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從家里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情。
此時陽光正好，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風平浪靜。
孔正哲站在車前，恭敬地替他拉開了車門。
這一次測定之后，眼下這平靜的生活，怕是難在了吧。
林瀟對孔正哲點了下頭，鉆進了車里。
……
負責覺醒者魔力測定的部門，位于東林第九局總部。
大半個小時后，車緩緩地在一座巍峨的大廈前停了下來。
孔正哲領著林瀟走進去，上到三樓，電梯門一打開，幾位同樣身著黑西裝的工作人員守在一旁，早已等候多時。
大廳的兩側，零零散散坐著不少的人，其中一部分都是來進行測定的覺醒者，而更多的——
聽到那幾聲“林先生”的招呼之后，人群一窩蜂涌了上來。
“林先生，請問您是來參加二次測定的嗎？”
“林先生，關于零號機關的邀請，這件事您可以證實一下嗎？”
“林先生，請問您目前有加入哪家公會的意向嗎？”
……
一大群記者，包括扛著攝像機的小哥，將電梯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恨不得將話筒戳到林瀟的臉上來。
“抱歉，抱歉，麻煩讓一讓……”
第九局的工作人員盡責地幫林瀟將人潮擋了下來。
仗著覺醒者的身體優勢，硬生生辟出一條道，將他迎了進去。
林瀟不太習慣這種場合，也更不想多說什么，這些公眾性的問題，還是交給第九局的專業人士去解決吧！
他快走了幾步，穿過大廳，進入測試區。
自動閘門合上的一刻，四周總算清凈了一些。
這里是第九局權威的象征，記者們自然是進不來的。
兩排整齊的測試間門口，已經陸陸續續排上了數支長列。
他們不光是一些剛剛覺醒的新人，還有很多是對自己的等級測定感到不甘心，抱著萬一的希望，想要來此改寫人生的。
巨大的動靜，無疑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
盡管“保持安靜”的告示牌還掛在墻上，但還是沒辦法抑制那些小聲議論的聲音。
“這家伙是什么來頭，只是個職階和等級測定而已，都能弄出這么大排場嗎？”
“說不定是哪個小明星呢？”
“那倒也是，上次那個什么……凱的，據說覺醒的時候也鬧挺大，可惜最終只是個E級，真是笑死人了。”
“我倒是覺得不太對勁，你們看連第九局的人都親自接待了，已經是相當重視，想必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的吧？”
“難道會是個新的B級？”
“我猜是A級。”
“哈哈——你怎么不猜是S級呢？”
……
林瀟現在的聽覺非常好，但他也并沒有覺得被冒犯到。
眾人窸窸窣窣地交流聲中，孔正哲領著他來到最前端，一間早已準備好的測定室前。
他將門打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林瀟先生，我們就在外面等您，有任何問題，請隨時叫我。”
孔正哲說道。
測定時，任何多余的氣息，都有可能干擾到測定結果的準確性，他們當然要回避一下。
林瀟點點頭，走了進去。
空蕩的房間里，一個特殊材質構成的黑色球體，安置在正中間。
密密麻麻的排線，順著球體的底座，一直延伸到另一側的觀察室內。
透過玻璃，能看到其中的景象，三四個工作人員正忙碌地準備著。
對于林瀟來說，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畢竟在游戲中，玩家們不需要依靠這種方式來判斷實力。
“林先生，您可以簡單的自我調整一下，如果您覺得狀態好了，直接將魔力注入到測定儀中就行。”
一位年輕的姑娘，對著麥克風說道，她的聲音從墻壁上掛著的公放里傳出來。
林瀟點點頭，便抬起了手。
并沒有什么好準備的，對他來說，任何時候都一樣。
他不再收斂氣息，幽暗的魔力、摻雜著幾道暗紅的血氣，從身體中緩緩飄散開來。
林瀟閉上眼，順著他的手臂，磅礴浩瀚的力量，一股腦涌進了黑球之中。
魔力的測定，事實上并不是針對魔力數量上的鑒定，而是對于魔力強度的精細甄別。
一般情況來說，覺醒者的強弱，幾乎是和魔力的強度級別劃等號的。
而魔力的強度，又是個體覺醒者綜合實力的一種體現。
這其中包括了方方面面的條件——
從屬性、到職階、甚至自身擁有的技能，疊加在一起，這些都是能夠影響到魔力強度的因素。
這個世界的原生覺醒者，階位之所以無法提升，正是因為他們本身的這幾項，完全是處于固化的狀態，覺醒之后，沒有任何渠道和方式能去改變。
可林瀟不同，他的每一次升級，自身的魔力，都在變強。
這種強大，在階位突破時，尤為明顯。
測定儀在接觸到魔力的一瞬間，“砰”的一聲，發出爆響，連帶著整個房間都跟著顫動了一下。
黑球上亮起的白光，幾乎在同一時間，便完成了數種顏色的跨越，變得深紅起來。
直到最后穩定下來，紅色的光彩里，已經隱約透著幾縷黑絲。
觀察室中的幾個工作人員，盯住那跳動的參數值看了有一會兒，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
A級——果然是這樣沒錯。
而這也是地方測定所能達到的極限，更精密，更高等級的測定，只有到京都的第九局總部才能完成。
不過，這種程度的魔力強度，也足夠嚇人了。
至少按照檔案所記載的那樣，前幾年的那兩位，可比這差了不少。
“林先生，已經可以了！”
工作人員的話再次響起，林瀟收回了手，黑球上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下來，只是表面的溫度不曾退去，依舊有些滾燙。
觀察室的門被拉開，那個之前說話的女孩兒手拿著一面工作板，夾著幾張資料走了進來。
“林先生，您確認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還請在最后一頁右下角簽個字吧。”
她將工作板遞上，溫聲開口說道。
林瀟接過來看了看，一大堆專業名詞，夾帶著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參數值，他完全看不懂，但總歸最后一頁、最后一行的那幾個字，還是認得的——
綜合測定結果：暗殺系，A級覺醒者。
于是，他也沒做過多糾結，干脆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孩兒微笑著收了回來，輕聲對林瀟道了句“恭喜您”，隨后轉身離去。
路過時，她的手背，不經意地蹭過了測定儀的表面。
“啊！好燙——”
她一聲驚呼縮回了手，詫異地望了測定儀一眼。
在測定部門工作了三年多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
她忙不迭地轉頭向林瀟望去，對方已然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
“這是超出負荷太多了……嗎？”
女孩兒喃喃自語，有些不確定。
畢竟這種事情，只是在前輩們口中流傳，誰也沒真正遇見過。
可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