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睿講得平靜,但看得出他著實在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澎湃。
楊晟也有些心馳。
玄睿道,“據王存遠師叔說,能以一拳造成那種萬物拜服效果,同時身具極其強韌體魄的,他能想起來的人,也就是那位半步天人青揚子了。而他綜合蜀山宗功法,獨辟蹊徑所創的蟾光乾坤功,更是斬古妖而證道,搬山功相比起來可能沾點邊,一個路數,只可惜青揚子過早陣亡,沒能將功法傳世,否則就能印證是否是分支了……”
楊晟嘴角抽了抽,“王存遠師叔,怎么知道搬山功的能耐的?”
“這還用說,”玄睿指了指自己,代表功勞都在我,“我們雖然不能把俗世行走的具體細節告訴其他人,但我能形容當時的那種感覺啊,我之前和你打過,對你搬山功的拳勁大體有些感悟,我們又和趙子恒打過,展示的是你抗打擊能力,當時雙方修為明顯差距下,七里宗的靈兵白蟒鞭你都能扛下。其次當初面對起蚩極,你一拳之下,把船頂都給掀飛了,能感受到你那一拳更有進步。而且和對方算是硬碰硬,傷換傷,我估計你那時戰力,大概已經趕得上七里宗七杰弟子前一二的。我就把個人感受形容了一番,放心,我的口才,絕對精準到位。”
楊晟無奈,“敢情你是形容得天花亂墜才對吧,否則王師叔怎么可能把這種功法和我蜀山半步天人聯系到一起?”
這一聽就感覺玄睿是無比夸大了吧。
確實有一點,搬山功威力著實威猛了一點。
但楊晟知道這“不合理”之處,他對意境的感悟,理解能力……畢竟因為有另一個時空的經歷,是大為不一樣的。
偏偏這是沒辦法給玄睿解釋的。
但楊晟還是內心一動,問,“當年那位把古妖打得落花流水的青揚子……他有沒有傳人?”
玄睿搖頭,“問過了,沒有。當初他一心往成就天人之路而去,無心教授弟子,而作為有可能是蜀山宗成就天人的超然修行者,蜀山上下雖然無數人想拜在他門下,但最終最高層頂著各方壓力,到底還是無一人打擾半步天人關鍵時期的他。”
“那他……”楊晟想了一下,“有沒有犯過錯誤?”
玄睿一時沒明白。
楊晟瞥了他一眼,“也就是說,私生子什么的……比如,長得不像他,的,矮矮的,胖胖的那種?”
玄睿:“???”
“當我沒問。”楊晟擺擺手,把玄睿手上的瓜子繳獲了,推出門,“走吧走吧。”
玄睿念念不舍出門來,回過頭,“你之前說你把我當兄弟……什么意思?”
“你難道是在給我暗示?”
說著不待楊晟搬山一拳砸來的時候,他施展飛燕功極快得溜了。
……
又是一個大晴空,隱秀峰上的天高云淡,空氣極佳極好,只是今天的四開間又空了,三個人都在努力修行啊,就自己含著苦艾草,打了一套拳,嚼干了苦艾草里的靈炁,感受體能的恢復。眼下這個院子里靈炁充沛,可供每天修行汲取,當然不能浪費,這可是花了錢的!
搬山功他已經確定入門了,現在幾乎能清晰感受那一拳道韻,那種摧毀的力量,只是尚未完全淋漓盡致,那是一種烙印在骨子里的血性,似乎沒有被激發的感覺。
楊晟可以期待,一旦這種感覺完全的體悟到,那么他那一拳大概就可以完全淋漓盡致。那應該就是胖道人所言,完全的掌握搬山功第一重境了。
當然,不僅僅是拳意。還有他體內的靈炁,自返回峰內后,那胖子的靈識又在晚上準時出現了。就像是有著人工智能一樣,俗世行走時不出現,是為了影響干擾自己的行走任務,一旦完成行走,回到峰內,又開始了。真是體貼入微啊。
只是在夢里面,又不完全是一面倒的被“打磨”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鍛煉,楊晟在夢里和胖道人靈識之間角逐時,居然也開始能夠架住對方****的毆打,甚至有時候還有來有回,能扛個好幾十個回合。
而經歷俗世行走的實戰,這一番修煉打熬過后,他的搬山功更是幫助他開辟了體內靈炁在竅穴中的存量,以前如果說只是一個澡堂大盆子,那么現在近乎于有點像院子外面的池塘了。
伴隨著體內靈炁儲量的增長,他能感受到帶來的很多好處,譬如他一直所修行的偏重身法的輕雪功,還有偏重體術的十訣功,都已經在主支上齊齊達到了第二重天。
而這些功法的旁支,譬如一些附帶的符篆,器修之法,則是因為峰上相關記錄已經遺失,或者被確定了這些旁支的發展有局限,達不到其他主支是符篆,器修的法門,被淘汰了,所以他也沒學。
同時,隨著他對搬山功那道道韻的感悟加深,他的出拳所消耗的靈炁也是在增長的,威力越大,靈炁耗損也越大。所以說到底,他搬山拳勁,始終還是不能鼓著勁打幾拳。
而本身帶體術的十訣功,也只是第二重天,根據玄睿所說,五重天才算進入中位修行者,說明了本身實戰能力有限,招數威力還是比不得搬山功。十訣功主要是用來釋放搬山意境的載體。
搬山意境就像是大招,他總不能次次和人交手一來就開大招吧?
這不利于自己隱藏實力出其不意,只要被人知曉了他的這個特性,那么不排除會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畢竟搬山功近身無敵,但不近身,他的輕雪功又是第二重天,并不高。趙子恒那樣七里宗七杰級數的修行者,如果有遠程攻擊法門,拉開距離就可以和他一戰了。
趙子恒是知道他這個特性的,以前他是外門弟子,但現在楊晟已經成了內門弟子,那么未來很可能和七里宗門人會正面沖突,有一個知道他底牌的趙子恒,還真是麻煩,不排除他會透露給宗門情報分享。
楊晟現在覺得,必須有一個能持續作戰的,最好也是遠距離攻擊的攻擊手段,來作為搬山功的補充,威力不及搬山功,也不要差距太大。
躺在草地上想著這些,含著苦艾草,楊晟眼睛眨啊眨,突然轉頭。
陽光中,側物屋檐之上,那個胖道人正翻著肚皮躺在那里,用小指鉆著耳朵,收回來,那只手又去撓頭皮,翹著二郎腿享受日曬好不愜意,也不知道在那里悠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