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爭天教地盤,劉平安就發現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殺氣。
不!
劉平安覺得是傻氣。
他又沒有做過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至于這樣嗎?
就算有,你們至少掩飾一下,眼睛都能冒火了,萬一我膽小,被你們嚇跑了,你們能咋辦?
老實說,劉平安對當前的情形還是有點擔心的。
他可是品行端正的名門弟子。
隨便殺人什么的,不太好。
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真正殺死過一人,戰龍臺那不算,畢竟又不是真死。
誰沒事會想著殺人,嗯,氣急之下想打人那是人之常情嘛。
還有,吐糟不犯事吧?
不過,劉平安還是一路順暢地到達了爭天教總部所在。
最后被一群人迎送進去。
場面相當隆重。
進了大禮殿,密密麻麻全是人。
劉平安真想問一句。
你們是認真的嗎?
這要是丟個大威力術法,就問你們涼不涼?
一死一大片,你們這幾千人還不夠割麥子的吧?
“氣海境二階?”
“你究竟是何人?”
寶座上,溫長青鄭重問道。
到了這一步,已經無需那些客套的話。
他自然不會相信,這位修士只是氣海境二階修為,肯定是隱藏了修為境界。
而且,對方氣血強盛,居然連元神靈識都被排斥出來,仿佛被烈陽灼燒了一般。
不知是某種秘術,還是純粹的氣血之力,但無一不能說明,對方有著極其可怕的實力。
雖然對方貌似年輕,又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對于修士來說,首要忌諱就是以貌取人。
“果然是大宗弟子嗎?”
“終歸還是被發現了。”
溫長青暗自感嘆,心中已經肯定了那個想法。
血魂散一事其實不算隱秘,只要有心打探,對于修行勢力來說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能順利隱瞞近十年時間,這已經出乎溫長青自身的預料。
說白了,青云宗根本沒把這種凡間的小地方當回事,青云宗駐豐慶國特使也只是些最普通的內門弟子。
再加上有心算無心,才有了爭天教如今的局面。
可即便如此,爭天教在青云宗眼里就跟螻蟻一樣,隨便派幾個真傳弟子就能輕易解決。
比如,眼前這一位。
“你就是爭天教教主?看上去好像有點弱啊。”
劉平安不答反問,緊接著,話鋒一轉,語氣微微上揚。
“你想殺我,是吧?”
隨著他一聲點破,大禮殿中的數千教眾頓時爆發出一陣更為強烈的殺意,似乎隨時隨刻都將有可能一擁而上,將他撕成碎片。
溫長青微微皺眉,未曾反駁,也沒有急于動手,他神色鎮定,語氣莫名道:
“你應該是青云宗弟子吧?”
“是啊。”
這沒什么可隱瞞的。
“你不該來錦州城,更不該來這里!”
呃,劉平安有點聽迷糊了。
自己想找個人問個路,怎么就不該來了?
錦州城難道不允許外來修士進入嗎?
“既然你找上門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修為,你都將永遠留在這里。”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劉平安聽不下去了。
這家伙完全就是在自說自話,也不知道在說什么,讓人一頭霧水。
難不成是在顯擺他那高超的語言技術?
侮辱誰嗯?!
溫長青面無表情,無視了劉平安的辱罵,直接一擺手,底下教眾頓時拿出武器,蜂擁似的圍殺過來。
“敢侮辱教主,死!”
“給我去死!”
“砍死你這個青云宗走狗!”
“殺殺殺!”
喊殺聲連成一片,簡直有排山倒海、震天動地的驚人氣勢。
問題是……
斧子菜刀是怎么回事?
靈器呢?
術法呢?
氣海境的修為差是差了點,可你們如此輕視我,真的好嗎?
劉平安一動未動。
所有的攻擊打在他身上,簡直比雨滴都不如,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音過后。
武器全都被磕碎了,強大的反震之力直接將他們震飛出去,一個個慘叫連連。
輕則手腕骨折,重則全身骨折。
還有幾個倒霉蛋,被武器碎片給擊中要害,當場斃命。
“怪物!怪物啊!”
“他一定是怪物!”
無數教眾慌忙后退,哪里還有之前奮勇殺敵的勇氣。
一個個嚇得臉色鐵青,差點就要嚇尿了。
劉平安一臉無語。
這還真是一幫烏合之眾。
而且,沒想到第一次有人死在他手里,竟是這種方式。
“不對啊,這可不能怪我,我連防御都沒有,更沒有反擊,震力問題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吧。”
劉平安搖搖頭,死不承認。
“什么妖怪?都給我閉嘴!”
“他一定是施展了術法,讓我來破了他!”
一名高層教眾大喝一聲,鎮住了場面,當即一手飛劍,舞出朵朵劍花似的劍氣,殺向劉平安。
不少教眾紛紛鎮定下來。
這位可是凝丹境護法,在教中威望巨大,一手劍術神乎其技,雖然修行天賦不及那些大宗弟子,但在劍術上的領悟卻是頗為不凡。
相信以護法的實力一定可…
咔嚓!!
破碎之聲響起。
清脆,卻又讓人覺得振聾發聵。
除了一片“嘶嘶嘶”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場面一度死寂。
“我的靈劍啊——!”
“怪物!你個怪物!啊啊…”
那名護法慘烈大叫。
捂著血流如注的右臂,丟下手中光禿禿的劍柄便奪路狂奔,頭也不回的逃離了大禮殿。
這模樣,連普通教眾都不如。
還有點虎頭蛇尾的感覺。
劉平安收回指頭,掏了掏耳朵。
心想,這個已經瘋了。
抬走!不送!
…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妖吃人。
人也吃人。
有很多事,明明知道不對,但有人去做了,就會有更多人效仿。
直到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然而,虛假終將被無情打破,露出內里的真實,才知道,那是多么的可悲可笑。
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農夫當不了將相。
凡人成不了修士。
天賦、氣運,皆由天定。
世間規矩,普通人又能否打破?
強行為之,不過徒增笑耳。
就像這些教眾,原本只是凡間普通百姓,有的是大字不識的農夫,有的是事業衰敗的商戶,有的是貧困潦倒的半吊子書生,有的甚至是市井混混。
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沒有修行的天賦與際遇。
因為欲望和誘惑,他們成為了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菜鳥修士。
同時,也成為了棋子。
生死之間,眾人才驚覺,原來自己還是那個平凡的自己。
面對真正的修士世界,他們依然如螻蟻般脆弱。
包括力量。
也包括他們的心。
原來,瘋狂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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