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棱棱!
一頭褐色的鷹隼鉆出籠子,展開翅膀頃刻間飛上天空,轉眼消失在夜幕之下。
放飛鷹隼的火雄眉頭緊擰,嘆了口氣對高景說道:“這頭迅鷹會飛到千島之城報訊,但是我們不能指望依靠援軍來對付狂風盜。”
狂風盜雖然崛起的時間很短,但他們跟普通的罪民盜匪完全不同,實力強橫訓練有素,而且擅長騎射野戰,是難纏又可怖的對手。
來往于千島之城的商旅,對狂風盜可謂是談之色變!
火雄盡管沒有慌亂失措,可掩飾不住眉梢之間流露出的憂色。
他以前只聽過狂風盜的兇名,對這支馬賊團還沒有直觀的感受,而先前的短暫試探和交鋒,讓這位商團首領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畢竟在他身上,肩負著整支商團上千號人的安危!
高景笑笑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們還是依靠自己吧。”
剛才火雄出于好意讓他獨自離開,但高景又怎么會在意什么狂風盜?
自然是選擇留下來跟火鸞商團一起對抗狂風盜。
真要是打不過,他自保和逃脫還是沒問題的。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火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只能靠自己!”
他的神色重新變得堅毅起來。
因為狂風盜的威脅迫在眉睫,誰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卷土重來,所以對火鸞商團而言,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
特別是商團里的游騎哨衛,更是在附近區域來回巡弋,嚴防敵人的偷襲。
不過直到天亮時分,狂風盜都沒有出現。
這剛剛開始的新的一天,天氣很晴朗,茫茫大草原里顯得很平靜。
似乎商團面臨的危機已經過去。
然而火雄并沒有這么樂觀,他堅持自己的決定,沒有讓商團拔營離開。
而是繼續留在原地守候。
這是因為商團上路之后,隊伍會拉得非常長,一旦遭遇到狂風盜的偷襲,很難在短時間內組成完善的防御車陣,必然會陷入被動的局面當中。
火雄決定就在原地等候千島之城援軍的出現。
結果從清晨到中午,鬼影子也沒有。
火鸞商團的人心多少有點浮動,特別是那些年輕的騎士,感覺火雄太過謹慎求穩了。
被狂風盜嚇得都不敢動彈,未免有些臉面無光!
但沒有過多長時間,他們就意識到自己的錯了,火雄的決定再正確不過。
狂風盜在午后時分再次出現了。
而這次他們來的是主力,整整四五百號人馬,呼嘯著從遠處的山丘上沖下,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朝著商團營地席卷而來。
所營造出的聲勢堪比千軍萬馬!
面對如此強敵,火鸞商團的人全都沉默了,大家握緊了手里武器,弓弩上弦投石裝彈,做好了跟馬賊們決一死戰的準備。
唏律律!
沖在最前面的那名狂風盜,在距離營地五六百步之外的地方勒停了坐騎。
他霍然舉手,身后的數百騎同時停止了前進。
令行禁止,讓人心悸!
這個時候領頭的狂風盜駕馭著坐騎,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繼續朝著商團走來。
竟然獨自進入了弩箭的射程范圍。
負責操作重弩的戰士們齊齊看向了火雄。
火雄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如此的囂張,必然有十足的底氣,重弩雖然犀利,但對付不了強大的超凡者。
他倒要看看對方的葫蘆里究竟賣什么藥!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名狂風盜來到了雙方的中間點位置。
他挽住韁繩,說道:“火鸞商團是吧?來個能說話的。”
這名狂風盜的聲音并不響亮,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所有人耳朵里,語氣懶洋洋的,帶著漫不經心的味道。
顯然根本沒有將火鸞商團看在眼里。
商團的騎士們無不露出怒色。
高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名狂妄的馬賊。
他所見過的巨人男子,大部分魁梧強壯、粗豪彪悍,只有貴族的穿著打扮和氣質,要相對優雅斯文一些,但也脫離不了種族的原初本色。
而這名馬賊的身材既不高大也不魁梧,膚色白皙容貌英俊,還留著兩撇小胡子。
帶給高景的感覺有些怪怪的。
火雄朝對方迎了過去,沉聲問道:“我是火鸞商團首領火雄,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英俊馬賊笑笑道:“我就是狂風刀,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火雄目光一凝:“原來閣下就是狂風刀!”
狂風刀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名字,而是一個人的綽號。
千島之城的風怒!
風怒是風氏旁系子弟,因為出身低微,盡管為九大氏族之一的族裔,卻也沒有享受到多少姓氏所帶來的利益和榮光。
風怒擁有著極為出色的武道天賦,十幾歲的時候就晉升大戰士。
他最擅長刀法,戰斗時候勢如狂風席卷四方,因此才有了“狂風刀”的綽號。
本來像風怒這樣的人物,應該成為家族重點培養的子弟。
然而風怒卻遭到了同族天驕的打壓和欺侮。
據說千島之城衛戍軍下屬騎兵隊反叛的原因,跟風怒的遭遇有著直接的關系。
風怒正是這支騎兵隊的隊長,整整一隊上百號精銳戰士愿意跟隨他落草為寇,足以可見他的威望之高、人格魅力之強!
還有一個說法是,風怒所統領的騎兵隊,本身就是軍中刺頭的集中營,成員全都是不受待見之輩。
但不管如何,風怒以麾下百騎為基礎所建立起來的狂風盜,無疑是千島之城周邊最強大的一支馬賊團!
對于一手創立狂風盜,有著種種傳聞的風怒,火雄不敢有絲毫的小覷,當即沉聲問道:“閣下率眾而來,不知道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
風怒微微一笑,說道:“就是冬天快到了,我要為一幫兄弟準備點過冬的衣食,想來火雄閣下肯定很樂意幫忙吧?”
火雄氣笑了。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罪民盜匪,沒見過像風怒這樣無恥的人物。
明明是想要打劫,說得好像自己很可憐似的。
但火雄壓下了憤怒,說道:“你想要多少?”
除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跟聲名顯赫的狂風盜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