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希雙手托著下巴,討好似的溫聲道:“我是你老公啊,一家人還能說兩家話?我的好不也是你的好嗎?”
齊悅繃著男人模樣的粗線條,走到電腦桌前,一字一下地敲敲他的桌:“這么說,我這個男人頭,讓井大老板也傾倒了?”
每見面一次就愈發愛她的心終于被她誘了出來,他卻只能強制按下想要吻她的沖動,吐出一聲長嘆,沉聲道:“井太太,現在是公眾場合,隔墻有眼,你現在是個‘男人’,可別湊我這么近,萬一被狗仔拍到了,我可是有理說不清了。”
他看看手表,才剛剛八點過:“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煎了兩個你上次留下的雞蛋,做的番茄雞蛋面,還加了一盒肥牛。”
井希稀奇地擺著頭:“嘖嘖嘖,真難得,終于開竅,懂得不吃外賣了?”
“我以前也沒吃外賣呀,我光顧的那家店,人家賣的都是私房菜,沒有味精的那種,所以你看看我,長得也很好啊。”齊悅舉起右臂,秀出了自己的肱二頭肌。
井希看在眼里,嘴上開闊的笑,心里也是無比振奮,連日來的努力總算有了質的進步,他和齊悅,兩條看似處在同一空間的平行線,終于交叉到了同一個點上。
更加激起了他心里的熊熊斗志。
井希喜笑顏開,目光轉向電腦屏幕。
齊悅探出脖子一瞧:“你在看監視器?”
“嗯。”
九宮格的畫面上,很清晰地記錄著大廳正在發生中的喜怒哀樂。
齊悅道:“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背后偷窺客人們的隱私?”
井希糾正道:“錯,我不是偷窺,這叫明探,其次,客人們來酒吧是來娛樂消遣的,既然是公開的,就不叫隱私?如若不然,我怎么能看到你跟男人頭的交流呢?”
井希唇角彎彎地指了指屏幕上的一點。
齊悅定睛一看:“她果然來了。”
井希抬頭,滿懷期待地伸手有請:“去吧,讓我看看齊大作家會如何撩女生?”
既來之則安之,齊悅把頭上的帽子往下遮了遮,軒昂正氣地揚起下巴:“那你可看好了。”
男人頭被服務員領到了一個距離舞臺偏遠的小角落里,點了一打啤酒,一邊喝一邊東張西望,好像是第一次來。
A女男人頭和她這個男人頭可不一樣,即使男人裝下,也無法掩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眼即透。
齊悅環顧一圈,招來服務員:“還有位置嗎?”
服務員為難地說:“有是有,不過得和人拼桌。”
“可以。”齊悅點頭。
很順利地,由服務員出面,將她領到全場只剩A女所在的半張桌前:“這位小姐,介不介意拼個桌?”
A女抬頭瞭了她一眼,齊悅抓緊被她瞭的瞬間機會,瀟灑地扯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個她自覺很適合的弧度,朝A女點頭微笑。
男人吸引女人注意的第一眼,往往都是美色,既然今天所見之人都肯定了她男裝扮相的俊俏,她何不好好利用起來。
A女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坐到旁邊椅子上,留下半邊桌子和半張椅子給她。
齊悅坐下后,向服務員招手,報上一款調酒師每天都會現調的酒,也是今天賣酒的燈牌上已經標示的:已售罄。
等到服務員抱歉地對她說:“不好意思,這款酒的調酒師請假了,先生想喝,還請明晚再來,今晚我們還有燈牌上正在銷售的酒,先生可以換種口味試試。”
齊悅假裝失望地揮手,服務員會意退下。
A女拿起面前一瓶酒,放到她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齊悅拿起酒瓶向她舉了舉,表示感謝。
一口悶完,又悄悄拿眼角看了看A女,不停地看手機,顧盼四望,好像已經等得不耐煩。
齊悅又招來服務員,說了幾句話,給了幾張百元鈔票的小費,幾分鐘后,圓形舞臺上的表演停止,演員們退下,齊悅起身走上去,坐到服務員剛裝好的搖麥前的高凳上,音樂開始播放張靚穎的經典情歌《終于等到你》。
齊悅在音樂響起時,壓低聲音道:“大家好,我叫岳祺,今天借魔吧的場地,用我的歌聲,向我苦苦尋找了多年、終于在今天在魔吧相遇的兒時伙伴,道一聲:終于找到你。”
掐著拍子,在全場忽然安靜下來的氛圍里,雙手握麥,壓低聲音,唱:“到了某個年紀你就會知道,一個人的日子真的難熬,漸漸開始嘗到孤單的味道,時間在敲打著,你的驕傲,過了某個路口你就會看到,徹底陪你聊天的越來越少,厭倦了被寂寞追著跑,找個愛你的人就想托付終老……”
最美妙最浪漫的情歌,總能引起大多數體己者的共鳴。
魔吧這個全是年輕人、更多失戀者失意者的場合,她一邊唱,一邊就有男生女生被吸引著跟著打拍子。
當全場大部分人都在跟著旋律打拍子,齊悅直線看過去,A女也正聚精會神地聽她唱歌。
“……終于找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幸福來得好不容易,才會讓人更加珍惜,終于找到你,差點要錯過你,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你,才算沒有辜負自己,終于找到你。”
最后一個字完,齊悅對著直線那頭的A女,叫出她的名字,道:“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卻深刻地記得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在廠房外的那條馬路上,跟著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老鷹抓小雞的游戲,你跑得太慢,在眾多小人里,總淪為被我抓到的那個。”
一話完,A女果然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齊悅又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仍然惦念著你在家里挨了打后,撲到我懷里傷心難過得大哭的樣子,逐漸明白,念念不忘的感情,就是我這輩子最想留念的愛情;
這幾年,我一直委托私家偵探在慶城找你,直到通過作家悅語打聽到你的現狀,這才求了她,幫我召喚你,今晚能夠到這里來;
我知道我突然這樣說,你會覺得很迷茫,很突然,我也知道,多年過去,你也變了很多,但如果我說,我不介意你現在發生了什么,只想好好和你尋回我們童年的純真,你可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齊悅在資料上看到,A女的名字,童年住房地址,家庭情況,才虛構了這個“尋找童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