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聞人升的解釋后,偌大的教室內,眾多源靈,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們源界生靈,很難看出真實情緒的,而你竟然能發現那種微小的區別……大偵探的觀察力,果然敏銳。”大木樁子老師,說著說著,就鼓起了掌。
“敏銳啊!”
眾學生跟著鼓掌。
聞人升欠身笑笑,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蹦出來小幻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人類最大的優勢就是……吹牛皮。
這家伙還真是看得準,不知道和艾汗德布玩了多少劇本殺。
“好了,大偵探的舞臺到此結束,我們開始復習以前的上課內容,順便讓大偵探趕一趕學習進度。”大木樁子老師,向著眾學生說道,然后將大黑鍋趕下講臺。
大黑鍋當然不敢有任何怨言,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復習的內容就是,如何在人間生活。”
大木樁子的話音一落,就引起了聞人升的足夠興趣。
災異是如何進入地球的,又是如何在地球生存下來的,這一直是眾多超凡者研究的重點。
他環顧四周,只見高大的尖塔教室內,眾多奇形怪狀的源界生靈,眼神中露出不可抑制的興奮,這比之前可要強烈的多,真實的多。
看來雖然有著極大風險,但進入物質世界,對它們有著強烈誘.惑。
就像海中生命,進入陸地一樣。
陸地雖然危險萬分,但資源遠遠比海洋豐富。
說完之后,大木樁子走出教室。
眾學生,大概三十幾人,緊緊跟上。
它們還特意將最前面的位置,讓給聞人升。
聞人升點點頭,跟在大木樁子的后面。
出去教室,就是一個螺旋走廊,一直向上。
這里是高塔,走廊自然是螺旋向上的。
大木樁子沿著螺旋走廊,向上而去。
聞人升跟著對方。
走了一段時間,大木樁子突然回頭道:“你知道我們為什么要用走的方式嗎?”
“提前適應物質世界的生活。”聞人升回答道。
大木樁子笑道:“只對了一半,其實是適應獵物,哦,不,是物質界生命的生活。”
說著它又舔了一下嘴角。
不知為何,聞人升突然對其產生一種極為厭惡的心情。
果然,立場不同,是不可能真正有什么交情的。
他總歸還是人。
很快大木樁子,就帶著學生們,來到高塔塔頂。
這里沒有教室,只有一處寬闊的大廳,四面墻壁上,到處都是窗戶,風景極好。
從頂樓窗戶看過去,只見周圍的塔群,只有一座比它高的,就是那座東方最高塔。
它是第二高的。
難怪大木樁子能有那樣的地位,可以直接與校長通話。
看來它這個老師,少說也有正教授的職稱。
不過這也正常,自己畢竟是第一個到達這里的人類,怎么可能讓一些雜七雜八的災異來教?
沒點實力,恐怕被自己吃了,都沒人知道。
“只有高處才能看到更多的風景,才能被更多人看到,所以要一直向上爬。這是你們人類常說的一句話。聞人先生,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大木樁子看著窗外,開口道。
“因為人類壽命短暫,拼到最后,明智的人都會發現:只有名望,才是真正唯一值得奪取的東西,因為只有它才能流傳后世。而站到高處,總是更加容易留下名望。就像許多廢物一般的皇帝,連常人智商都不如,僅僅占過那個位置,就能青史留名,不管它們多垃圾,多廢物,多惡心……也能在正規書籍中占據一個名字。”聞人升脫口而出。
“很完美的回答。但是我們源靈壽命是無限的,只要不陷入混沌,我們就會不死。那么你來告訴我,值得我們真正爭取的東西,是什么?”大木樁子盯著他的雙眼。
當然是死亡了。
只有你們都死了,我們才能過得舒服。
聞人升心中想著,口里卻道:“這個只能問你們自己的心。”
“嗯,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們沒有心,所以就要從你們人中,去借來心。”大木樁子口里說著,然后身上再次出現兩條粗壯的灰色樹根,向著窗外蔓延而去。
樹根扎入遠處的空氣中,很快上面就出現一幅圖景。
一處略有些擁擠和雜亂辦公室。
顯微鏡、人體模型、論文書刊,雜志報紙,還有各種器皿……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在顯微鏡下,認真觀看著什么。
“一處有名醫院的研究室,這個男子是一位內科醫生,副教授,他正在研究一種抗癌藥物的臨床效果。”大木樁子介紹著。
“他很頑固,他一直堅持人類的疾病要由人類自己來治療,而不是借助什么神秘力量,使用不可掌握的力量,只會引來更多不可測的結果。”
“他的意念很堅定,當同行們紛紛利用自己的名望和人脈,嘗試兼職法師,嘗試使用治療法術來治療絕癥時,他仍然堅持原有的技術和路線,去對抗那些絕癥。”
聞人升恍然:“所以他引起了你的興趣,被你盯上了。”
“沒錯,意志堅定的人,對我們的生存很有幫助。”大木樁子點頭道。
“那你想怎么對付他?或者說,你要如何利用他,才能得到這種幫助?”聞人升疑惑道。
“不,不是對付,也不是利用,是共存共生。他的意志還差一點,只要再強上半分,就能成為一座高塔,一座幫助我們錨定現世的高塔。”大木樁子笑道。
聞人升理解了。
難怪這個學院,要以高塔來作為教學場地。
原來有著這樣的隱喻。
“所以你要強化他的意志,讓他成為你的高塔,然后你就能降臨了。”
大木樁子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觀看著那個醫生。
聞人升同樣仔細打量起那個做研究的醫生。
對方頭發打卷,看得出來好久才梳理一次。
不過衣服很干凈,應該是有人幫助他清洗。
他的目光極為專注,那是做學問的人,專有的眼神。
這讓聞人升想起自己高考前的時光。
“黎成,還在做這些無聊的研究嗎?”
不多久,又一個打著發蠟,瀟灑干練的男醫生,推門進來。
“柴坤,你來這里做什么?沒有去為你的副院長拉票嗎?”黎成抬起頭來,看著來人道。
“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拉票的。”柴坤直接靠在對方的顯微鏡旁,盯著他道。
“我可沒有投票的資格,只有那些教授們才有。”黎成重新低下頭。
“不,你低估了你自己。你至少可以影響到三票,他們和你一樣,都是老古董。”柴坤笑了下。
“我拒絕。”黎成毫不猶豫道。
“如果我成為副院長,我會下撥更多的資金,用于你的研究,用于科學對抗絕癥的研究。”
“科學只是一種概念,一種思維方式,它的范疇,同樣包括神秘力量。而我在做的,只是用普通人都能理解的技術路線,來攻克絕癥。”黎成糾正道。
“哦,都是一回事,怎么樣,你現在愿意幫助我拉票嗎?”柴坤再次問道。
“我和你同期進入醫院,還曾經是大學的同班同學。只不過你選擇了用法術改進醫術,而我堅持傳統醫術。那時候的你,發誓要用法術治療好每一個碰到的病人,雖然我不贊同你的方法,但我很欽佩你的理想。然而現在,你卻將法術變成博取地位的工具。”黎成搖頭道。
“既然你知道我有那樣的理想,為什么不能來幫助我?”柴坤認真道。
“經費要雙倍。”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