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此時此刻。
義子甲率領的7000人,正在遼東女真各地大肆燒殺搶掠。
他們將一個個小分隊派了出去。
在周圍進行掃蕩。
打破莊子,燒毀耕田,搶走那些包衣,不管老人小孩,統統帶走。
而在這時,早早得到消息的二貝勒阿敏已經開始張羅起來。
從留守的1萬多人中,他湊齊了2000騎兵。
然后快馬加鞭,一人雙馬,趕過來阻止對方,命令步兵慢慢趕來。
得到對方大規模騎兵出動的消息之后,聞人升的義子們迅速地開始將士兵收縮回來。
并且開始逐步退卻。
一共真正燒殺強擄的時間,也就是十天窗口期。
不過退卻之時,現在他們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他們有著隨軍西洋火炮。
現在女真人有大炮,但只能用來守城,是繳獲之明軍城池上的大炮,太笨重了。
現在女真人還沒有這種隨軍火炮。
集結之后,就開始迅速撤退。
他們一路退到之前被攔阻的那條河的橋旁。
接著又退到那條河的南方,燒掉了橋。
弱勢的300人都沒有燒橋,而他們燒掉了。
這個現象,讓追擊的阿敏明白,對面是一群新手,沒有自信。
阿敏立刻命令騎兵順著上下游收集船只,尋找淺窄處,嘗試從上下游渡河,包抄和夾擊對方。
同時他又下令后面的步兵加速趕來。
既然對方是新手,就不用擔心步兵急行太快,被對手擊敗了。
義子甲發現現在確實有些麻煩。
他知道這一條河的上游有一處地方可以過河。
如果對方從河北面繞過來,就能很快追上他的步兵們。
現在他的位置距離臨時海港一共是300里路。
繼續向海港撤退,現在每天能撤退60里路。
這對于攜帶著大量隨軍火炮,還有剛剛搶來的人口輜重來說,已經是速度的上限。
每天都只能做到臨時扎營,最簡單的版本。
即便如此,也要5天后,才能退到臨時海港附近,得到安全的保證。
可是阿敏的騎兵已經過河。
隨后以一天150的速度追擊。
終于在距離海港還有150里的范圍,追上了對手。
這時候雙方就在距離海港150里處,展開了一場會戰。
這場會戰,顯然不是義子甲愿意進行的。
但他跑不過對方,不得不進行。
就像騎馬與砍殺中,不開掛,那前期最重要的就是加向導技能,沒有之一。
然而阿敏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而不自知。
也不能怪他。
此時他還不知道皇太極正在千里大回返,準備兜住敵人。
他這一路追擊,反而將對方給壓迫到海港附近了……
為了防止走漏消息,皇太極在出發時,并沒有通知阿敏。
否則的話,阿敏現在已經選擇退縮不出。
應該示弱。
甚至故意打一場離心離德的敗仗……
誘敵深入。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成為現實。
皇太極想要通知阿敏,是很簡單。
他可以利用明朝的驛站去通知。
直接從山海關,然后再到錦,直接花錢就行了。
只需要短短五天時間就能通知到阿敏。
至于阿敏為什么如此主動,想打贏這場戰斗。
那就是他想立戰功,別人都在關內劫掠立下戰功。
他卻在關外防守老家。
而在這時,義子甲命令小隊開始組成大隊。
150人的小隊能夠對付300人的隊伍,但是絕對無法應付千人規模的騎兵。
十個150人小隊集成一起,組織1500人的空心大方陣。
中間放上大炮。
長槍手在中間,盾牌手在前,以及火槍手分布在4個角落。
他用來放火槍。
用來反騎兵。
對方的騎兵其實就是騎馬步兵。
他們是要以重甲步弓列陣而戰的。
而不是在馬上,像現在的蒙古人那樣玩軟弓騎射。
雙方見面了。
距離有三里。
阿敏遙遙看著對方的陣形。
他看到了對方開始披甲。
他的眼神很好。
對方的盾牌手披了三層甲,長槍手披了雙層甲,火繩槍手也披著雙層甲。
而他的兵馬也早早開始披甲了。
士兵們都已經下馬,開始牽著馬前行。
包衣和侍從們幫助白甲披上層甲,紅甲披雙層,也不一定,有錢的紅甲,同樣可以披三甲。
棉甲,鎖子甲,鐵甲,三套下來有30到50公斤重,非強力精銳,光是背負都難,別說是作戰。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
雙方都已經披甲列陣完畢。
阿敏看到自己這一方,速度比對方還是快了少許。
但對方也是久經訓練的精銳,至少全部有甲,就很嚇人了。
7000人全部有甲。
這得多富有才能做到?
他自然不明白海貿的利潤有多大,遠遠超過他們的強擄。
他很快就下令一個固山開始帶上1000人前去試探敵陣。
而他自己的300名白甲,還有1700名,充當預備隊。他都沒有動。
騎兵牽著馬在前進。
他們要到2里的范圍內,才會上馬沖擊。
只是當這些騎兵們逐漸接近時,一聲炮響,打亂了他們的節奏。
只見空心方陣兩側,已經推上炮車。
馬匹被解下,炮火已經開始發射。
這些炮聲影響了騎兵們的節奏。
他們開始飛速上馬,然后拉開疏散的距離。
這讓實心炮彈的效果降低了很多。
打在騎兵沖鋒的路上。
很多炮彈都打空了。
但是還是有一些炮彈運氣挺好,打到一些馬匹。
隨后在阿敏心疼的眼神中,數十個騎兵倒下了。
然后他們開始迅速迫近一個最前面的空心方陣。
兩側各放有10門6磅炮。
它們開始陸續地射擊。
為了這次戰斗,聞人升也是下了血本。
連買帶彷造一共弄了了60門6磅炮。
隨著對方騎兵的接近,炮兵們陸續開始將大炮裝入散彈,并且推到陣前。
如果這20門炮全部裝上散彈,打出去,無疑會造成騎兵的重大傷亡。
相當于一拳直接打在了對方的心臟上,自然是非常危險的。
只是這個時候,當騎兵迅速靠近時,阿敏已經注意到了對方炮的危險。
他立刻讓旗手揮動旗號,讓前方領軍的固山額真選擇撤退。
他們的騎兵在陣前一個回旋,1000人最后丟下了20多個傷兵,然后撤了回來。
能帶走的傷兵,他們盡量帶走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現在對方大炮還在不停地轟鳴。
有些裝了散彈,有些還在裝實心彈。
他們如果多耽誤那么半分鐘,就有可能多損失幾十個人。
敵人的炮射速又快又勐,還打得準。
是的,就是比明軍準多了。
而且還很有勇氣,在騎兵接近時,還不逃跑。
阿敏發現這點后,沒有再選擇進攻。
因為他舍不得消耗自己實力。
他后退兩里路扎營。
等待自己的步兵跟隨上來。
對手想要跑也不是那么容易。
回到營帳中,阿敏兒子忍不住道:“阿瑪,我們只要硬沖上去就行了,絕對能將他們打得崩潰。”
阿敏聞言怒斥道:“硬沖你就知道硬沖,你知道這樣一來,本旗人馬將損失多少?”
“對方有火炮,我們就沒有辦法用步弓將他們射崩潰,何況他們還有盾牌。”
“對方火炮打得又遠,又快,又準,我用的是騎兵試探,還能打死數十人,若是步兵集群射擊,那肯定就是數百人死亡了。”
“我們死的都是最精銳的士兵,他們都是一些紅毛人,兩錢漢。回來后大汗就會砍我的頭,到那時我也要先砍你的頭。”
阿敏之子頓時低頭了。
他是阿敏最小的一個兒子,剛剛上陣沒幾年,還很想立功。
而聽到父親這樣一分析,才明白那個陣勢的厲害。
女真人玩不起這種兌子戰術。
如果不是關鍵的大戰,他們不舍得消耗人命。
如果是平時小型戰斗,他們都要考慮是否能夠全勝,是否會賠本。
如果不能全勝,那么他們寧可不去打。
因為他們承受不起這種放血。
但是每當到了決定全族命運的大戰,他們又敢于犧牲。
一死死上千人他們也在所不惜。
白甲打完紅甲上,紅甲打完征發老人上。
一定要將明軍的那股氣勢打下去,保持百戰百勝的這種心理優勢。
而在這時,阿敏已經看到棘手的地方。
對方有能夠用于野戰的炮。
明軍本來也有,但都是小炮,射程不過百步。
還不如他們的步弓強悍。
所以他們不怕。
還經常炸膛,簡直是他們免費的內奸。
而現在,對方的炮兵,就將他們最強有力的武器步弓給粉碎了。
他現在想要沖破對方陣形,必須用騎兵以密集陣型沖鋒。
而對方的炮兵能打到三里。
一開始騎兵可以稀疏陣形前進,避開炮火的殺傷。
但到了500步之外,必須集合了。
不然的話,就沒有時間整隊集結。
500步沖到對方的前面,需要大概30秒。
對方應該只能射出一輪。
但是一輪,也是20發炮彈。
一發炮彈打出一條血肉胡同,能打死傷10個人。
20個就是200個人。
這就很要命了。
何況沖到陣前也沒用,對方還有重盾重甲。
里面還有火槍。
雙方對射,仍然吃虧。
騎兵想硬沖,對方有長槍。
拿寶貴的騎兵去對長槍,肯定虧本。
但如果犧牲10個騎兵,能讓對方陣形松散,大陣潰散,然后就是追殺。
那時候10個騎兵的死,能讓其他騎兵砍殺對方上千人,那就賺了。
這就是為什么還是能看到騎兵冒死沖擊長槍陣了。
只要沖散一個缺口,其他騎兵涌進后,殺崩潰了,后面就好殺了。
怕就怕的是對方不崩潰,一直和騎兵對著干。
那就麻煩大了。
即便下馬步射,用重箭,也必須要在30米范圍內平射,才能夠打穿盾牌和重甲。
然而這時火槍在這個距離上,也有破甲的功能。
想明白這些的阿敏,自然會感到非常棘手。
遠戰對方有炮,近戰對方有重盾。
可以說聞人升一開始設計這套戰術,就是保證在被動防守的情況下能夠站穩腳跟。
這就是所謂的立于不敗之地。
對方的騎兵再強,重箭破不了巨盾,騎兵破不了長矛,還要接受火繩槍的洗禮,必然會潰散。
阿敏雖然一開始決定了會戰,但當他發現對方是個烏龜后。
立刻開始專業化使用騎兵了。
不再沖陣,而是糾纏騷擾。
以小隊,10個騎兵一隊,這樣的數量去進攻騷擾對方。
下馬射十次重箭就跑,刺激又有效。
這迫使對方大陣不能散開,巨盾不能上車,甲胃不能離身。
這樣下去,士兵會迅速疲勞。
而且他也讓自己的步兵加速趕過來。
他想過,至少能來5000步兵。
這樣的話,5000步兵2000騎兵,就能進行沖陣了。
義子甲立刻感受到難受。
想要開炮轟擊,打不準。
想要派騎兵驅趕,打不過。
想要派小隊驅趕包抄,機動力不行,而且還要擔心被對方騎兵聚集起來,搞成包圍消滅。
對方人數眾多,可以互相接應,這不是之前那300人的時候。
規模一大,很多戰術就截然不同了。
義子甲感到很難受。
不過很快紅毛人們給出了解決方案……
他們派出了一些優秀的軍官,充當散兵,去驅趕這些零散騷擾的騎兵們。
他們攜帶著昂貴的前裝線膛槍,用小錘子砸進鉛子進入槍管。
然后趴在大陣前面,對準騎兵的馬匹射擊。
對方如果在百步外下馬,就是他們的靶子。
他們可以精準射擊到200步外。
馬匹的目標比人大得太多了。
最早的線膛槍是1498年在漢斯國奧格斯堡出現。
線膛這種工藝對當時的加工技術來說非常復雜,昂貴的價格讓它根本不可能作為軍用。
現在是16xx年之后了。
線膛已經成為許多軍官打獵的必備槍支,也是散兵們使用的武器。
這一下,那些零散的10人小分隊就倒霉了。
他們被精準的子彈一個接一個打死。
他們不得不停留在400步之外。
而這個距離,足夠讓方陣的步兵們,卸掉鎧甲和盾牌放在車上。
他們如果想聚集起來沖陣,聚集是很消耗時間的,他們就有時間重新披甲。
如此一來,義子甲終于得以再次緩慢上路。
一路上保持著方陣形態退軍。
騎兵們緊緊在后面尾隨。
可是對方的方陣就是不亂,偶爾還會有散兵射擊他們。
這讓騎兵們很難受。
如果明軍在退軍途中,被女真人這樣尾隨,早就潰散了。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先不逃,那就會給將領的家丁們充當炮灰和盾牌了,用來阻攔那些女真人的騎兵。
所以他們肯定爭相逃跑,最后大半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