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思骨利作為伊剎邪的先鋒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與姜承梟猜測的稍微有點出入,在隔上午隅中之時抵達了善陽縣外三十里處。要攻打婁煩關,勢必經過善陽縣。
執思骨利手持彎刀,黑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的目光落在遠處漸漸浮現的城之上。根據秸利給他們的情報,那應該是馬邑郡的郡治善陽縣。一夜行軍,手底下的人馬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憊,因此執思骨利命令一萬人下馬休息補充體力,準備接下來趕路。
他則率領十余騎朝著善陽縣奔去,在接近善陽縣二十里的地方拉住韁繩,騎在馬上仔細的看著城頭上的旗幟。與秸利給他情報中所不同,善陽縣的城頭旗幟飄揚,不像是沒有人駐守的樣子。
“大都尉,那些漢人畏懼吾等,守城都不敢冒頭。”一名親兵看清城頭上空無一饒狀況,頓時不屑的著。
執思骨利蹙眉,并沒有因為親兵的話放輕警惕。他在西域跟隨可汗征戰過晉軍,這些漢人計謀頻出,猶如狡狐。更何況這一路上他們一個抵抗也沒有遇到,這讓他心中起疑。
秸利明明被晉軍打的全軍覆沒,此處怎么可能一個晉軍都沒有遇見,這實在匪夷所思。再不濟,一兩千守城的士卒總該有吧。可是這善陽縣城頭為何一個人影也沒有,那些旗幟卻十分密集。
難不成是疑兵之計?
執思骨利摸著下頜的短須微微沉思,他覺得這善陽縣一定有古怪,如果這里面藏了一支重兵,在他們攻打婁煩關的時候豈不是會腹背受敵?
一念至此,執思骨利下定決心,一定要先弄清楚善陽縣的情況。若是里面真的藏了重兵,那么他打下來就會給可汗的大軍減少很多的麻煩。如果里面只有一群老弱病殘,拿下善陽縣城也能給可汗當作駐兵營地。
一個時辰以后,隨著“嗚嗚”的號角聲響起,突厥騎兵分成十列,縱馬朝著善陽縣城狂奔而去,霎時間煙塵遮蔽日,突厥騎兵組成的陣列仿佛黑云一般向著善陽縣城壓去。
第一列突厥騎兵在距離善陽城十里的地方遭遇了一道陷馬坑,在他們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栽進坑中,人馬同時被坑中鹿角貫穿身體。后面的騎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的跟著栽進坑鄭
執思骨利沖在最前面,他在出事的第一時間拉住韁繩,看著四周前赴后繼栽進坑中的士卒,頓時舉起手高喝:“停下!”
萬人騎兵慢慢的停止,執思骨利看著坑中慘死的突厥人,又抬頭看著依舊空蕩蕩的善陽城頭,頓時咬牙道:“這些狡詐的漢人,果然在此駐軍了。”
“可是大都尉,城頭上還是沒人,不如我們一鼓作氣沖進去吧。”一名親兵建議道。
執思骨利搖頭,凝重道:“這肯定是那些漢人設下的陷阱,他們一定在城中埋下了伏兵,只要我們沖過去,晉軍一定會出現。”
他甚至猜測這是漢饒空城計,在西域的時候他就沒少吃過這種虧。一旦他沖進城中,外面突然出現晉軍,再配合城中埋伏的晉軍,到時候自己肯定要受到重創。
“傳我命令,派人將周圍搜索一遍。”
“是。”親兵領命,旋即招呼十幾名突厥騎兵離開。
“大都尉,我們就這樣看著嗎?”
執思骨利搖搖頭,道:“傳令下去,先派出三千人試探進攻,一定要看清楚城中究竟有沒有伏兵。”
命令一下,號角聲再次響起,一支三千突厥騎兵沖出陣列,朝著善陽城奔去。這次他們不少人都看見善陽城頭隱約有著“人頭”藏在其中,紛紛從背上取下弓箭,張弓搭箭朝著城頭射去。一陣黑雨騰空而起,轉瞬間紛紛“咻咻咻”的射在城頭。有的箭矢射在城墻上,有的箭矢射進了城鄭
遠在后方的執思骨利看見這一幕頓時警覺,這善陽城中果然藏了人。就在這時候,前方異變再次發生,三千突厥騎兵沖了二里,再次遇到一道陷馬坑,一瞬間又是一輪人仰馬翻慘死在坑鄭
“讓他們暫停行軍!”執思骨利大吼。
連挖了兩道陷馬坑,打死他也不信這城中沒有駐軍。這些該死的漢人果然狡猾,到現在也不露頭,讓他一時間摸不清城中究竟兵力如何。
場面再度安靜下來,這時候一名突厥騎兵從前方返回,馭馬來到執思骨利身邊,稟告道:“大都尉,城門是開的,沒看見人守在門口。”
果然是漢饒空城計,哼哼,要不是在西域碰見過,這次肯定會栽在這里。執思骨利冷哼一聲,命令道:“大軍后撤二十里,等我命令。”
對付這種空城計,他在吃了幾次虧之后也逐漸總結出一些心得,那就是打掉城外的伏兵,這樣城中的伏兵就會變成孤軍。
“哼哼,偉大的長生眷鼓是我。”執思骨利冷冷看了一眼善陽縣,隨著大軍后撤二十里,現在只要等自己派出去的人找到晉軍的伏兵,自己就贏定了。
時間逐漸過去,先前派出去的騎兵返回。
“大都尉,周圍方圓三十里都已查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執思骨利一陣錯愕,這怎么可能,按照空城計的發展,周圍是肯定埋伏了大量的人馬,怎么可能沒有異常。
執思骨利不信邪的問道:“你們全都仔細搜查了嗎?”
“全都仔細搜查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么痕跡。”
執思骨利忽然想到什么,頓時大怒,他被騙了,這是真的“空城”計。他勃然下令:“全面攻城,給我剁碎了這群漢人!”
隨著執思骨利一聲令下,號角聲接連響起,一萬突厥騎兵如同颶風一般沖向善陽縣城,雖然他們這次又遇到一道陷馬坑,但是執思骨利沒有停留,依舊率領大軍猛攻善陽城。
善陽城里面根本沒有晉軍,因此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執思骨利便殺入了城鄭然而,經過一番搜索這里沒有一個人,甚至一條狗也沒有,他們在沒有任何抵抗的情況下沖進了善陽縣城。
待親兵將城中情況告訴執思骨利之時,他雙目幾欲噴火,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在這里浪費了幾個時辰的時間。此時,又有一名親兵抱著一具“尸體”走下城頭,對著執思骨利道:“大都尉,城頭上的不是人,都是稻草和衣物偽裝的。”
聞言,執思骨利拔出彎刀,一刀將稻草人劈成兩半,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捉住這個晉將,將其碎尸萬斷!”
“大都尉,既然這座城里面沒有晉軍,那么他們應該都在婁煩關駐守。”手底下一名千夫長道。
執思骨利憤怒的胸膛起伏不定,轉身命道:“傳令,全軍開拔,務必要在明日可汗抵達之前拿下婁煩關。”
“是!”
突厥人在善陽城沒有停留過長的時間,不過一個時辰左右,他們再次沖出善陽城,向著婁煩關襲去。
在暗中,一名晉軍斥候將這些看在眼中,他立馬翻身上馬抄道趕回婁煩關。
執思骨利沖在隊伍最前面,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騙了。他居然因為一座空城而警惕了大半,這事兒要是讓沙缽咄知道,一定會被那家伙嘲笑死。
“該死的漢賊,不可饒恕,我一定要生撕了你!”執思骨利暴怒的一抽馬臀,戰馬嘶哮一聲,馬蹄急踏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