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是擠進去的。
真是人山人海。
王小青攙扶著老太太。
奶奶辛苦了。
王老太和孫女嘀咕。
“你要干什么？”
“奶奶我能干什么呀？這不是大好的機會，把咱家的紙打出名聲去啊。”
王小青現在滿腦子都是掙錢，這銀子金光閃閃。
“這么多書生在這里考試，要是你爹來說不定還能打出名聲，咱們三個加起來在這里怎么打名聲？”
王老太被氣得樂得不行。
也難怪王老太這么說，也不看看周圍人家這蕭山書院門口擠得全都是青山大褂。
不管是老的少的。
一水的儒生打扮。
就算是有圍觀的百姓，可人家都是在后頭遠遠地看著哪像他們三個人。
就這么擠在人家一堆書生里面特別扎眼！
王小青縮縮脖子。
周圍書生的眼光那也是充滿了疑惑好奇，還有各種詢問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三個人身上。
主要是人家都是來考試的，一個個排著隊呢。
他們三個人擠進去正好還擠在了最前面。
活像是一堆天鵝里忽然出現了三只鴨子一樣。
“大家過來一個一個來。”
不過沒等大家質疑什么，書院的門已經開了，一位老先生出來開始招呼大家。
所有的書生已經顧不上去琢磨，他們三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立刻蜂擁而前。
“大家別急，大家別急。我們的考試分兩步。”
“這里已經擺下書案。山長已經設下考題。大家或者作詩，或者作詞，或者是做一篇文章。反正拿出自己的拿手本事就好，最終勝出的前十名山長會親自考核，選中五名進入蕭山書院學習。”
一時之間所有的書生都開始忙活，王小青他們身邊一下子就空蕩蕩。
一個一個排隊在書案前，奮筆疾書或者凝神沉思。
王小青這一下泄氣，她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想法實踐。
人家筆墨紙硯全都準備好，而且現在都忙著考試，誰顧得上她的紙啊。
難不成自己想錯思路？
可是宣紙這一類的消費品，這目標人群只有這些讀書人，你就算是想賣給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第一用不著，第二這也太貴。
潛在的消費人群就是這些眼前的書生。
況且按照路上遇到的那位黃書生的話來說，這蕭山書院在大燕國那都是鼎鼎有名的。
他們不知道是因為他們不涉及這個圈子，自然不會知道。
既然這個蕭山書院這么有名，自己的紙一旦在這里打出名聲，相當于是在全國各地打出了名聲。
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
現在可倒好，自己什么都沒做就走人？
不行！
王小青可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沒有大毅力，她也沒辦法去學醫。
她今天還就在這里耗上。
日頭很快就過了晌午。
雖然已經進了八月，可是中午的天氣還是非常炎熱。
書生們的作品已經很快都已經謄交。
大家都沒散。
圍在這里竊竊私語，等待最后的結果出來，誰不想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運氣可以進入最后的面試。
然后一張大紅色的榜單張貼了出來，立刻所有人在遠處指指點點。
并且前十名的卷子也被張貼了出來，看樣子是要讓大家心服口服，因為蕭山書院的名聲不允許他們做出徇私舞弊的事情。
王小青瞅一眼。
這一溜十張上面居然清一色的全都是文章。
這拽文嚼字兒的她也看不明白，畢竟是古文。
不過，卻在這時她心中一動。
“第一名居然是王其江，這篇文章太好了。果然不負人家少年狀元郎的名聲，文筆真好，詞藻華麗，這樣的文章咱們也算是有幸才能見到。”
“快看這第二名，第三名可都是咱們洪都的。張鐸和張奇他們兄弟兩個聽說，那可是少年英才。據說今年秋闈下場。兩個人才13歲。”
“這前十名幾乎都是咱們大燕國所有的頂尖天才。”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可是我覺得他們的文章也不怎么樣啊。”
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讓所有人氣急敗壞。
“大言不慚。”
一位老秀才甩來甩袖子，氣憤地瞅了一眼說話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之極，看到了一個長得非常俊俏的小子。
這小子長得的確是俊俏，看著年紀雖然小可是眉眼之間已經有了俊逸之色。
一旦長開，想必也是風姿綽約的一個翩翩佳公子。
“小哥，這里可不是你們家的院子，趕緊回家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一個小子恐怕都不認識幾個大字吧？看得懂什么文章好，什么文章不好啊？”
看到是位衣著普通的農家子開的口，所有的書生不由得還是譏笑起來。
畢竟他們和農家子可不一樣，天然的地位崇高。
要不是看著王小青長得還算清秀，恐怕刻薄的語言早就出來。
“眾位先生，小子不才，的確沒讀多少書，可是我就是覺得這些文章是在比不上我爹爹的文章。難道現在連說實話都不行嗎？”
王小青黑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著眾人。
眾書生頭上都是三道黑線。
“小子，你爹爹是哪一位呀？今日可來應考，讓我們大家也見識見識他的文章。”
主持考試的考官那位老先生看著這小子也不忍心責備，畢竟這是個孩子，想必也是看到父親落榜有些難過，出言為父親打抱不平吧。
每年考試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為自己的朋友親人打抱不平的人，這是很正常的，畢竟大家誰都不服氣誰。
有個讀書人的爹，這孩子肯定識字。
“我爹爹是懷化縣石頭村童生王鵬飛。他沒有來參加考試，我爹爹說了這種考試也不過是為了嘩眾取寵。他在家里潛心讀書呢。”
王小青心道，老爹您就做女兒的一回擋箭牌吧。
“呵呵，小子，你這個有點大言不慚，你爹爹不過就是一個童生，況且他還沒有來參加考試。怎么就能說他的文章比這里眾人的文章都要強，這不是有點兒太過于牽強。
而且你也太會給你爹臉上貼金。”
人人都是一臉的笑意。
大家都以為這位小子不過是因為過于天真，以為參加這種考試太過簡單，才出面為他爹爹打抱不平。
就沖這小子這囂張輕狂的樣子，恐怕讀書也不認得幾個字。
“你看得懂那些文章嗎？”
有人打趣。
王小青搖搖頭，實誠的說，“我才跟著爹爹讀了半年書，有很多字認識，有很多字還不太認識。”
這可是實話，她認識的那都是簡體字，到了這里字體變成繁體字之后有很多的確是不認得。
她到了這里居然變成文盲。
誰能知道她心里的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