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險些被侵犯的姑娘并不認識曹丕,更想不通為何方才那些獸性大發的曹軍將士們,會聽命于一個孩子的話,還從惡毒的野狼瞬間變得如綿羊般溫順。
但她明白,自己的清白總算得以保全,全賴眼前這少年。
見這少年對自己彬彬有禮,姑娘也沒多想,哪里還敢說要什么補償,表示自己不敢追究,并表達了自己對曹丕的謝意。
曹丕逼著那幾個犯了錯的士兵向姑娘叩頭認錯之后,才令派人護送這姑娘回家。
“嗯,還不錯,總算沒給你爹和我丟臉!”
見曹丕表現得如此優秀,楚云不禁在他肩膀上拍了幾下,以示鼓勵。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笑意,楚云親自派人囑咐下去,全軍務必要嚴守軍紀,對百姓必須秋毫無犯,違令者斬。
然而命令還沒傳達下去,就聽到關將軍已經親手斬了幾位趁亂劫掠百姓的自家士兵。
對此,楚云非但沒有多加過問,還力挺關羽,揚言道:“關將軍做得好!”
將士們見楚云都是這個態度,蠢蠢欲動的心思都被理性給壓了下去,情況平息之后,關羽趕來問楚云道:“太子太傅,審配那廝已經被俘,還請您定奪該如何處置他!”
“先把他關起來,來日交由叔父他老人家定奪便是!”
對于審配,楚云是既敬佩又有些痛恨,但究竟是殺是留,他不打算發表意見。
這人就屬于那種“雞肋”型的謀士,你說他無能,他還真有幾分本事和氣節,可他的智謀,又遠遠比不上郭嘉、荀攸這樣的頂級謀士。
就算是比起已經被處死的許攸,他也是相差甚遠。
將急需處理的軍情交由關羽和其他將軍聯理后,楚云拽著仍一頭霧水的曹丕,在近衛們的護送下,踏入袁尚的府邸。
昔日的主人已不在,可袁尚的家室親戚們,都還在此。
一個個女眷們聽到楚云等人的腳步聲,更是瑟瑟發抖地伏身在地,用余光看著即將到來的人。
她們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極大的可能是取決于接下來將要見到的人。
一進門,女人們全都蜷縮著靠在墻角上,年齡有大有小。
最年長的便是劉夫人,她雖然心懷恐懼,但自知避無可避,只得逼迫自己用余光打量著來者。
見為首的是一大一小兩個少年,劉夫人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稍微安定了一會兒。
“這般年紀的少年人,總不至于心狠到要殺我們這些婦孺吧?”
劉夫人這般自欺欺人地思索著。
“云哥……您把我領到這兒來是干嘛啊?”
見到這偌大的華麗房間里,躲藏著十幾個女眷,曹丕看得眼花繚亂,小臉也微微開始泛紅了。
古人成熟得往往要早得多,似曹丕這十二歲的年紀,成家立室的男兒也不在少數,因此對于男女之事,他多少也懂了一些。
楚云一向正氣凜然的臉上,難得一次地露出壞笑,他悄咪咪地湊近曹丕的耳朵,輕聲道:“給你找個夫人。”
“夫……夫人……?!”
曹丕驚得下巴差點兒沒掉到地上,楚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極為正派的英雄,想不到也會講出這等輕浮之言。
“眼前這些,都是袁氏的女眷,你可任選其一,回頭我自會替叔父他老人家說明。”
以楚云的身份,替曹丕向曹操討要個女眷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是……這……”
曹丕還是支支吾吾地,臉色漲紅,兩手緊張得不知該放在何處。
“怎么?害羞了不成?”
楚云故意挑逗著問道。
“不是,只不過她們都是袁家的女眷,我……”
曹丕嘴上這般說著,眼睛無意中在那些受驚的女子們身上飄來飄去。
忽然,他的目光停滯在一個垂頭的少女身上,渾身一震,說到一半的話也戛然而止。
楚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少女正將頭埋在一位婦人的膝蓋之中,容貌只能看清個大概,可饒是如此,仍能依稀看出這少女的容貌絕麗,宛若天人之姿。
而她身旁的夫人,身上穿金戴銀,雍容華貴,皮膚細嫩仿佛保養得相當得體。
可她的臉上,卻總有似有若無的邪氣若隱若現,如果不是被恐懼占據,只怕會更為明顯。
楚云的嘴角已泛起笑意。
因為他知道,這婦人十有八九就是袁紹的遺孀劉夫人,至于這伏身在她膝間的美貌少女,必然就是“甄姬”甄宓了。
楚云拉著魂兒都飛了的曹丕僵硬地走到劉夫人和甄宓身前,伸出手,托起甄宓的臉頰,將甄宓的面容呈現在曹丕的面前。
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正是“二八佳人”的及笄之年,臉頰粉嫩得若出水芙蓉,精致到完美的五官更是連楚云這樣閱遍無數佳人的男人,都挑不出半點兒瑕疵!
曹丕看得更是入神,他感覺時間恍然靜止,除了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臟跳動聲,仿佛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以劉夫人的老辣當然一眼就看出了曹丕的心思,她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出,曹丕一定是曹操諸多兒子之中的一位。
“請公子仔細檢驗。”
甄宓是劉夫人的兒媳婦,可她為了活命,為了討好曹丕,竟能面不改色地主動讓自己殺夫仇人的兒子,去“檢驗”自己兒媳婦的美貌,要論無恥,這女人也算是在漢末能排得上號了。
曹丕木然點了點頭,又呆呆地看向楚云,下巴動了動,卻說不出半個字。
他嘴巴雖不說話,可想說的話統統寫在了眼里,楚云如何還能看不透他的心思?
“就她了?”
楚云眨了眨眼向曹丕問道。
曹丕先是輕輕點了點頭,又鄭重其事地點了一次頭。
“好,帶她走吧。”
這時,知道自己命運已經被決定的甄宓突然跪在地上,向楚云跪拜道:“車騎將軍,妾身有一事相求。”
她這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楚云、曹丕、劉夫人以及其他惶恐的女眷們都大驚失色。
就連楚云也沒想到,甄宓居然聰明到能夠猜出自己的身份。
“念在你認出我的這份聰慧上,有什么話,你說吧。”
楚云難得地擺起架子,說道。
甄宓平靜地抬頭看向楚云,用恬靜悅耳的聲音繼續道:“妾身愿服從一切安排,只求將軍保我婆婆還有女眷們周全!”
聽她的意思,是打算獻出自己,換取楚云對袁氏其他女眷們的庇護
聽她這么說,就連冷漠無情,自私至極的劉夫人,都眼中含淚。
其他女眷們,更是像看待救世主般,看向甄宓。
她們都做好了即將被蹂躪甚至被殺害的心理打算,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甄宓心里還能想著別人,實屬萬分不易。
“你倒是有幾分善念,不過此事,還是由我這弟弟來定奪吧。”
說著,楚云看向曹丕,問道:“子桓,你說呢?”
顯然,楚云是故意要把這個人情賣給曹丕,讓甄宓對曹丕心懷感激。
曹丕看著甄宓那楚楚可憐向自己投來的央求眼神,整個人都快化了,哪里還能講出半個“不”字。
見曹丕點頭,甄宓依舊處變不驚地向曹丕低下頭,道:“謝過公子。”
楚云見縫插針道:“既然子桓同意了,我會派人來保護你們的安全,保證不會有人來騷擾你們,你們的吃穿用度,也不會少的。”
“妾等謝過車騎將軍!”
聽楚云這樣的大人物發話,女眷們心里的大石頭才終于落了地。
隨后,在楚云的眼神提示下,曹丕顫抖著拉起甄宓柔若無骨的纖手。
一瞬間,曹丕的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
冷,很冷。
柔軟,宛若棉花一般,可觸感又是那么的真實。
曹丕的臉紅得越來越厲害。
接著,他在大腦一片恍惚的情況下,拉著一言不發乖巧順從的甄宓,一路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在楚云的指引下,他拉著甄宓到了一間,已經被收拾干凈的廂房。
雖然楚云向曹丕保證不會有任何外人前來打擾,但他自己就貼在門外,臉上仍滿是壞笑。
倒不是他有窺伺別人的惡趣味,而是他實在很想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在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的曹丕曹子桓,究竟會以怎樣的姿態,擺平這極具傳奇色彩的絕代佳人。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曹丕才十二歲,而甄宓也不過十六歲,自嫁給袁熙之后,連見都沒見過丈夫幾面,就淪落到要與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仇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一想到這,楚云心中就充滿了好奇。
“你……你不要怕,我無意強迫你做什么。”
也許是好不容易從驚詫這種恢復清醒,曹丕竟能開口安撫起甄宓的情緒。
甄宓只是用一雙純潔無瑕的明眸直勾勾地看向曹丕,一言不發。
“你……你不相信我的話?”
曹丕的呼吸又變得氣促,他似乎很懊惱,很焦急,不知該用怎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公子無論說的是真是假,都無妨。”
甄宓年紀不大,可心境仍堅強得超乎常人想象。
她的這份泰然處之,讓曹丕更為無所適從。
“為什么?!你難道愿意委身于我這個蘇偉抹面的陌生人么?”
聽了甄宓的話,曹丕總覺得自己很生氣,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憤怒究竟是從何而來。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有何分別?
公子要怎么做,妾身別無選擇,唯有順從。”
“成王敗寇”是一個既簡單又殘酷的道理,即使是三歲孩童也聽過,但真正能了解其本質的人,可并不多見。
可甄宓這十幾歲的姑娘,不但懂,而且懂得很深刻。
曹丕本以為甄宓會驚恐,會掙扎,會不甘,或是會哭泣。
可偏偏沒想到,她會如此平靜,平靜得讓曹丕有些害怕。
就好像明明這個少女就在自己的面前任你擺布,可你偏偏不能真正地控制她。
這讓曹丕心中生出一種沒來由的挫敗感。
為了壓下這種挫敗感,曹丕將小腹升騰而起的怒火放大,一把將甄宓嬌柔的身子推倒在床榻上。
下一刻,他并不高大的身軀,已立在甄宓的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甄宓沒有閉眼,沒有逃避曹丕的目光。
那雙帶著淡淡光輝的明眸之中,呈現出曹丕的身影。
她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已經由曹丕的手,在不斷褪去。
很快,她的身上只剩下輕薄的白色紗衣,富有青春活力又妙曼傲人的胴體,以朦朧的姿態,逐漸呈現在曹丕的眼前。
他的呼吸已加快到了極致,目光仿佛一刻都無法從她的身上偏移開。
可就在下一秒,當他的無意中再次與甄宓對視時,躁動的心,被挑起的濃烈情欲,竟迅速冷卻下來。
那清冽的眸子中,多了一抹哀傷。
兩行清淚,無聲而下。
曹丕不知她因何而悲傷流淚。
是因為她認為自己的身體即將失節?
又或是因為她并不喜歡曹丕?
還是想起了自己尚在人間的丈夫?
曹丕無從得知。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當眼前的少女流淚的瞬間,他的心也跟著緊,跟著疼了起來。
他上下其手的行為頓時停止。
下一刻,他已從床榻上離開。
“我說過,你不愿意,我不會強迫你。”
將自己的衣物重新整理了一遍,曹丕取出手帕,替甄宓將眼角的淚痕溫柔地逝去。
甄宓的哭泣停止了,她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悲傷之外的情緒。
錯愕,還有強烈的驚異。
她突然抬起手,將曹丕那握著手帕為自己擦拭淚痕的手握在手心。
曹丕整個人再次怔住。
因為這一次,甄宓的手,不再冰冷。
它是熱的,是暖的。
仿佛是用引導般的手段,甄宓一聲嚶嚀,投入了曹丕的懷抱,反手將曹丕抱上了床。
“我愿意。”
這是甄宓對曹丕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也是楚云在房間外偷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之后,取而代之的,唯有讓人面紅耳赤,滿是春意的聲音。
“真是個艷福不淺的小子。”
心中這般感慨著,楚云臉上掛著淺笑,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