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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沒有了工作占據的大腦空間,井希心里、腦子里,全是齊悅那晚縮在沙發角,對他發出恐懼信號的樣子,以致他被齊悅刺激得越醉越清醒,越清醒越想喝。
他這輩子都沒喝過這么多酒,可他控制不了自己,和齊悅走到這一步,他的思想已經混亂了,他就算再怎樣相信過去一年里和齊悅培養的感情,可是齊悅不愿對他敞開心扉……他們之間還有什么是她不能與他共享共憂的?
井希心里有氣、慪氣,下了車,急速跑到小區垃圾桶旁又吐了一陣,把今晚吞進肚子里的酒精和飯菜全部吐得干干凈凈。
麥燕霖站在旁邊干著急。
他這幅要暈倒、要崩潰的樣子,已經完全顛覆了麥燕霖曾經認識的那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他半扛著井希進了電梯,上了樓。
麥家門打開的一瞬間,家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打扮后的表妹,主動走來。
麥燕霖再見這個妹妹,猛吃一驚,驚愕于她的乍眼看去,身上的粉色連衣裙,高綁的馬尾,簡直就是齊悅的翻版。
表妹走過來,沒說話,扶著井希到沙發上坐下,拿出醫藥箱,先消毒,再上藥,后包扎。
消毒藥水擦在手背磨破皮的傷口上,井希疼得瑟縮。
表妹溫溫柔柔地說:“是有點疼,但是這個季節,不消毒怕傷口感染,你忍忍。”
這嗓音,像是玉笛初啟,婉約清揚,柔如絲質,甜如浸蜜,沁人心扉,使人陶醉。
井希酒醉并不迷糊,他承認到這個點,酒精完全在體內散發,他腦子又疼又脹,渾身酸軟無力,可聽了這個入眼的五官有些清晰的女孩聲音,他猛地搖搖頭,認清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而出現了齊悅在前的幻覺。
女孩很耐心、細致地為他包扎好傷口,囑咐說:“傷口不能沾水,過幾天就會好的。”
井希低落的內心,滲透進她關懷的話,俊眼內、俏唇邊閃爍起無邊笑意。
井希軟弱無力地靠在沙發椅上,無精打采,黯然神傷。
麥燕霖道:“玥玥,去下碗面來,他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得讓他趕緊吃點熱的。”
“玥玥”?
“悅悅”!
這聲音,如天使的呼聲在召喚他。
屋子里的幾人皆是一愣。
女孩反應過來,麥燕霖是對她說的,趕緊跑進廚房,隔了一會兒,最快速的煮了碗泡椒味的泡面端出來。
熱乎乎的瓷碗,不燙手,女孩放到井希手里:“快吃點東西暖暖胃,不然這后半夜會很難受的。”
井希軟著雙手沒接。
女孩吹去浮起的熱氣,再夾起一束喂向他嘴邊。
好熟悉的畫面,好溫暖的情景,去年,農場。
井希清楚地記得,齊悅被奚家兩個小鬼害得拉肚子,他擔心她拉得無力,也是下了一碗面,親手喂她吃,那時,她吃得津津有味,連湯帶渣地把他的心意喝到肚子里。
和她鮮有的夫妻互動,他能立時轉憂為喜。
井希挺直腰板,打起精神,接過“齊悅”送來的好意,這會兒肚子里空空的,他還真餓了。
井希吃面的時候,整個屋子安安靜靜的,“齊悅”一邊看他吃一邊微笑,等他吃完,主動接碗去廚房清洗干凈。
再出來時,麥燕霖道:“玥玥,你跟井希好好聊聊。”他拍拍井希,“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地跟玥玥說說,她和你那個‘孔因桀’有異曲同工之妙。”
趁井希定睛玥玥的瞬間,麥燕霖轉彎進了旁邊臥房。
解夢迎一直藏身臥房觀察,這會兒,她把麥燕霖拉到身后,依然把房門露出一道口子,繼續觀察。
井希頭痛頭暈,坐著不想動沒有動,面條飽腹得很快,漸漸的有了睡意。
可是“齊悅”當前,他哪里睡得了。
這個“齊悅”,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女孩搬個小板凳過來坐到他面前,白色的裙裝,像個真天使,湊近他問候他:“能不能告訴我,你在煩惱什么?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說出來,我改,好嗎?”
只那么輕輕的一聲呢喃,井希就已全身一震,心跳如鼓,熱血如沸。
立時精神大振,緩緩伸出手,撫向她的臉。
女孩有些緊張地僵直了身子。
像對齊悅初始時,井希隔了幾厘米,在某處虛空中撫著女孩那像極了齊悅神髓的臉,所有的負氣此刻對著這張臉時,卻只想、很想攬她入懷。
他弱弱地、幾乎無底地問:“你,有不好嗎?”
女孩緊張卻不害怕,保持身子不動,對他隔空撫慰:“當然有啊,我知道我有時的懦弱、膽怯、害怕、心慌,會害得你若得若失,我答應,以后,我一定好好改正,好好做一個讓你沒有任何煩惱的妻子。”
井希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伸出去的右手忽而攬住女孩腦后,一股大力將她往沙發一帶,井希呈躬身狀,伏在女孩上方,女孩緊靠著沙發,井希也雙手扶著沙發,這個動作,像是要來一個“壁咚”。
而這,叫沙發咚。
我的天!
屋里的麥燕霖驚訝得捂住嘴。
這表妹的心理攻勢也太厲害了吧,兩句話就說得井希來了精神,還真把她當成齊悅似地要吻下去嗎?
他抓著解夢迎的胳膊,小聲喚:“怎么辦,這再近一步,咱倆就是千古罪人了,你妹也是,井希醉酒,她也醉酒嗎?怎么不反抗呢?”
解夢迎以女生的角度搖頭:“怎么反抗呢?井希和齊悅,各有魅力,你沒看到,我前面跟她說的時候,她那個高興樣,哪怕只是一個臨時輔導對象,對象是商界王子井希,哪個女孩會拒絕呢?準確的說,哪個女孩不投入呢?”
“那咱們趕緊阻止吧,這么下去,怕會真的情不自禁。”麥燕霖急得要開門。
“等等。”解夢迎拉住他,“相信我,井希現在很清醒,他根本沒把妹妹當齊悅,再看看。”
麥燕霖睜大了眼睛再看。
沙發的兩個人,四目相對,女孩眸中情波流轉,井希眼中齊悅迷蒙,鼻尖對鼻尖的曖昧,女孩又說:“大家都說,夫妻之間,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不管我有多少錯,看在夫妻情分上,你能更多一點包容嗎?你不告訴我,我又怎么知道我哪里做錯了,萬一下次再惹你生氣,怎么辦?”
女孩縱然對井希很心動,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除了言語上想刺激他說出心事,實際上,她仍然冷靜得像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