扶起,就被擁擠而來的人群,踩在身上。
無數只腳從魏母身上踏過,就像她往日踐踏陸廣這個廢物女婿的臉皮一般。
碼頭邊上,一艘還在接人的郵輪,船舷的梯子上已經掛滿了人。
那艘郵輪連梯子都沒有時間抽回,就匆匆啟動離開碼頭。
“撲通”“撲通”,梯子上的人就像下餃子一般,紛紛掉進海水里。
后面的人絕望地張開雙臂揮舞著,叫喊著。
“完了,我們都要完了!”
“船家快回來,我給你五百萬!”
“快點讓我先上去!”尖利的聲音響起。
“誰來救救我們?”
恐慌聲,叫喊聲,擁擠推攘,整個碼頭邊成了人間地獄。
很多人為了躲避后面的濃煙和噴濺的巖漿,紛紛跳入海中,向一些小船游去。
只是他們哪里追得上那些小船,只能茍延殘喘。
陸廣抱著他的鍍金菩薩,同樣跳下了海。
原本沉重的鍍金菩薩,此時卻像是一根木頭,讓他能夠漂浮在海面上。
他回頭看著碼頭上擁擠的人群,想從中找到魏家的人。
他可不是擔心那三人,而是想要看看對方的結局。
雖然他此時身在水中,但只要看到仇人們身在火中,他就感到很幸福。
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人群紛紛跳下海中,碼頭上人稀少下來,魏母已經被踩得不成人樣,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而魏青嵐則是站在碼頭邊,苦苦哀求著一個男人,想要對方把救生衣讓給她。
該死,這時候還要給我戴綠帽!
正當陸廣憤怒之時,天空上飛來一只雄鷹。
它轉了兩圈,就找到正在噴吐烈焰和濃煙的裂痕。
隨后一些銀光閃閃的粉塵從雄鷹爪子中落下,飄進裂痕之中。
那道長長的裂痕,大地上的傷疤,開始停止流血,緩緩合攏。
濃煙散盡,巖漿沒了后勁,不再涌動。
“我們有救了!”
有人高興地狂喊。
“那一定是異種者,是異種者大人來救我們了!”
陸廣看向天空中的雄鷹,他無比的憤怒,又無比的妒忌。
為什么自己在高二的時候,就沒有在海選中激活異種?
不然的話,自己還能成為贅婿?還能受這幾年的窩囊氣?
真是該死!
明明魏家人都要死光光了,偏偏最后又來了個異種者救場?
他又注意到岸邊的魏青嵐,對方此時不再求懇那個有著救生衣的男人,而是和其他人一般,向著天空中的雄鷹揮手。
你媽還倒在地上,你都不多看一眼。
果然是只會慕強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