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三軍同出,封鎖櫟陽三十里。
秦國上將軍嬴虔親自坐鎮,鐵血與兵戈之氣激蕩九天,戰陣殺伐大術不斷醞釀,士氣如虹,精氣狼煙滾滾。
這一刻,天下的目光都在看向櫟陽。
這一次秦國朝堂之上如此大手筆,必然是發生了難以想象的事情,甚至于這是一場生死搏殺的大戰。
戰云密布。
與此同時,在肥遺老祖的指示下,無數的靈獸在集結,妖風激蕩,櫟陽之上,血紅色的煞氣與黑色的妖風沖撞。
不管是大妖一方,還是秦國朝堂,都意識到這一戰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行下去,紛紛開始嚴陣以待。
戰爭尚未開始,但是天地之間,特別是櫟陽上空凝聚出了無盡的殺氣與煞氣。
“王上,真的不要調集北涼軍前來鎮壓么?”
涂山素容好看的眸子里浮現一抹憂愁:“被肥遺一族控制的靈獸已經不下于十萬,在這樣下去,縱然是秦國勝了,也會元氣大傷。”
“如此輕易就元氣大傷,那老秦人也就不是老秦人了!”
對于涂山素容的擔憂,嬴季昌一點都不在意,他修行諸子百家之法,自然是清楚衛鞅走的是那一條路。
那是一條另類的無敵路!
縱觀當世,除了衛鞅之外,其他人根本走不通,也許百年之后,集商君之法,申不害之術,慎到之勢于一身的韓非子有一線機會。
只可惜,韓并非秦。
大勢在于衛鞅,這櫟陽之亂,也許便是衛鞅破圣成祖,徹底的比肩李耳,孔丘的機緣。
不論是作為秦國的北涼王,還是作為衛鞅的朋友,嬴季昌都希望衛鞅有機會走出這一步。
“你不了解諸子百家的恐怖,他們并非沒有絕世強者,只不過要求太過于苛刻,以至于沒有人走到那一步。”
這一刻,嬴季昌突然想到了什么,朝著涂山素容,道:“若是衛鞅頓悟到那一步,引得法理顯化,文氣倒灌……”
諸子百家,在中原大地之上,曾經有一段極其興盛的歷史,只可惜,后來周王室打壓,天地靈氣稀薄,不得已之下,逐漸衰落。
這一刻,嬴季昌便站在櫟陽城門之前,他要見證這一場人與妖的大戰。
隴西狄道。
嬴渠梁臉色難看至極,之前消息一直在封鎖,他沒有得到消息,以至于深入隴西之地。
但是,這一刻雙方陣勢拉的如此之大,想要封鎖也封鎖不了,更何況,這個時候的衛鞅與贏虔,也根本顧不了那么多了。
臉色陰沉似水,嬴渠梁朝著子岸大喝一聲,道:“子岸,立即下令,我們趕回櫟陽!”
“君上,我們就算是趕回去,只怕是這一戰也要結束了,左庶長與上將軍也是為了秦國。”
子岸早已經得到了贏虔的傳令,身負拖住嬴渠梁的重任,這一刻,語氣焦急,道。
“君上現在回去,一路上只怕是沒有人愿意讓我們安然無恙的回到櫟陽。”
“狄道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子岸雖然是莽夫,但是他心里清楚,北涼王遠在北涼閉關,不插手秦國朝廷之事,如今上將軍與左庶長又身陷其中。
一旦出現意外,嬴渠梁便是秦國最后的希望。
所以,不論如何,嬴渠梁都不能出現問題。
哪怕是他死,也要嬴渠梁安然無恙,這是身為大秦軍人的責任,也是身為老秦人的忠誠。
“君上,左庶長與上將軍已經在櫟陽,他們大勝自然是好事,可是一旦失敗,秦國還需要君上收拾局勢……”
聞言,嬴渠梁突然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這樣一番話竟然從素來魯莽的子岸口中說出,一時間,心中想要趕往櫟陽的迫切,一下子消散了。
嬴渠梁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在他的心中,秦國才是最重要的,為了秦國,他可以犧牲所有。
包括他自己。
半響之后,嬴渠梁也是冷靜了下來,朝著子岸,道:“聯系羅網,孤要清楚櫟陽的一舉一動……”
“諾。”
點頭答應一聲,子岸眼中浮現一抹喜色,終于將嬴渠梁攔住了,對于他而言,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左庶長,靈獸已經開始進攻櫟陽,櫟陽三十里之外,正在與我軍交戰!”
景監臉色難看,朝著衛鞅,道:“上將軍傳來消息,大軍只能攔得住普通靈獸,肥遺一族攔不住。”
罕見的換了一身白衣的衛鞅,望著櫟陽城臉色平靜如水:“讓廷尉府出手,攔下肥遺一族。”
“至于大妖肥遺,就給本座!”
“諾。”
這一刻,景監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選擇相信衛鞅,畢竟此刻嬴渠梁不在,櫟陽城中以衛鞅為尊。
甚至于就連上將軍贏虔,都不得不聽令。
“兒郎們,攻破櫟陽,本座這一座城從今以后成為鬼城!”半空之中,一個中年男人踏空而行,語氣之中殺伐果斷。
“殺!”
這一刻,衛鞅從政事堂走出,踏空而去。
每走一步,衛鞅身上的氣勢就更強大一份,天地之間,有浩蕩之音,在背誦秦法。
半空之中,衛鞅站定,突然睜開雙眸,斷然大喝,道:“法者,天地之理也。”
“法者,萬物之道也。”
“天無法,則不明,地無法,則不平,人無法,則不鳴。”
一個個代表著秩序的秦法大篆出現在半空之中,一絲絲法理升騰,交織,最后法網顯化。
與此同時,不知其幾千里的高空中,一道白色的氣柱陡然垂下,猶如銀河倒灌。
隨著文氣的倒灌,法理慢慢的凝聚,衛鞅的身體之中飛出一柄法刃。
只是在頃刻間,法刃伴隨著文氣灌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開始出現了三對透明翅膀。
半空之中,衛鞅心頭產生了一絲明悟,手握法刃上可斬昏君,下可斬佞臣。
達到極致,就連這天地都能一刀劈開。
“國無法,則不寧!”
衛鞅手持法刃,望向了不斷逼近的大妖肥遺,雙眸冷漠,語氣更是無情,就像是一臺機器。
“本座要這天地間,人仙鬼妖魔,皆有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