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聞言,如初次與楚云相識一般,仔細將楚云全身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
“兄弟,哥哥不瞞你,以你的體魄,再加上現在的年齡,絕大多數兵器你怕是練不來啊。”典韋觀察了楚云片刻后,板著臉道。
“這個我知道,大多高手都是自幼便勤習武藝,似我這般年紀,確實起始太晚,可我相信大哥一定有別的辦法。”楚云顯然對典韋信心十足。
典韋原本板著的臉突然露出笑容,又道:“辦法倒是談不上,只不過能給兄弟你幾個合理的建議。”
“請大哥賜教。”
“兄弟練武是為了自保防身,如你所說當今天下大亂,尋常拳腳功夫若不苦修個十幾年難有成果,所以拳腳功夫可以練,但只能從輔,絕不能主修。”
“而大多長、重兵器雖實用,但以兄弟你的身子,怕是難以駕馭,比如我那雙鐵戟,便是其中一個就有四十斤重,我單手便可輕松提起,揮動自如,可若是換作兄弟你,就算雙臂齊用,也難以動用其一。”
“所以,哥哥建議你選擇刀、劍、鉞以及匕首等輕短兵器之一,勤加練習,以兄弟你的悟性,輔以名師指點,練習個一年半載便足以自保防身了。”
典韋知道,楚云雖決意習武,但不會花過多的時間在此之上,便為楚云推薦了能夠速有小成的兵器。
“大哥有心了,據我所知,劍為器中君子,又是短兵之祖,既要練短兵器,我愿習劍!”楚云毫不猶豫地決定道。
“劍,倒是不錯,只是若到了沙場之上,尋常用劍之人只怕無太多用武之地啊。”典韋有些憂慮地說道。
“為何?”武藝上楚云是門外漢,他當然要繼續追問。
“因為劍的進攻方式是以劈砍為主,臨陣對敵,將士們身披盔甲,尋常劍刃難以造成致命傷。不過若是用劍高手手持寶劍,情況便大不相同了。”
“那便讓愚弟試試吧,也許我是個劍道天才,勤奮練習后便能成為一代高手呢?”楚云似乎對習劍愈發感興趣,半開玩笑道。
典韋見楚云注意一定,腦中靈光一閃,笑道:“既然兄弟下定決心習劍,哥哥一定鼎力支持,我想到一人,若你能拜得此人為師,劍術修煉定能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哦?難道不是大哥你親手教我?這許昌城中還有誰的劍法比你更高明不成?”楚云一驚,一時之間想不出史書記載之中,曹操麾下還有誰的武藝比典韋更厲害。
“哈哈,若論劍法,莫說是我,就是放眼整個天下,只怕也無人能與此人相提并論。”
“真有這等高人!?”楚云驚呼道。
典韋似乎來了興致,如同忘記楚云有傷在身,一把拉著楚云右臂,笑道:“走,愚兄這就帶你去見他,不過他肯不肯收你為徒,可就說不準了!”
……
許昌有一小湖,人稱靈湖,眼下正值年初,湖水清澈,岸旁綠柳成蔭,景色一片秀麗,春意盎然。
一位儀表堂堂的紫衣青年手持三尺長劍,在岸邊反復錘煉著爛熟于心的一記劍招,在春風的吹拂中,他已不知施展了同樣的招式多少次。
而他的身后,站著一位白衣青年,其腰間匣中寶劍未曾出鞘,只是面向湖面,負手而立。
一路跟隨典韋遠道而來徐徐靠近靈湖的楚云,雖不見其貌,卻已感受到這位白衣青年氣度超凡。
“那白衣人,便是大哥口中的劍道高手吧?”楚云自信地眺望著白衣青年的身影,沖典韋問道。
“不錯,可你為何會覺得他才是高手,而不是正在練劍的那位?要知道那位的劍法看起來也像模像樣嘛。”典韋并不奇怪楚云有此等眼力,只是好奇地問道。
“我不懂劍,但相隔千里,已感受到那白衣人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涌動著磅礴的劍意,而那位紫衣人,劍招看似熟練,可氣勢與白衣人相比,可謂有云泥之別。”
楚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么對自己武力一向自信的典韋,會對此人推崇備至,更力薦自己前來拜此人為師了。
“兄弟,哥哥我現在倒真有些看好你了,你未曾習劍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劍意,這等天賦,說不定他真會點頭收你為徒!”典韋驚喜道。
說著,楚云與典韋二人一路靠近而去,在經過紫衣人身側時,紫衣人對二人仿佛視而不見,專心致志練劍,連半刻都未曾停下。
當二人靠近白衣人時,白衣人卻突然率先開口了。
“你怎么來了。”白衣人并未轉身,面向平靜的湖面,背對楚云、典韋二人輕聲發問道。
“出征數日,近日剛回來,想你了,便來看看你,果然還是老樣子。”典韋笑道。
“那你為什么要帶別人來此,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見外人。”白衣人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寒意,卻讓人摸不清他是否已動怒。
“他可不是外人,他是我兄弟。”典韋重重拍了拍楚云的肩膀,朗聲笑道。
“你的兄弟?能被你典韋看做兄弟的人,我倒是有點興趣。”
說著,白衣人轉過身來,俊逸瀟灑的面容上,一雙炯然有神的雙眼,如利刃般落在楚云的身上。
楚云見到白衣青年的面容,心頭一驚,沒想到這典韋口中的劍道高人,容貌竟是這般年輕帥氣,看樣子比起自己也大不了幾歲。
“倒是有點意思,不過你帶他來,想必另有目的吧。”白衣青年沖著楚云點了點頭,似乎尚算滿意。
“咱們是老相識了,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我兄弟想學劍,我也知道這普天之下論劍法沒人是你的對手,論傳授劍術,你更是獨有其道。”典韋開門見山道。
“可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愛教徒弟,單是指點那一位,就夠讓我費心了。”白衣青年瞟了眼正勤奮練劍的紫衣青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這一說,楚云方才得知,原來那紫衣青年,竟是眼前這白衣青年的弟子,要知道論年紀,似乎那紫衣青年還要年長幾歲。
“憑你我的交情,也不能破例一次?”典韋試探著問道。
“不能。”白衣青年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要怎樣才肯答應收我兄弟為徒?”典韋不甘放棄,開始死纏爛打。
這一次,白衣青年沒有再理會典韋,而是將目光移回始終一言不發的楚云身上,開口問道:“你一定要跟我學劍?”
楚云默然重重點頭。
“如果你一定要學,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