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張小凡，在眾人的目光下、都第一次抬起了頭看去。
有些迷茫、不解。
終于，幾乎癱軟在座椅上的普泓，長聲一嘆，開口了，“罷了，事到如今，法相、你就將當年那段因果說出來吧。”
一直陪在普泓身邊的一位年輕和尚滿臉的沉重，猶豫之意一閃而過，應了聲后，低沉開口。
并不響亮的聲音，讓在場幾乎所有人目瞪口呆、大驚失色。
一瞬間，他們很多人望向天音寺的目光、都有些變了。
林驚羽殺氣騰騰，就要動手，被龍首峰眾弟子攔下。
而一直處于今天核心之一的張小凡，徹底沉默了，仿佛失神。
只有一股如同火焰般的黑氣，在他周身燃燒。
不少關心的目光下，突然大笑，再次露出的雙眼中、滿是赤紅。
“我算什么？哈哈哈，我算什么？”
眾人一驚。
法相快速擔憂道：“張師弟、快放下嗜血珠，你已經開始入魔了！”
說著，就要上前出手，青云門不少弟子也上前幫忙。
畢竟現在這狀態，一看就不對。
張小凡毫不猶豫地對眾人出手，完全沒有留情的意思，嘴里盡是那四個字，濃郁的怨恨之意彌漫。
上前的眾人皆是關心張小凡的，自然不會下狠手，一時間、眾人聯手卻竟是治不住他。
就在這時，一宛若精靈般的碧衫少女像是找到了空隙，來到張小凡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
“小凡跟我走，他們都是道貌岸然之輩。”
張小凡一頓，竟是沒有對這少女出手，被其拉著向外沖去，與青云門眾人打了起來。
而一直看著的正道眾人，終于怒了。
因為他們很多人都認出了這少女是誰。
剛剛的廝殺，傷亡的慘烈，終于又有了發泄的出口，如何不怒？
“放肆，給我拿下這魔女。”神色陰沉的道玄怒喝道。
圍攻的青云門眾人無奈，拿下這魔女不難，可小凡（張師弟）他……
陡然——
“那是！”
一聲突如其來的驚呼炸起，只見一正道人士滿臉驚恐，指著遠處天空。
眾人一愣，紛紛望去。
這一望，無不大驚失色，道玄、普泓等人都不禁從椅子上被驚得站了起來，張小凡根本就不再被放在眼中。
只見一團黑色的妖魔氣息突然升起，宛若烏云壓來。
隨即，就是法寶的光芒一一亮起，伴隨著那烏云，向廣場而來。
妖魔！
這二字幾乎在所有人心中升起，無不驚駭。
怎么可能？
哪里來的如此多的妖魔！
而如道玄、普泓、田不易等等的高手，他們看得更遠、更清楚。
去而復返的魔教又回來了，還有妖魔。
更主要的是，那一步一步走在最前方的身影……
看清的那一刻，道玄、普泓身軀一顫，大有搖搖欲醉之勢。
驚駭、沉重、絕望等等情緒涌起！
“敵襲！備戰！”道玄狠狠一咬舌尖，強行鎮定下來，沉聲喝道。
所有正道人士，包括要制服張小凡的，都停了手，沉重無比的看向來敵。
呼吸間，烏云停下，一道道身影停在了數百丈之外，冷冷看著正道人士。
“爹！”碧瑤一手抓著張小凡，有些驚喜的望去，輕輕道了一句，給神色明顯有些后怕、輕松的鬼王回了個笑臉。
視線就轉移到了那幾乎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目光，氣場無比強大、站在最前方的身影。
這是誰！
竟然……
“七、夜、魔、君！”
下一刻，她就聽到了道玄老賊那有些咬牙的聲音。
霎那間，仿佛是石破天驚。
碧瑤一震，是他！
廣場上，絕大部分正道人士都是一震，望去的目光變了。
那是一種無比的驚駭、以及惶恐。
知道更多的，還有絕望。
陰月皇朝、七夜魔君！
一股無形的騷亂在正道人士中出現。
人界第一強者！
第一魔頭！
道玄真人以及劍圣聯手都敗給他的絕世強者！
這幾年來正道中人哪個不知？
再加上眼前的陰月皇朝眾妖魔，和去而復返的魔教眾人。
讓他們如何能不絕望？
‘一會不對，你立刻帶著靈兒她們走。’臉上沉重無比的田不易暗中傳信給一旁的妻子蘇茹。
蘇茹一驚，看向他。
‘大局為重，多帶點年輕弟子逃。’田不易堅定道。
蘇茹手顫抖著，但什么都沒說，默默轉過了有些發紅的眼睛。
不同于雖然震驚、但依舊斗志高昂的許多青云門年輕弟子，她知道的更多，更加清楚現在面對的是什么。
如果青云門全盛之時，掌門師兄沒有受傷，有著誅仙劍陣，他們什么都不用怕。
可現在……
所以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法相。’普泓暗中叫了聲，一個無聲的目光看去。
法相身軀一顫，明白了其中意思，有些不能接受的默認。
天地間，這一刻、自道玄的聲音落下后，有種詭異的安靜。
而在這安靜下，一邊凝重、戒備的看著古玄，一邊是不知道多少的暗中傳音。
無數的視線中，淡然的目光緩緩掃過正道眾人，不忙不急。
最終，落在了道玄身上。
“道玄真人、普泓大師，我們又見面了。”古玄開口，沒有任何敵意，像是泛泛之交、久遠不見的朋友一般。
道玄冷冷看著，沒有開口。
普泓輕嘆一聲，雙手合十道：“七夜施主，七年未見，施主風采依舊。”
“大師過獎。”古玄淡聲道了句，威嚴霸道的氣場越發濃郁，頗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狀況。
“真人、大師，七年前，本圣君就向你們邀請過，與本圣軍一同建造新的人界。
現在，本圣君再次邀請你們，如何？”
“哼，癡心妄想。”道玄冷哼一聲，厲喝道。
“阿彌陀佛。”普泓跟著開口，沉聲道：“施主，你想如何做？”
“圣君，他恐怕是要拖延時間。”鬼王深深看著道玄，對古玄低聲道。
頓時，周圍眾人都反應了過來，殺意、冷意流轉。
“圣君，不如先將他們一網打盡！”無間恭敬道。
“是啊、圣君，這些正道中人都是賤骨頭，先將他們打服，他們也許才肯臣服。”黑山老妖緊跟道。
“不錯，圣君、這些道貌岸然之輩，肯定在想著什么陰謀詭計，不如先動手。”毒神也忍不住開口。
還有不少也開口了，都是一個意思，先動手，打殘了再說。
他們的聲音不小，正道中人自然也聽見了，道玄、普泓等人都是心中一沉。
剛剛有些不明白普泓話語客氣的人，恍然大悟。
古玄抬手，立即，身后不管是誰都住嘴了。
恍若未覺的看向正道眾人，像是根本沒聽明白，威儀沉靜道：“大師若想聽，本圣君就講。”
（今天還是只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