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騎兵從阿爾泰山南下,所有騎兵的甲胄血跡斑斑,有刀劍留下的痕跡,西域都護府的戰旗破損,眾人面露倦色。
霍去病的盔甲上,蜘蛛網般的裂痕密布。
霍去病的副將趙破奴傷勢更加嚴重,肩膀上纏著紗布,為鮮血染紅。
安息軍唐將李嗣業握著陌刀,身后是一隊精銳的大唐陌刀隊。
陌刀隊為高階重步兵,大唐安息都護府的精銳,對騎兵有克制效果。
李嗣業的陌刀隊約有兩千人,經過阿爾泰山的大戰,竟然只剩下七百人。
擔任霍安主簿的文臣王玄策,作為霍去病、趙破奴、李嗣業等人的軍師,協助霍去病、趙破奴、李嗣業等人撤退。
王玄策的身邊,還跟著一隊吐蕃騎兵,這是霍安向吐蕃的領主請求在吐蕃招募的騎兵。
王玄策為大唐外交官,調吐蕃兵、泥婆羅兵擊敗印度的天竺國,其能力有些類似于“天可汗”,對仆從軍有強化效果。
天可汗特性主要能力不是強化仆從軍,而是提升仆從軍的忠誠度,而王玄策的能力主要在于強化仆從軍,所以單論強化效果,王玄策對仆從軍的強化能力,更勝一籌。
霍去病軍團與速不臺交戰多時,拖住速不臺,得知輪臺被圍困,繼續與速不臺交戰,意義已然不大,于是回師支援輪臺。
如此一來,他們想要避過速不臺的耳目,頗為麻煩。
探馬赤擁有戰鷹,其中速不臺就有一小隊探馬赤騎兵,王玄策、霍去病等人想要甩開速不臺,殊為不易,會為戰鷹所察覺。
王玄策與諸將在準噶爾盆地迂回一圈,晝伏夜出,這才甩掉追擊他們的速不臺。
“希望都護大人安然無恙。”
王玄策拍落戰袍上的沙塵。
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休整,甲胄、戰袍、劍鞘,盡是依附其上的砂礫。
王玄策眼神遍布血絲。
僅僅依靠西域都護府的力量,面對蒙古帝國和兩個汗國的兵力,實在是過于艱難。
窩闊臺汗國、察合臺汗國降臨的地方,就在霍安的勢力范圍之內,部分部落和王國向兩個汗國效忠,無形間削弱了霍安的勢力,對霍安而言,相當吃虧。
“嘔……”
王玄策因為無法承受長時間作戰,靠在一座沙丘邊,劇烈嘔吐。
霍去病、趙破奴、李嗣業等武將耐心等待這位主簿。
王玄策以文官的身份,卻跟隨軍團作戰,與速不臺連番交戰,在所有文官之中,已經相當難得。
王玄策與陳慶之、虞允文等人有些相似,雖然沒有武將那樣的武力,但卻有統帥兵馬打仗的才能,也是一種奇事……
王玄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緩過來以后,對霍去病等西域都護府的武將說道:“我等若要回師輪臺,為都護大人解圍,可經過車師國。車師國應該還掌握在大小姐手中。”
“我們還可以到車師國進行補給,獲得糧食、清水、箭矢、刀劍、盔甲,我們箭囊中的箭矢已經消耗一空,刀劍已經卷刃,盔甲已經殘破,戰馬已經掉膘。”
“大小姐真的可以守住車師國?”
霍去病等西域都護府的武將直接稱呼霍清為大小姐,她作為大都護霍安的妹妹,在西域都護府確實有特殊的地位。
只不過,霍清的能力比較一般,霍去病不認為霍清可以在蒙古帝國的攻勢下守住車師國,除非……
“除非關內援軍到來,才能守住車師國。如果關內的諸侯有遠見,不會繼續忙于內斗……至少,北方的諸侯不會內斗,他們面臨的壓力最大。我們該出發了,否則探馬赤的戰鷹又會追上。”
王玄策有些不安。
霍去病軍團位于準噶爾盆地,四面八方可能都有敵人,西域都護府在天山北麓的影響力削弱。
當王玄策、霍去病等人離開以后,探馬赤騎兵出現,查看周圍的馬蹄印和步兵的腳印。
四獒之一的速不臺騎乘戰馬趕至,看向車師國的方向:“霍去病等人想要回到輪臺,必須經過車師國、焉耆。大汗已經占領焉耆,輪臺被圍。不知大汗是否拿下了車師國。車師國沒有傳送陣,應該不著急拿下。”
速不臺在野外與霍去病軍團交戰多日,還沒有察覺車師國開啟了傳送陣,鐵木真對車師國的攻勢失利。
目前的局勢,速不臺在天山北麓,鐵木真、窩闊臺、耶律大石在天山南麓,而漢軍控制著作為要沖之地的車師國,獲得來自關內的補給。
本來鐵木真、速不臺等人認為車師國沒有傳送陣,于是集中兵力圍困輪臺、攻占焉耆國等地,然后鐵木真與速不臺合圍車師國,可輕易占領。
車師國的王城直接從中型城池升級為大型城池,開啟傳送陣,漢帝國遠征軍到來,以至于鐵木真、速不臺措手不及。
現在雙方兵力犬牙交錯,漢帝國遠征軍將鐵木真、速不臺的兵力隔開。
“出發,進攻車師國!”
速不臺仍然按照計劃,向車師國進軍。
按照與鐵木真的約定,雙方將于車師國會師。
車師國交河城(王城),到來的秦良玉手握一桿長槍,與花木蘭在校場交戰,兩個人各自使用一桿削去槍刃的紅纓槍,戰至上百回合,大汗淋漓,不分勝負。
漢帝國的遠征軍還在集結中,眾人在擊退鐵木真以后,鐵木真無法切斷車師國的傳送陣,只能退到焉耆國休整。
鐵木真的損失極大,怯薛軍損失千余人,探馬赤、忠孝軍、合里合軍損失數千,其余騎兵損失數萬。
這些騎兵并非仆從軍,而是鐵木真的漠北百戰之師,每損失一個騎兵,鐵木真都難以承受。
尤其是四大怯薛將領的博爾忽,對鐵木真有恩,卻死于非命。怯薛軍還可以招募,怯薛軍的將領,卻不可招募。博爾忽只有一個。
鐵木真猶如受傷的蒼狼,舔舐自己的傷口。
“末將樂毅,見過主公。”
樂毅帶著樂進、周倉到來,鞠義再次加入樂毅軍團,加強樂毅的攻勢軍團的攻城能力。
樂毅軍團,終于到來!
以樂毅的能力,足以獨當一面,其攻勢軍團,陷陣能力也頗強。
曹仁、滿寵的鐵壁軍團隨后到來。
五十萬遠征軍集結。
因為車師國之戰損失了一些兵馬,實際兵力少于五十萬。
另外,楚天考慮將部分兵力留在車師國,保護傳送陣,同時減少補給壓力。
鐵壁軍團負責留守車師國。
“一支騎兵從北方而來!”
車師國在擊退鐵木真以后,再次陷入恐慌。
不少守軍登上城墻,緊張地準備迎擊從北方來襲的騎兵。
楚天也在城墻上,他可以看到車師國的北方,果然有一支騎兵到來。
“不對,是我們西域都護府的旗幟!應該是霍去病的騎兵!”
霍清一眼就認出了西域都護府的旗幟,眾人這才安心。
“霍去病……”
楚天知道霍安在漠北之戰以后得到了霍去病,后來霍去病長期在西域與速不臺對峙,少有出現。
如果不是霍去病擋住速不臺的攻勢,或許西域都護府的情形比現在還要更加危急。
為了以防萬一,車師國的城門依然緊閉。
霍去病、王玄策、趙破奴、李嗣業等武將來到城下,沒有一個人的甲胄完整。
“這是關內諸侯的旗幟,看來,車師國不但沒有失守,而且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來。”
王玄策注意到車師國城墻上的旗幟,除了西域都護府的旗幟以外,還有來自關內諸侯的不同旗幟。
“有這些援軍,我們可以擊敗進入西域都護府的敵人。”
霍去病與一眾西域都護府的將士進入車師國王城。
當他們見到霍清時,向其報告損失:“一共十萬人進攻阿爾泰山,其中四萬人陣亡,兩萬人在途中走散,還有四萬人幸存。”
“只有四萬人回來……”
霍清可以想象進攻阿爾泰山的戰斗有多么慘烈。
為了替霍安牽制駐扎在阿爾泰山一帶的速不臺軍團,霍去病等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陣亡四成、逃亡兩成。
“令人籌備糧草、營地。”
霍清立即安排下去,為霍去病這一批幸存下來的西域都護府將士接風洗塵。
西域都護府的兵力也還算是雄厚,大約有三四十萬,其中部分用于鎮守各處,當與蒙古帝國以及兩大汗國交戰后,西域都護府軍團的傷亡數量直線上升,目前估計只剩下十余萬主力軍。
楚天見到霍去病,此時的霍去病應該只有二十出頭,算是年輕一代的將領。
霍去病經過與速不臺的連日大戰,不但沒有疲憊,反而更加雄姿英發,有一代名將之影。
霍去病的副將是趙破奴,一個還算是頗為英勇的武將。
除了霍去病和趙破奴,一個身軀魁梧、手握一把陌刀的武將矗立,青銅般的上身傷痕累累,經歷大戰,劫后余生。
一個相對瘦弱的文人向楚天等來自關內的諸侯作揖:“此次為輪臺城解圍,還要依靠各位大人了。在下王玄策,愿意助各位一臂之力。”
王玄策將自己置于輔助的地位,而將楚天等諸侯的地位抬高,為是不喧賓奪主,讓關內的諸侯們積極去救輪臺城。
“又得西域都護府的兵力,可以湊出四十萬大軍,遠征輪臺。”
楚天在與鐵木真的會戰中損失了一批兵馬,又要留下一部分兵力防守車師國,本來擔心兵力不夠,但霍去病等人的四萬兵馬前來匯合,那么兵力得以補充。
霍去病這一支以騎兵為主的兵力,并非尋常部隊,而是經過與速不臺長期交戰的精銳之師,身經百戰。
霍去病的身邊還有一小隊九階驃騎,每個騎兵身上都帶有殺伐之氣,是一支勁旅。
李嗣業、趙破奴等人也十分顯眼。
尤其是作為文官的王玄策,竟然和霍去病、李嗣業等人混在一起,得到霍去病等人的信任。
“那么,諸位,我們籌備進軍輪臺城吧。”
第一批漢帝國遠征軍已經籌備完畢,所有兵馬蓄勢待發,漢帝國的諸侯們有把握為輪臺城解圍。
輪臺城之中的守軍,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霍安雖敗,還沒有完全全軍覆沒。
如果不是窩闊臺身邊有一個為之出謀劃策的耶律大石,或許霍安在燒毀也迷里城以后,可以率領騎兵安然返回輪臺城。
“請給我們三日時間進行補給。”
王玄策認為西域都護府的四萬人實在太過勞累,各種軍備都消耗一空,急需補給。
遠征輪臺的時間定在三日后。
速不臺軍團追擊霍去病等人至車師國,攻破一個車師國的小鎮獲得補給,這才發現車師國竟然還在西域都護府的控制之下,而鐵木真進攻西域都護府失利。
“漢帝國的遠征軍已經到了車師國……可惡,車師國竟然開啟了傳送陣,如此一來,漢帝國的補給壓力,小了許多!”
速不臺下馬,望向交河城的方向,遲疑不定。
車師國開啟傳送陣一事,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本來,速不臺與鐵木真約定攻陷車師國,輕而易舉。然而,車師國開啟傳送陣,完全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一個蒙古將領對速不臺說道:“父親,我們是否該進攻車師國,為大汗報仇?”
“即使大汗親自進攻車師國,也以失敗告終,現在的車師國,說不定有幾十萬漢軍,不可……”
速不臺知道鐵木真的怯薛軍有多么可怕。
即使擁有怯薛軍、忠孝軍、探馬赤的鐵木真都失利,那么他速不臺前去進攻,成功的概率同樣極小。
“那么我們該如何是好?”
“兀良合臺,我們的優勢是什么?”
“我們可以長途奔襲,洗掠沿途的村鎮,補給沒有漢軍困難。”
“所以我們要跟在漢帝國的遠征軍后方。他們在車師國集結兵馬,定會前去救援輪臺城,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我們暫且在車師國休整。”
速不臺的眼神深邃,做好了從后方偷襲遠征軍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