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只過去兩三個時辰,一名貌美女子拜倒在江夜身前,輕聲道:“見過主人!”
江夜仔細看這只女子,形體凝實,容顏俏麗,但依舊是一身新娘的鳳冠霞帔,神色間陰陰冷冷,雖然面貌美麗,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揪心。
他心中暗嘆一聲,開口道:“小狐貍,你起來吧。”
女子正是那小狐貍新娘,如今已經成為歸葬寺寺靈的存在。
江夜用滅運鏡傳授的秘法,溝通她后,她幾乎沒有什么猶豫,便答應成為大寺的寺靈,隨后身合大寺,成為這一座邪門法寶的器靈。
女子聞言并沒有起身,而是繼續拜道:“奴婢還沒有多謝主人的再生之恩!”
江夜思索了一下,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這是你的運道,你真正的前身確實是只小狐,可能也并不是這方世界的生靈,不過你雖然經歷種種不幸,但一切都已過去,如今算是否極泰來,這歸葬寺乃是法寶之軀,雖然你此刻已經合身器靈,但將來這大寺如果等級再升,你未必不能有一天重鑄身軀,可以遠游四海,不受這軀殼限制!”
小狐貍道:“一切都是主人給的,奴婢銘記于心,萬死不能報答。”
江夜搖頭道:“你要是真想報答,就每日好好修煉,多儲存靈氣于大寺,也省得我想使用時,力氣不夠。”
小狐貍點頭稱是,江夜念頭一動,將她收回歸藏寺中,下一刻小狐貍果然盤坐在大寺中心,原本那座怪異佛像的位置,開始吸納天地靈氣。
江夜看了看房中沙漏,見已是午夜時分,便想倒下安歇。
但就在此刻,他猛地皺了下眉,抬頭向房頂處看去。
房頂上有聲音,由遠及近,只是眨眼間便來到這座悅來客棧的上方。
江夜本著不想多事的原則,思忖著上面的人過去也就算了。
卻不料,外面人來到這雅房的屋脊上方,不知為何竟然一腳踏空,直接將房子踩了個大窟窿,隨后跌落了下來。
江夜坐在床上,看到從房頂掉下來的人,是個手上提了禪杖的兇僧。
這兇僧身上帶傷,面目猙獰可惡,瞧見江夜不由惡狠狠地道:“小畜生,你瞅啥。”
江夜臉色陰沉地道:“瞅你咋的!”
兇僧頓時大怒,一禪杖向江夜打了過來,嘴里還罵道:“我讓你瞅!”
禪杖帶風,上面法力隱現,若是這一下打實了,恐是要被直接被砸成肉醬。
江夜惱他口惡手狠,身子微微一閃,背后蘭若劍飛出,只見水光在兇僧腦后一隱一現,便將他斬殺在地。
做下這樁事,江夜知道再不能于客棧久呆,他走到里間,叫醒迷迷糊糊的寧寶瓶,低聲說了兩句話,便將她和小綠直接收入歸葬寺內。
之前因為歸葬寺沒有器靈存在,雖然也能收納生靈,但卻有諸般兇險,尤其寧寶瓶只是個小孩子,并不是身具道行的修士。
這種擁有須彌芥子神通的法寶,主人在其中還可以鎮壓,可一旦收到身上后,又沒有人主持,那么內部便會十分不穩定,就算是類似的儲物袋也如此。
所以修士一只儲物袋用久了,便會時時檢查修補,否則哪一天崩潰掉,可就真是沒地兒哭去。
如今歸藏寺有了小狐貍做器靈,自然再沒有這方面的憂慮。
江夜一個箭步回到外間,剛想要從房上的大洞飛出去離開,卻不料那大洞之內竟然又跳進來兩人。
這兩人一個是褐衣白發的老者,另一個是身穿白衫的青年。
白衫青年見到地上被飛劍割去腦袋的兇僧,臉色頓時大變,目光隨即落到江夜身上,淡淡地道:“你殺了他?”
江夜不語,看著這白衫青年,一陣頭疼,本來不想惹事,但是卻擋不住事情自己找上門。
“既然你殺了他,月兒島密鑰的消息肯定被你得知,說吧,那得了密鑰的人如今藏身哪里?”白衫青年語氣不善。
“密鑰?”江夜呆了呆:“是蜂蜜做的藥嗎?能增加修為?”
白衫青年聞言差點鼻子氣歪,冷笑道:“少要裝模作樣,若不是得知那人下落,你為何會要殺了這和尚滅口?”
江夜一攤雙手:“小爺正在睡覺,這和尚從天而降,把房子砸個窟窿,嚇了小爺一跳不說,還張嘴罵人,動手就要殺人,是你的話,你殺不殺他?”
“你是住在這里的?”白衫青年打量了一下房間。
“我就是住在這里的。”江夜道:“早就住進來了!”
白衫青年緊了緊眉頭,看了看身旁的老人,低聲道:“師兄,恐怕真是個巧合。”
褐衣老者冷冷地道:“就算是巧合又怎么樣,咱們故意放走這和尚,就是要做那釣魚的勾當,如今追到這里,居然讓這小子就給宰了,使得咱們一切計算都前功盡棄,這小子咱們又豈能輕易放過?”
白衫青年道:“師兄,那你說要怎么辦?”
褐衣老者盯著江夜,慢慢地道:“小子,和我們走一趟吧,若真是個巧合,我們五臺派自然不會為難你,若不是巧合,嘿嘿……”
“五臺派?”江夜摸了摸下巴:“好大的名頭,拿山門來嚇唬小爺恐怕沒有用,小爺管你五臺八臺呢,小爺在這里和你們說話,是因為小爺脾氣好,以理服人,否則真以為小爺怕了你們?”
褐衣老者聞言立刻神色陰沉下來,冷哼一聲就要上前,白衫青年拉了他一把,暗暗沖他使個眼色,然后對江夜嘿嘿笑道:“你是劍修?”
江夜笑瞇瞇地道:“是啊,你們五臺派不是最恨劍修嗎?我聽說前些年你們舉全派之力,強攻峨眉山,結果卻是你們掌教真人,被峨眉教主齊破冥一劍給斬成重傷,就不知現在有沒有恢復?”
峨眉和五臺是死敵,青城和五臺也十分不對付。
敵人的敵人未必一定是朋友,很可能也是仇人!
“好小子,你在找死!”褐衫老者再也忍不住,一抖手便是一件法器飛出,直接向江夜飛去。
江夜冷笑一聲:“果然是近乎邪魔的五臺派,居然就在這里動手,也不怕傷者俗世百姓!”
褐衫老者氣得要死,剛要辯駁說你剛才不也在此殺人嗎,卻見江夜早就躲過那梭形法器,從房子上面的大洞一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