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上了岸,心情一時舒爽,快步向小鎮跑去。
就在這時,只聽得后面傳來“咕嚕”一聲大叫:“主人,等等小蛙蛙!”
江夜聞得聲音回頭去看,只見那蛤蟆精化作的大肚漢已經跳上岸來,正一臉期待地向他跑來。
江夜想了想,剛要說話,卻不料驚變陡生,那原本風平浪靜的池塘中竟然泛起一道白光,仿佛一只長舌般,只是一卷,就將蛤蟆精卷了進去。
蛤蟆精大驚失色,復叫道:“主人救我!”
江夜微微猶豫,就聽到體內魔頭急促道:“快走,快走!”
“這樣不太好吧?”江夜皺了皺眉,卻忽然瞪大雙眼,只見那蛤蟆精在白光之中身體變化,竟然重新變成了一只大綠蛙。
這是打回原形?
可這還不算,綠蛙在白光之內拼命掙扎,卻又哪里掙扎得脫,只見白光微微一轉,大綠蛙已然消失,那光芒之中出現了一顆小小的黑色東西。
江夜急忙揉眼,卻見那黑色東西大頭長尾,正不停地擺動,竟然是一枚小小蝌蚪!
“還不走,莫非你也想變成一只小蝌蚪嗎?”魔頭忽然邪惡地道。
“呸!”江夜此刻腳步哪里還敢停歇,快步向小鎮跑去。
這時也不過是午夜時分,錢家大宅內卻燈火通明,錢有德坐在大堂飲茶,平靜的面色之下,難掩心中悸動不安。
“老爺,青城的仙師回來了!”一名家丁跌跌撞撞跑進來稟報。
錢有德“霍”地一下站起了身,臉上出現一抹喜色,在他想來既然江夜可以安然返回錢家,那極大可能就是事情解決了!
還沒等他跑出去迎接,江夜已經走了進來。
江夜的容貌已經恢復如初,只是身上衣衫被雨水淋濕,雖不至于落湯雞般狼狽,卻也再看不出半點仙家氣象。
不過錢有德畢竟不是普通人,立刻恭敬讓座,又命人奉上熱茶,隨后才斟酌地道:“江仙師,那……”
江夜也不看他,手掌一揮,道:“那池塘確實有邪魔做祟,我已經布下周天大陣,三日之內便將煉化那處地界,到時候定還錢老爺一個原本模樣。”
錢有德聞言不疑有他,急忙便要跪地拜謝,江夜阻止道:“錢老爺切莫如此,此乃我輩修道之人的本分!”
錢有德哪里肯聽這等客氣之言,天下妖魔鬼怪又不是一處,怎不見那些仙人主動前去除魔衛道?說穿了還不是自己和青城有那么一份淺薄的香火情罷了。
“來人,快擺下宴席,給江仙師接風!”
“太晚了,明日再說。”江夜擺了擺手,并沒什么心情吃酒。
“那……快給仙師準備最好的房間,點心水果奉上,對了,再準備大盆熱水,讓仙師沐浴更衣。”錢有德頓了一頓道。
江夜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現在確實想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
“讓他再準備兩個丫鬟,要身輕體柔貌嬌俏的!”魔頭在體內忽然開口。
“你要干什么?”江夜立刻警惕起來。
“當然是伺候你洗澡!”魔頭理直氣壯地道。
江夜哼了一聲,魔門中人,最喜享受,且隨性任為,不分善惡,以模仿域外天魔之肆意妄為當根本,所以才稱了一個魔字!
“我自己會洗!”
“你夠得到后背嗎?那嬌柔的小手,用到上好的皂莢膏擦背,咔吱咔吱響,可是舒爽無比。”
“用不著!”江夜不想再和魔頭糾纏,站起身后便跟著錢家下人離開大堂。
“小子,人不風流枉少年……”
“閉嘴!”
“你會后悔的,你將來……”
“我若不心無旁騖修煉,那也就沒有了將來!”
“修煉可不是只要勤奮就夠……”
“不勤奮,縱然有其它倚仗也不夠!”
來到錢家客房,洗過澡吃了幾塊點心,江夜便盤膝坐在床上修煉,他要恢復自身真氣,再把那一道小虛無劍氣重新凝練出來……
又過了兩日,直到那詭異池塘徹底消失,江夜這才告辭離去。
臨走之前,錢家自然是大擺宴席,錢有德在桌上頻頻敬酒,其間又拿出一張房契贈送江夜,江夜本想拒絕,但瞧見這張房契竟然是鄂州城內的宅子,便猶豫了片刻,最后接下。
倒不是江夜貪圖這世俗產業,而是他下一步并不是要直接返回青城,而是前往鄂州,有了這么一座宅子,那么他前往鄂州落腳就會方便許多。
又過幾日,江夜來到鄂州邊境,前方一條咆哮大江攔路。
這江名曰夏江,且長又寬,直達萬里,東行入海,乃是世俗大唐國內最長的一座江河。
這江走的是鄂州城外,只要過了江,再行上十幾里路,便是鄂州城了。
這夏江水雖磅礴,但岸邊卻還是有不少擺渡船家,畢竟鄂州自古便有九省通衢的稱譽,乃是南北必經之要道,所以在江邊便有了許多靠江吃飯的水上人家。
江夜站在江畔,望著寬闊的江面心中不由思緒萬千。
他到鄂州乃是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情,就算沒有宗門派下錢家的任務,他還是要下山一次,為的就是前往鄂州,這是他重生后仔細思量的決定!
他前世久久無法筑得道基,一切都源于一場心魔,前世身在其中,思想不透,這一世卻是稍稍分析,便知道自身的修煉究竟誤在何處。
他前世穿越過來那天,其實并不在青城山上,而恰恰就在這鄂州。
鄂州東城外有一處黃鶴山莊,乃是一處修仙家族黃家的門楣所在。
這黃家和青城向來交好,黃家老祖曾是青城的弟子,后來因為種種原因離開青城,現如今也有了通靈境的修為。
那時夏日炎熱,青城外務長老公羊復帶著十幾名青城弟子落腳黃鶴山莊,其中就有江夜的前身。
本來只是一場短暫的游歷,并沒有真傳弟子摻和其中,十幾名弟子中最天才的便是江夜,那時他剛滿十五歲,卻已經煉氣九層。
然而這前身的本性并不算好,在黃鶴山莊晚宴酒醉后尾隨黃家的一名少女,并于房中調戲。
可就在兩人撕扯之際,前身忽然掛掉,江夜穿了過來!
本來事情就該自此作罷,但就在江夜穿越過來后的那一刻,少女正好一耳光打來,江夜正處在剛穿越后的迷糊狀態,種種不解,處處懵逼,根本不明眼前情景,被這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昏倒在地,自此,這件事便成了他心中的一個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