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全城首富后我飄了  201章 甩了韓湛一巴掌

類別: 現代言情 | 都市生活 | 嫁給全城首富后我飄了 | 帝歌   作者:帝歌  書名:嫁給全城首富后我飄了  更新時間:2020-06-20
 
韓湛瞳孔微顫,“為什么這么問。”盡管早已猜到宋翡特意等候在此的原因,但真從宋翡口中聽到這話,韓湛還是有些被驚到。

這人還真是聰明啊。

宋翡盯著韓湛的膝關節,根本就不信韓湛上午跟宋瓷說的那些話。“關節痛只是你用來敷衍宋瓷的理由,你就是不肯對我父母下跪磕頭。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不喜歡我們的媽媽。你一定認識我們的媽媽。”

宋翡的洞悉力,實在是太驚人。韓湛想過否認,想過撒謊,但他最后還是決定誠實對待宋翡。不為別的,只因為宋翡是宋瓷的家人。

“是,我認識。”

聞言,宋翡看他的目光就更深邃冷峻了。“你怎么會認識她的?”

“抱歉,翡姐、我不想騙你,但這事我暫時不想說。”

“呵,不想說...”宋翡目光審視的打量了韓湛起來,韓湛任由她看,表情始終坦然鎮定,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樣子。

過了會兒,宋瓷收回了目光,接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

宋翡把玩著那顆小藥丸,就跟小孩子玩彈珠一樣。韓湛盯著宋翡手里那顆黑色藥丸,瞇起了眸子。直覺告訴他,那東西不是什么好東西。

邊玩,宋翡邊說:“見過我媽媽的人都知道,我們姐妹長得和我媽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你討厭我的媽媽,卻娶了和我媽媽長得一樣的宋瓷...”

“韓湛,你是何居心?”

韓湛眉頭輕擰,正要解釋,忽然看見宋翡抬起右手,將那枚黑色的藥丸丟到隔壁鄰居家的雞籠里。

韓湛扭頭望過去,便看見那枚藥丸落地之處,冒出一陣煙,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有三四只雞倒地掙扎,轉眼就失去了生命力。

見狀,韓湛瞳孔緊縮!

耳旁,宋翡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鉆進韓湛的耳朵里:“韓湛,不許傷害我妹妹,要是被我發現你對我妹妹是別有居心,我不管你的外公是誰,你的干媽們是誰,我都能讓你成為罐子里的一捧灰!”

宋翡說會讓韓湛成為一捧灰,就真的有本事讓他成為一捧灰。

你看,那幾只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韓湛告訴宋翡:“我對宋瓷,是真的沒有別的心思,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宋瓷,這點宋翡你可以放心。”韓湛的聲音輕輕的,生怕惹怒了這個一言不合就報社會的危險分子。

宋翡冷哼了一聲,“最好是。”她轉身就走了。

韓湛盯著雞籠里那幾只倒地不起的雞,他猶豫了片刻,才不急不緩地朝著宋瓷家走回去。

顏江站在樓上的窗戶邊,旁觀了剛才雪地上發生的那一幕,心里生出一些疑惑來。阿翡跟韓湛背著他和宋瓷在聊什么?韓湛為什么會惹怒宋翡?

十一點鐘,宋瓷從鄰居家回來了,回來時手里還提著一包農家土特產。有香干子,臘肉臘腸和咸鴨蛋。宋瓷進屋后,將東西放在桌上,找了兩個袋子,打算把東西分裝,給宋翡和顏江裝一份。

韓湛有工作,他躲在樓上的房間辦公。宋翡不喜歡做飯,便坐在沙發上看柳葉刀雜志上新發表的文學論文。而曾經娛樂圈第一美男顏江,只能任勞任怨地走進廚房,穿上圍裙做飯。

宋瓷一邊分裝,一邊跟宋翡和顏江說:“怪事,隔壁朱嬸子家的雞突然死了幾只,嚇得朱嬸子以為發了雞瘟,還叫了獸醫來。”

顏江朝沙發上的宋翡投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宋翡頭也不抬,說:“可能是冷死的。”

宋瓷覺得詫異,“雞還能被冷死?”

宋翡面無表情地說:“人都能被冷死,雞怎么不能?你忘了,賣火柴的小女孩就是被凍死的。”

宋瓷還是不信宋翡的話,“我覺得可能就是雞瘟。”宋瓷把東西裝好后,朝樓上吼了一聲:“韓哥,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韓湛走出臥室,站在走廊上朝樓下回復了一句:“酸辣土豆絲,辣一點。”

“又酸又辣的,這是懷了?”宋瓷嘀咕了一聲,還是走進廚房做酸辣土豆絲去了。

宋瓷字啊剝土豆皮,顏江盯著鍋里的風干牛肉,他好幾次回頭去看宋瓷,表情欲言又止,想要把今天看見的那一幕告訴宋瓷。

可宋翡故意避開宋瓷跟韓湛私下里碰面,就是不愿意宋瓷知道這事。所以顏江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宋瓷這事呢?

“總看我做什么?”宋瓷回頭瞥了眼顏江,說:“看著你的菜,別糊了。再盯著我看,小心我告訴宋翡。”

顏江往鍋里又倒了一點白開水,風干牛肉多煮一會兒味道會更香。

上次韓湛跟宋翡合謀坑害穆冕那次,實在是騙苦了顏江,顏江太能理解被人蒙在鼓里的那種滋味了。顏江與宋瓷是難兄難弟,兩人感情很好,顏江最終還是覺得告訴宋瓷。

顏江轉身靠著櫥臺,喊了聲,“宋宋。”

宋瓷把土豆丟進盆里,又拿起第二個沒剝皮的土豆,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怎么了?”

顏江決定先試探下宋瓷的口風,便問宋瓷:“宋翡跟韓湛,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你?”

宋瓷剝土豆皮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她先回頭瞥了眼宋翡,見宋翡看論文看的專注,這才靠近顏江,問他:“你也發現了?”

顏江吃了一驚,“你知道?嗨,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剛才猶豫了半天要不要跟你說這事。”見宋瓷知道了,顏江就沒有了后顧之憂,直接把今天上午看到的事告訴給她聽。

“我是今天才發現的。上午韓湛不是送你去給隔壁家那小屁孩輔導作業么?他回家的路上,被阿翡給攔截了。”

宋瓷不動聲色地說:“我早發現他們偷偷摸摸地湊到一起說過話,就怕他們又是在密謀什么事。你聽到他們今天說什么了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就看到阿翡突然發威了,把一顆毒藥丟向了雞籠,好幾只雞當地倒地陣亡。好家伙,我當時在樓上看到那一幕,心臟都要嚇停了。”

聽說那幾只雞是被宋翡給毒死的,宋瓷心里來了氣。“宋翡怎么這樣啊!別人家的雞,她就那么給毒死了,咱們以后怎么有臉見朱嬸子啊!”

見宋瓷生氣了,顏江趕緊說:“要不是真的生氣了,阿翡肯定不會做那種事。”他問宋瓷:“你知道韓湛到底怎么招惹到阿翡了么?”

宋瓷搖頭,“我哪里知道。”

“我還以為你知道...”

宋瓷說:“我其實什么都沒有發現,我剛才跟你說我看見他們私底下湊到一起說話,其實是騙你的。”哪想到顏江就這么好騙。

宋瓷之前從朱嬸子家回來的時候,看到地面積雪上屬于韓湛和宋翡的腳步印記,就知道他們私底下見過面。她正苦惱無法知道那兩個人私下見面做了什么,顏江就自己把情報送上門來了。

明白過來宋瓷是故意誤導自己,好讓他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顏江又一次認識到了宋瓷的邪惡。“宋瓷,你太奸詐了,你怎么能欺騙我!”顏江后悔認識這個小騙子了。

宋瓷輕哼了一聲,“女人不奸詐,怎么走天下?”說完,宋瓷丟下土豆風風火火去了客廳。

宋瓷抱臂站在沙發旁,低頭對宋翡說:“宋翡,你出來。”

宋翡撩開眼皮子,漫不經心地掃了宋瓷一眼,見宋瓷像是要生氣了,她這才慢悠悠站起來,趿拉著拖鞋跟在宋瓷身后走了出去。

見狀,顏江一個頭兩個大,他真怕那兩姐妹要在外面打起來,趕緊關了火,跟著跑了出去。

顏江躲在門下,偷聽到姐妹倆的對話——

“韓湛怎么惹你了,你還那樣嚇他。”這是宋瓷的聲音。

宋翡:“你怎么知道的?”稍加思考,宋翡便猜到了關鍵點。“顏江告訴你的?”自家男人的胳膊肘朝著外面拐,這是欠收拾了。

宋瓷像是一只護崽子的老母雞,兇神惡煞的要找宋翡討個說法:“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就告訴我,韓湛到底怎么惹你不快了?他是我男人,你欺負我也就算了,你還欺負我男人!宋翡,有事說清楚,別背著我欺負他。”

聞言,宋翡直接罵宋瓷:“你是個蠢貨么?”

宋瓷:“你總小蠢貨小蠢貨的叫我,再聰明的人也被你給叫蠢了。”

宋翡無語又無奈。“蠢貨,你難道沒看出來,韓湛認識我們的媽媽?”

聞言,宋瓷反倒問她:“你怎么會覺得韓湛認識我們媽媽?”

對一無所知的宋瓷,宋翡感到失望。

她怎么會有一個這么蠢的妹妹?眼睛是個好東西,她就用來放電了。

宋翡告訴宋瓷:“今天去到父母墓碑前,我便注意到韓湛看我們媽媽名字的時候,眼神是帶著厭惡與抵觸之色的。這說明韓湛極有可能認識我們的媽媽,就算不認識,也是知道我們媽媽的!他和我們媽媽之間,應該還有恩怨糾葛!”

“而我們姐妹長得跟媽媽非常相似,韓湛明明很討厭媽媽,卻娶了你,你說這事可疑不?”

“宋瓷,你還不明白嗎?我怕他娶你是因為居心叵測,我擔心他傷害你,所以才會背著你去找他討個說法!”可她一片好心,卻被宋瓷曲解。

這蠢貨還來幫韓湛討公道!

真是個傻白甜!

戀愛腦!

聽完宋翡的解釋后,宋瓷臉上竟然沒有表現出震驚或是詫異的表情。

見狀,宋翡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琢磨宋瓷如此鎮定的原因,宋翡的表情不禁變得嚴肅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發覺了?”

宋瓷點了點頭。“是。我早就發現不對勁之處了。”

宋翡有些驚訝。“你竟然會知道...”對于宋瓷自己能發現這件事,宋翡是真的覺得不可思議,沒看出來,宋瓷原來也是個有腦子的。

宋瓷說:“我又不是真的眼睛瞎,有些事我看得出來。”早上在父母的墓碑前,宋瓷就發現韓湛看自己母親名字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對。

宋瓷還告訴宋翡:“其實我早就發現有問題了,上回跟韓湛回湖南老家的時候,我看到了韓湛媽媽的照片。姐,韓湛母親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像我們的媽媽,這是巧合嗎?”

宋瓷心里有些不安,她問宋翡:“姐,你覺不覺得這件事處處都透露著詭異之處?”

“怎么說?”

“韓湛跟我說,他的爸爸是個毒梟,而他的媽媽只是他父親的一個情人。他說,他父親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初戀情人,因為得不到那個女人,所以便找了許多跟那個女人相似的情人...今天在媽媽的墓碑前,注意到韓湛看我們媽媽名字的那種眼神,我當時就在想...”

宋瓷停了下來,她不安地注視著宋翡,咬著唇,低聲地說道:“我在想,我們的媽媽,會不會就是那個毒梟的初戀情人!”

宋翡表情微變。“那個人叫什么名字?韓湛的父親。”

“我不知道。”宋瓷搖了搖頭,她說:“韓湛沒有跟我說過他父親的具體身份,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大毒梟。不過這些事,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真實情況是怎樣,只有韓湛自己最清楚。”

宋翡皺起眉頭,覺得韓湛真是個麻煩。“你就不該嫁給他!”

“別這么說,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能找到的可以幫助我的,又知根知底的,就只有韓湛。再說...”宋瓷忽然笑了起來,她坦誠地告訴宋翡:“說來挺可笑的,嫁給他是因為要利用他,但我好像真的愛上他了。”

宋翡只覺得恨鐵不成鋼,忍不住咬緊了一口銀牙。

聽到屋子里突然多了一道腳步聲,那腳步聲走到門后就停了下來,宋翡勾了勾唇,冷著臉問宋瓷:“小蠢貨,你就不擔心韓湛娶你是居心不良?你就不怕他傷害你嗎?”

想了想,宋瓷才說:“也怕啊。”

“可就算他娶我這件事是別有目的。但這幾個月,他為我做的事是真的,呵護我疼愛我的心也是真的。”韓湛對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宋瓷感受得到。

“如果韓湛真的是要利用我,傷害我,那我也不會傻逼一樣湊上去被他利用。”宋瓷坦率地笑了,笑容里有著一份灑脫跟無畏。“我宋瓷可不是那種離開了一個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他韓湛對我不起,我還不能一腳踹了他過我的單身生活么?”

穆冕已經死了,宋瓷沒有了性命之憂,她現在是真的沒有壓力。“其實,我在等韓湛主動告訴我真相的那一天。”宋瓷早就看出來韓湛心里藏著許多的秘密,她在等韓湛主動告訴她的那一天。

她繼續等下去,只有兩個結果,要么韓湛坦白從寬,要么宋瓷心灰意冷。

宋翡又問:“他要是一直不說呢?”

宋瓷瞇起眸子,盯著遠處雪地上那片凌亂的腳步印,表情冷淡下來。“一個沒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的男人,我還要他做什么。”

宋翡聽到這話,表情稍微好看了些。“嗯,這么做就對了。”

屋內,顏江一回頭,就看到韓湛臉色深沉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他驚訝地挑起了眉頭,這貨什么時候來的?拍了拍韓湛的肩膀,顏江壓低聲音問他:“去后院聊聊?”

韓湛看了眼屋檐上的那對姐妹,點了點頭,放輕腳步隨顏江一起離開客廳,去了后院。

宋翡耳朵動了動,聽到屋子里那兩個人的腳步聲遠去,這才跟宋瓷說:“外面冷,進屋去。”在床上躺了八年,宋翡習慣了用耳朵去傾聽所有聲音。

剛才跟宋瓷談話時,宋翡就發現韓湛從樓上下來了,她故意當著韓湛的面問宋瓷那些話,就是想要給韓湛敲一個警鐘,讓韓湛也聽聽宋瓷的真心話。

好在宋瓷也給力,說的話也令宋翡感到滿意。至于韓湛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就不是宋翡在意的了。

來到后院,顏江掏出煙盒,將最邊上的一根煙抽出來。顏江還沒咬住那根煙,就被半路殺出來的韓湛利索地奪走了煙。

顏江氣得瞪過去。

韓湛咬著煙,剛點燃,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聽到顏江幽幽地說:“你們不是在備孕?”韓湛愣了下,趕緊把煙從齒間取走,用手捏著,只玩不抽。

顏江也聰明,剛才聽了那對姐妹的談話,便猜到韓湛這人心里藏著許多秘密。

顏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愛好,他拍拍韓湛的肩膀,告訴他:“韓先生,聽我一句勸,坦白點,把話講開,感情才能更長久。有些秘密就像是一顆埋在手指肉中的刺,就算被肉吸收了,那也還有一個肉疙瘩。”

韓湛皺著眉,沒吭聲。

顏江又說:“我很了解宋宋,她愿意給你機會,等你主動去坦白,你就得珍惜。你得明白,她的等待也是有期限的。”

顏江與宋瓷之間幾乎沒有秘密,韓湛與宋瓷結婚的那些原因和交易,顏江也都知道。他不得不提醒韓湛:“韓先生,你別忘了,你跟宋瓷之間,還有一個一年之約。”

韓湛渾身一僵。

他瞳孔睜大了一些。

聯想到剛才宋瓷對宋翡說的那些話,韓湛只覺得后怕。這段時間,宋瓷總是軟軟糯糯的喊他韓哥,逗他笑,陪他鬧,在他面前放肆地哭,他便產生了一種宋瓷非他不可的錯覺。

事實上,宋瓷又哪里是那種軟弱的小女孩?她宋瓷可是跟家暴男斗智斗勇了六年時間,敢拿著刀往人肚子里捅的女人!

她愛他,所以愿意做他懷里的小女人。她若冷了心,那就是他碰不得刺猬球。

韓湛怕得眼睫毛都在顫抖。

顏江仍在說:“不要以為她想要跟你生孩子,就是真的非你不可了。宋宋自己會賺錢,也有才華,就算她肚子里揣著你的種,當你們感情真出了問題,她一樣有底氣跟你離婚。”

“她可不是依附于你的寄生蟲,她想走就能走。”言盡于此,顏江便不再說了。

韓湛聽完了顏江的一席話,又腦補了一些畫面,整個人當場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然清醒過來,原來,隱瞞和不坦白,對伴侶也是一種傷害和不信任。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韓湛偏頭錘了錘顏江的肩膀,“謝謝你。”

顏江擺擺手,“都是一家人。”

“對,一家人。”

兩人在外面站了會兒,才轉身進屋。四個人都心懷鬼胎,裝出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吃完飯,他們將東西裝上車,準備就回市區。

下了雪,擔心省道公路上會有結冰,韓湛便在車輪上都裝了鐵鏈。回市區的路上,車開的有些慢,宋瓷偶爾跟韓湛聊聊天,如常的口氣與平時沒有區別。

韓湛突然就意識到,原來宋瓷也是善于偽裝的人。

回到家,天已擦黑。

韓湛主動攬過做飯大任,不許宋瓷進廚房。他在廚房里搗鼓了一陣,做了一頓家常晚餐。宋瓷吃著韓湛坐的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吃完飯,宋瓷打開電視機,找了部電視劇看。

她盯著電視,心卻飛了。

直到身旁的沙發塌陷下去一塊,獨屬于韓湛身上的木質冷調香水味鉆進宋瓷的鼻腔,宋瓷這才偏頭看著韓湛。見他頭發臉頰都濕漉漉的,宋瓷說:“你洗頭發了?”

“嗯。”

宋瓷彎腰從電視柜里取出電吹風。宋瓷拍拍自己的腿,對韓湛說:“韓哥,彎彎腰。”

韓湛彎腰,讓宋瓷給他把頭發吹干。

宋瓷的手指在韓湛的發絲間穿梭,韓湛頭皮發麻,又舒服又愜意。吹完頭發,韓湛也不坐正,就那樣側身躺在沙發上,腦袋放在宋瓷的腿上。

宋瓷看著電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韓湛的鼻頭跟眼睛。

“宋瓷。”韓湛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嚴肅,沒有了平時暖暖的柔意。

宋瓷眨了眨眼睛,關了電視。她低下頭,望著韓湛掙扎而猶豫的雙眼,問他:“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韓湛與她對視,閃爍的目光流露出他的不安。“宋瓷,我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好不好?”

宋瓷背靠著沙發,頭望著天花板,喉嚨動了動,“好。”

韓湛閉上眼睛,陷入了回憶中,他徐徐開口,娓娓道來——

“我的母親以未婚的身份獨自生下我,生下我后,便將我留在我外婆家,她重回學校參加考核,立志成為一名優秀的空軍。在我兩歲那年,我不幸走失下落不明。我母親和外公找了我好幾年,但那時候的中國不像是現在的中國,監控系統遠不如現在完善。”

“他們找了我很久,也沒有找到我。那時候我還是個幼兒,我早就沒有了那段記憶,這些事我也是從外婆口中聽來的。但被偷走之后的事,我至今仍記得一些。”

宋瓷突然問道:“偷走你的人,是你的父親?”

“嗯。”

“我的父親叫愛德華·圣·克隆尼,他是一名意大利人。他的名字你也許很陌生,但他制造出來的幾起大型犯罪案件,你一定聽過。”韓湛隨口說了幾樁大事件,宋瓷驚聞那些事故都是她曾在報道上見過的犯罪事件。

宋瓷已經能想象出愛德華到底是多么歹毒狠辣的一個人。

“我被父親帶走后,被迫接受著他們家族的教育方式,那是慘無人性的教育。我父親為了讓我百毒不侵,從小就給我注射各式各樣的毒藥,讓我成為人形毒物。我四歲那年,必須完成家族的洗禮儀式,我至今都記得,那個被我傷害的男孩,他長什么樣子...”

宋瓷發現在面對任何大事件都寵辱不驚且鎮定從容的韓湛,這一刻竟然害怕的顫抖起了睫毛。

“我們一共有四個兄弟姐妹,我上面一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和弟弟。我們四個人中,只有老大最受父親的寵愛,老大總用‘兒子’來稱呼老大,對我們,都是直接叫名字。”

上次從文萊回來,在飛機上韓湛曾跟宋瓷說過一些有關他們兄弟姐妹的事。聞言,宋瓷便大膽猜測道:“你的大哥,莫非是你父親的初戀情人給他生的孩子?”

韓湛突然睜開眼睛,對宋瓷點了點頭。“是。”

宋瓷不忍去想,另外三個孩子每次看到父親用疼愛和滿意的眼神看著老大,卻對他們漠不關心時的反應。一定很失落吧?怎么能不失落呢,同樣是孩子,為什么他們就得像畜生一樣被壓榨欺負,而老大卻能受盡父親的寵愛呢?

“當我知道我跟妹妹弟弟只是父親情婦生的孩子,而大哥才是父親跟初戀情人生的孩子之后,我非常的恨大哥的媽媽。我偏激的認為,我們三兄兄妹的痛苦,都是那個女人帶給我們的。”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父親就不會找那么多替身情人!如果沒有替身情人,我們根本就不會存在,也就不用受那些罪!那時候,才五六歲的我,特別討厭活著,我總是幻想著能有一場死亡,把我帶走。”

宋瓷聽得心驚膽戰。

她有些心疼那個時候的韓湛。

韓湛抬起右手,隔著皮手套撫摸宋瓷的臉頰,他的眼神漸漸迷失。

韓湛聲音忽遠忽近,他說:“你真的很像她。”

宋瓷心臟微微顫動。“像誰?”她心里那個荒唐的猜測,越來越清晰。

韓湛沒回答宋瓷的問題,而是說:“父親的房間里全都是那個女人的照片,有她笑的樣子,彈琴的樣子,鬧脾氣的樣子。我誤闖進父親的房間,看到滿屋子女人的照片,我當時感到特別害怕。我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密室,被無數張同樣的面孔,用或喜或悲,或哭或笑的眼神盯著,我當時嚇得汗毛都倒立起來!”

“父親發現我闖進了他的房間后,他非常生氣,他把我揍了一頓,那一頓毒打讓我躺了一個星期。因為深深的痛過,所以我對那個女人的印象特別深。直到后來我長大了,才查到那個女人的身份,知道了她的名字。”

“叫什么?”宋瓷迫不及待地追問。

韓湛說:“叫江時雨。”

宋瓷松了一口氣,心想,她的媽媽叫做姜蒙蒙,她之前的猜測應該都是錯的。

韓湛將宋瓷那安了心的表情看在眼里,卻皺起了眉頭。“宋瓷你知道嗎?半年前你去宙斯面試,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很熟悉。”

宋瓷還記得面試那天的事,她問韓湛:“為什么熟悉?難道是因為我跟你媽媽長得像?”

“不是。”韓湛搖了搖頭,他說:“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在哪里見過你。回到家,我隱約猜到了你的身份,就去找了我母親的照片。盯著母親的模樣,我終于明白你身上為何會給我一種熟悉感。因為你...”

韓湛手臂蓋住眼睛,他嘆了一口氣,呢喃著說:“你的那張臉,是我痛苦的根源。”

宋瓷如遭電擊,意識都渙散了。

她漸漸找回自己的理智,聲音發顫地跟韓湛求證:“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姜蒙蒙就是你父親的初戀情人,我猜測的對嗎?”

沒有正面回答宋瓷,韓湛坐了起來。他盯著深灰色的地面,突然說:“姜蒙蒙,原名江時雨,英國籍華人。哥哥江時風,現任‘Angel’樂團首席鋼琴演奏家。”

扭頭盯著神色呆滯的宋瓷,韓湛將宋瓷心里所有的僥幸都打碎了。“宋瓷,你明白嗎?你的媽媽姜蒙蒙就是我父親愛而不得的初戀!因為她,我的媽媽,阿讓的媽媽,全都成了無辜的替罪羊!”

韓湛痛苦地拽住自己的頭發,他像是一頭掉進了獵人陷阱的野獸,找不到出口。

韓湛痛苦地呢喃道:“我知道你媽媽什么錯都沒有,真正該被千刀萬剮的是我父親!可是宋瓷,我太討厭你媽媽了!”

“還記得么,在醫院里,我把你當做奸細,捏住你脖子的時候,我是真的想要殺了你!可當你求我與你合作,讓我娶你的時候,我當時心里就產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那個念頭太卑鄙,韓湛羞愧不已,竟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宋瓷心里也有些凌亂,聽到這里,她忽然低吼道:“說下去!敢想敢做還不敢說了?”

被宋瓷一吼,韓湛精神一振。

他不安地望著宋瓷,小聲地說:“我當時就在想,我可以娶了你,然后加倍對你好,像溫水煮青蛙一樣,讓你徹底溺死在我的溫柔懷抱里。”

“等你愛我愛得不行了,我再帶你去見我的父親。我要讓他看看,他愛而不得的女人,早就跟別的男人結了婚,生了孩子!讓他明白他的一生就是個笑話!”

宋瓷一臉平靜。

她不怒不驚,反而還冷靜地問道:“那你就沒有想過,到那時候知道真相的我,也會傷心,也會難過?你就沒有想過,你父親一怒之下,也許會殺了我?還有你那個叫做阿讓的弟弟,他比誰都想殺了我!”

宋瓷的三個問題,直接把韓湛問得啞口無言。

宋瓷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她說:“我們領證后去深巷餐廳吃飯的那個晚上,在大街上我因為心里委屈當街痛哭,你抱著我安慰我的時候,曾說過你娶我也是另有所圖...”

宋瓷清楚記得韓湛當時的原話,他說:

宋瓷,你又怎么知道,你接近我是處心積慮,我留下你,就不是別有所圖呢?

不要覺得對不起我,請好好的利用我。

“其實你當時說的話都是真的,只不過你圖的不是我的美貌跟身體,你圖的是我這張臉,與我是江時雨女兒的身份!你讓我好好利用你,不是因為你大度,而是因為你也在利用我!”

沒想到宋瓷連這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韓湛心里感到吃驚,也感到不安。

“我問你,是不是!”宋瓷徹底冷下臉來。

韓湛:“...是。”

宋瓷狠狠地甩了韓湛一巴掌。

韓湛的左臉頰火辣辣的,他被宋瓷一巴掌打得腦袋都偏了。

那么疼他的宋瓷,竟然打他巴掌了...

------題外話------

照片的伏筆大家可能都有印象,那韓湛那句話,大家可有注意到那也是我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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