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度!”
在長長的竹簡之上,嬴季昌寫下了三個字,然后跟隨著伙計走上了二樓,挑選了一個有窗的房間。
然后朝著伙計點了點頭,吩咐一聲:“準備酒菜,將馬喂好,本公子不叫,不必要前來打擾!”
“本公子一路勞累,需要休息,有事,本公子會叫你!”
“諾。”
點頭答應一聲,伙計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了嬴季昌一個人,解下了腰間長劍,放在長案之上,開始收拾了一下床鋪。
然后將窗臺上的遮擋物打開,頓時陽光透過一個個窗戶落在了床榻上,嬴季昌打量了一眼窗外,目光閃爍了一下。
這一刻,他終于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來。
……
此刻,天色尚早!
但是一路東向,嬴季昌也沒有繼續行走的想法,他是闖蕩江湖,而不是直接奔著某一個目的前去。
一切隨心!
“客官,你要的酒菜好了……”
“放在長案上!”
撇了一眼伙計,嬴季昌眉頭微微一皺,這一刻,小店之中陽光正好,原本應該是暖洋洋的環境,竟然在這一刻讓嬴季昌感覺到了些許寒意。
思考著從遇見小店,以及走進小店,然后一直到這一刻,嬴季昌越回想,越發覺得這個小店有問題。
亦或者有大詭異!
荒郊野外,不大的小店,按理來說,人流量不大,卻也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而且這里尚在秦地,嬴季昌沒有感覺到堂皇之氣,竟感覺到了一起森森鬼氣。
一念至此,嬴季昌心下更加的小心了。
他可不想剛剛走出了櫟陽,沒有了黑伯的庇護,后腳就讓人給暗算了。
“諾。”
伙計放下銅盤,將酒菜放在長案之上,然后緩緩退出去,將房門帶上。
“唏律律……”
小白不安的在嘶鳴,死也不愿意吃草料,船到嬴季昌耳中,他越發覺得這家小店不同尋常。
馬牛等動物,很不尋常!
這些動物是通靈的,能夠感受到一些人類感受不到的事物與氣息,這一刻,嬴季昌看了一眼飯菜,雙眸緩緩閉上。
手指點動,靈氣凝聚而成的一枚枚棋子沒入小店之中。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出門在外,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
當體內的靈氣消耗的七七八八,嬴季昌方才停了下來,吃了一根靈藥,補充一下丹田之中的靈氣。
到最后,嬴季昌將目光看向了酒菜。丹田之中的靈氣沿著經脈涌出,嬴季昌手捏印訣,咒語從心頭響起。
“天清地冥,陰濁陽輕,開我法眼,陰陽分明,急急如太皇元降律令敕!”
……
這一刻,嬴季昌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是施展了陰陽家之中最淺薄的一種術法。
陰陽眼。
“嘔!”
陰陽眼大開,這一刻,嬴季昌看清楚了長案之上的酒菜都是什么了,一時間愣是沒有忍住,直接在房間之中嘔吐開了。
長案之上,一節節手指,舌頭,以及爛肉,而酒壺之中則是一壺尸水。
這一刻,嬴季昌終于是清楚了,這里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開的店面,而是一個不法之徒,亦或者孤魂野鬼開的店。
對于鬼怪之事,嬴季昌并非不能理解,這個時代是一個修煉的時代,縱然是末法時代,也會有修煉的比較強大的靈魂。
天地之間,雖有秩序,但是總是有法外之地,更何況,傳說之中這片天下,曾葬下一個修煉的盛世。
故而,在這個世界上出現任何的東西,嬴季昌都不會意外。
這一刻,嬴季昌見到這一幕,除了太過于惡心,造成的沖擊之外,其實也沒有其他的感觸。
江湖之中,牛鬼蛇神,本就是常事!
心中想法不斷地變幻,嬴季昌推開門,在這家小店之中轉了一圈,來到了大廳之中,看到了昏昏欲睡的掌柜,以及無精打采的伙計。
然而在嬴季昌的陰陽眼加持下,他看到了一只無精打采的黃皮子,以及昏昏欲睡的惡鬼。
“客官,酒菜不好么?”
見到嬴季昌出現,無精打采的黃皮子立馬精神了起來,小眼睛之中,在這一刻散發著光芒。
與此同時,昏昏欲睡的惡鬼也是看了過來。
“沒有挺好的!”
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嬴季昌看著黃皮子:“伙計,茅廁在哪兒,我方便一下!”
“客官在后院,我帶你去!”
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嬴季昌連連搖頭:“我去茅廁不喜歡有人跟著,你幫我指一下路就行了!”
“好!”
……
走進后院,嬴季昌看到了死命后退的小白,眸光閃爍了一下:“小白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這位公子,你的馬可能是吃不慣這種草料,一會兒之后,我重新換一種便是,小店之中,草料還有幾種!”
見到嬴季昌走過來,黃皮子連忙解釋,道。
“伙計,你們這家店開了多久了?”嬴季昌腳步不停,開口試探,道:“我怎么沒有見到其他客人?”
“這位公子,如今天色尚早,正是趕路之時,自然是小店人少,等到天色暗下去,便會有人前來,也會熱鬧不少。”
黃皮子口吐人言,對著嬴季昌一一解釋,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
若是嬴季昌沒有察覺到不妥,必然會心安理得,但是在這一刻,嬴季昌越想越覺得這個世上,秘密太多。
他能夠感受到黃皮子的實力不強,甚至于都不如她,卻能夠口吐人言,而那只惡鬼,卻讓他沒有把握。
“哦!”
站在小白跟前,看著馬槽之中的內臟,苦笑著摸了摸馬頭:“小白,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這一刻,嬴季昌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這些東西只怕是來自于之前的入住人員。
而自己只怕是他們今夜下手的目標。
他這是一腳踏出櫟陽城,又一步踏入了閻羅殿,在這個時候,嬴季昌心中的只有憤怒,這些人里面,大多數都是老秦人。
畢竟小店身處秦地,只有老秦人才是最多的。一念至此,嬴季昌心頭產生了殺機,他要一次性端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