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啊……”
“不可能，沒可能啊，最智慧的艾漢德布，不可能看錯一個人的軌跡。”
“他的命運軌跡明明只有兩個結局，一是成為憎恨魔王，二是吞噬其他兩個異種，成為——集憤怒，憎恨，恐懼，殺戮于一體的毀滅者。”
艾漢德布在聞人升的腦子里叨逼叨逼個沒完。
他很想屏蔽對方，但一時又想不到辦法，只能由它去了。
這次劉建能被他教育回來，歸根到底還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
最大的功臣，應該屬于秦老師。
不是對方介紹了季正言給他，他也不知道還有幻境加速這回事，也不可能生造出一個最好的教育環境給劉建。
第二個功臣還是劉建自己，他畢竟從根子上不壞，沒有做過什么惡，都是被動承受著命運的饋贈和惡毒。
雖然為人孤僻，性格也有些古怪，但那大半都是被異種拖累所致。
最后一個功臣，就是聞人升自己。
說到底，劉建能夠被掰回來，還是因為他完美的性格所致。
或許有些老師會妒忌學生的成就，但很難會有一個老師以自己教出一個毀滅者或者殺人犯而自豪的，那種老師只存在于中二動漫里。
聞人升當然也不想背上這個罪過……其他學生大多沒有這個能力，他倒是不用擔心。
數小時后，聞人升回收掉傀儡人，然后對還在嘮叨中的艾汗德布道：
“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所有的事情都可能被保證，唯獨生命不能被保證。”
“這個宇宙之所以會誕生生命，就是它要反抗自己生下來，就注定要毀滅的命運。”
聽完聞人升這句話后，艾汗德布終于住口了。
它想起來了，自己為什么喜歡觀察人類，為什么喜歡操控他們的命運，原因不就是因為它很早就發現了，從人類身上，它能得到不少的驚喜么？
現在，又給了它一個驚喜。
給它那枯寂無聊的生命，注入了一汪清泉。
想到這里，它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又瘋了一個。
聞人升暗暗想著。
解決完劉建的事情后，又過了兩天。
聞人升家里，幾個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
“巡察司今年給的任務欄，很奇怪啊，大部分都是教學任務。”趙涵看著手機上的APP，很是納悶道。
“讓你當老師，你不樂意么？”王文文問道。
“啊，我還這么小，當老師，鎮不住學生吧？”趙涵有點怯弱。
一想到要在那么多年紀差不多的學生面前上課，她就腿發軟。
“你可是異種者，還是稀有型的，有什么鎮不住的？那都是一些普通學生。”吳杉杉拍拍她的腦袋。
“話是這樣說，可我就是腳軟的說……”趙涵弱弱地道。
“沒出息，”王文文卻是渾不在意，“不就是教些入門知識么？實在不行，你照著給出的教學大綱念就行了把。我現在上的那個大學，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從一開堂，就直接將課本往黑板上抄，抄完了也就下課了。你再怎么樣，也比他強吧？”
“啊，這樣的老師，是怎么進你們大學的？你們學校不還是挺有名氣的么？”趙涵很詫異道。
好在她們學校是沒有這樣的老師，要是有的話，也成了全國第一，世界名校。
“天知道啊，可能是上世紀遺留下來的吧，”王文文滿不在乎道，“反正我們是藝術類的，也不在意這文化課老師水平。”
幾個人正說著，好久沒有出現的歐陽天，進來客廳。
趙涵抬頭看過去，起身招呼道：“表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那個，沙耶……不，是柳田，你們嫂子也接到了教學任務，但她不想去，”歐陽天滿臉堆笑道，“所以，我希望能讓你們幫忙做一下，當然你們的任務，我也可以幫忙做。”
“你不是可以幫忙做嗎？”王文文詫異道。
她見過柳田，出于藝術的直覺，她總覺得對方身上有點古怪，一直沒怎么敢接近，但出于禮貌，她沒有說出來這種感受。
“不行啊，巡察司給她安排的任務都是女校，我雖然也能進去，但是得避嫌啊……”歐陽天苦惱道。
“哈哈，你是想去但是又不敢去吧？”趙涵大笑起來。
“我從內到外，沒有一點想去的意思。除了我老婆，其他女人在我眼中，就是一顆塵埃……”歐陽天指天發誓道。
“哦，原來我們都是塵埃啊……”吳杉杉幽幽道，“既然如此，塵埃肯定是幫不上你什么忙了，你去找仙女吧。”
“別，各位仙女，我錯了，我認罰。”歐陽天訕訕道。
“算了，還是讓我來幫忙吧，反正我也挺想訓人的……”王文文自告奮勇。
趙涵聽得有點無奈，文文這是將自己的遭遇，準備發泄到別人身上了。
果然每個人活到最后，總是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這時，聞人升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歐陽天就像看到救星一樣，連忙又向聞人升懇求道。
王文文雖然自告奮勇，但聽她的話，總是有點讓人不放心啊，畢竟這不是幫自己的忙，是幫自己老婆的忙，總要做得圓滿才行。
“雖然我有教學術，但這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你還是求她們三個，實在不行，去求我媽。”聞人升一口拒絕道。
吳杉杉聽到這里，沖聞人升拋過去一個滿意的眼神。
聞人升心中無奈，之前只是見過老秦家閨女一面，后來就生出許多波折，他哪里還能再去什么女校上課？
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正想著，他手機響了。
聞人升拿起手機，示意歐陽天安靜。
“哦，老劉，有事么？”
“有啊，這不區巡察司剛剛下發了二十三年的任務清單，要調一批異種者展開全民異種普及教育。你不是會教學術么？希望你能提前培訓培訓這些新老師，要是能讓他們也學會教學術，那就最好不過了。”劉巡察在對面請求道。
“嗯，這事沒問題。”聞人升一口答應下來。
雖然因為前段時間的異種控制，他對巡察司的做法有點不滿，但那是很正常的分歧。
而普及異種教育，是有利于大局之事。
說白了，就是擴大后備力量，有異種者掛了，能夠及時補充。
他對這事并不反對，畢竟戰爭最考驗的就是持續補充的能力。
“那真是謝謝你了。”劉巡察在對面松了一口氣。
“啊，老師要培訓我們么？”趙涵驚喜道，“能不能也讓我學會教學術？”
“這個就要看你的內心了，教學術可不是靠開小灶就能學會的，要有一顆廣博無私的心，分享知識的精神，就像我一樣。”聞人升大言不慚地說著。
其他人聽到這里，都在默默地捫心自問，自己能不能做到。
大概率是不行的，雖然他們都很有素質的人，平時也會盡量幫助別人。
但還真不舍得將自己辛苦總結出來的竅門和知識，平白分享給陌生人，學生也不行。
這是本能的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