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二老并不清楚陸植所使的太極究竟是什么功夫,但是他們卻已經親身感受過了這門功夫的厲害。
———明明是他們打過去的攻擊,反而卻回敬到了他們自己的身上,簡直就如同妖術一般,他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詭異邪門的功夫。
這倒是他們孤陋寡聞了,江湖中這等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功夫雖然十分稀少,但還是有一些的,像那明教的乾坤大挪移練到高深處,便能牽引挪移敵勁。
還有北宋之時,那江南姑蘇慕容家的斗轉星移,也同樣號稱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能,雖然貌似在原著中,無論是慕容復還是慕容博用這門武學時的表現都有些拉胯就是了。
鹿杖客一邊警惕的盯著陸植的動作,一邊頭也不回的朝身后的鶴筆翁問道:“師弟,你怎么樣了?可還能行嗎?”
鶴筆翁咬了咬牙,硬生生將那口已經涌到嗓邊的逆血重新咽了回去:“師兄寬心,我還撐得住。”
“但那小子的那門太極功夫太邪門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行避其鋒芒的好,待郡主率領大軍趕到之后,再行與這小子計較。”
鹿杖客卻是有些沉默,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不想與陸植死拼,畢竟這人的功夫當真是強的令人匪夷所思,就算是他們師兄弟兩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們走得了嗎?且不說郡主現在才離開了不到半盞茶的光景,根本就還沒有走多遠,就說他們師兄弟的輕功,可遠遠不及陸植,就算他們想走,也得看陸植答不答應。
“走不了了,師弟,今日我哥倆恐怕是要與這小子拼命了...”
鹿杖客心中十分清楚,如今鶴筆翁已經受傷,戰力大減,兩人以無任何抗衡陸植的可能,他們現在唯一的生機,就是盡量拖住陸植,等候援軍的到來。
但他們究竟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去,鹿杖客心中也沒底,所以他只能拉上師弟,與陸植做亡命一搏,期望能背水一戰,向死而生了。
陸植瞥了一眼這兩人之間的交流,然后也不說話,一步上前朝兩人逼了過去。
看到陸植逼了過來,鹿杖客目光一厲。
“哈!”
他當即吐氣開聲,先下手為強的一杖向陸植橫掃而出。
陸植也不退避,仍舊如閑庭信步的一般的繼續向前走去,在那鹿角杖橫掃至他身前之時,才抬手一記攬雀尾將那鹿角杖撥開、順勢往下一壓。
轟!
一聲爆震,土浪翻飛,煙塵四溢,鹿角杖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其上的鹿角頓時斷裂崩飛。
與此同時,陸植合身而上,使出太極中的摟膝拗步,一個扭身,抬掌一掌重重的轟在鹿杖客匆忙抬起相抗的左臂之上!
砰!一聲悶響,鹿杖客臉上的神情驟然間變得猙獰了起來,整個人不住的向后退去,左臂之上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忍不住張口痛呼出聲。
比起鶴筆翁那靈巧迅捷的武功路數,鹿杖客這般直來直去,并無多少花哨的套路對陸植來說無疑更好對付。
畢竟無論是比功力還是比蠻力,鹿杖客都遠遠不及自己,哪怕陸植不用太極,直接和他正面拳拳到肉的硬碰硬,鹿杖客都不可能是陸植的對手!
“師兄!”
見鹿杖客吃虧,鶴筆翁也顧不得身上的內傷了,強運起真氣,腳下一動便撲進了戰圈之中,一筆朝陸植的咽喉刺來,再次與鹿杖客合戰陸植。
可惜陸植之前特意花費了幾十招的功夫與兩人纏斗,早已經摸清熟悉了他們的武功路數。
而且這兩人如今更是狀態不佳,一人身受不輕內傷,另一人左臂幾乎被陸植一掌震斷,再斗起來,他們根本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陸植甚至都沒有怎么動彈,僅僅只是幾個微小的動作,便輕松避開了兩人的合擊,隨后猛然伸手插入那漫天的筆影之中,一指輕點在鶴筆翁的鶴嘴筆之上。
叮..鶴筆翁頓時如遭雷擊,整條手臂猛地一顫,向后彈開。
同時,陸植另一只手往鹿杖客那殘缺的鹿角杖上一拉,一帶,頓時讓其攻擊偏移。
雙方再次交手,不過瞬息間,玄冥二老便已經陷入了陸植的節奏之中。
只見陸植雙手連擺,無形之中,他周身兩米范圍之內,仿佛化作了一道暗流旋渦一般,無形的太極勁力就如那水面之下的暗流,不停的影響著兩人的行動。
玄冥二老只感覺連身形動作都快要控制不住了,一波波無形的勁力如同海浪般沖刷而來,周邊的空氣仿佛化作了枷鎖,鎖住了他們的四肢,讓他們無法動彈,只能隨波逐流。
兩人如同醉酒一般,被陸植帶的身形晃動,即使用了諸如千斤墜之類的法門,也根本就控制不住身體重心。
在陸植的太極勁帶動下,兩個人的身體不停的前移后仰,根本就站立不穩,已然是被陸植的太極勁力給徹底牽引纏住,成了他手中的提線木偶!
鹿杖客與鶴筆翁心中更加焦急,這種連自身行動都盡數落入敵手掌控的可怕體驗,當真是能讓人打從心底里發寒!
“該死的小子,快放開老夫!”
鹿杖客惶急之下,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與真氣,猛地灌入了手中的鹿角杖之中,一杖搗向陸植,期望能破開他的太極,回復自由之身。
但他卻是忘了,先前之時他也是這般攻向陸植,結果攻擊卻落到了他師弟鶴筆翁的身上!
如今兩人不但是行動受制,甚至就連生死都已經盡數掌控在了陸植的手中!
如果不是因為陸植突發奇想,將乾坤大挪移中的部分法門融入進太極之中,并且正在實戰中體悟那份可能性與感悟的話,他們現在早已經躺在地上了!
“哼!”
陸植一聲冷哼,猛地雙手一拉一帶,鹿杖客與鶴筆翁兩人突然感覺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傳來,身形不由自主的被拉向了陸植身前!
下一瞬...
噗!
那斷裂后的鹿角杖,斷口尖銳無比,直直的刺入了鶴筆翁的胸腹之中,從其背后刺穿而出,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幾人腳下的大地。
“嗬..師..兄..”
“師弟?!我...”
也不等鹿杖客把話說完,陸植便直接一拳重重的轟擊在他的后心之上,頓時打的鹿杖客仰頭噴出一大口血霧,整個人向前飛出,撞在了鶴筆翁的身上,一同撲倒在地。
陸植沉默的看著地上已無聲息的二人,心中也不免有幾分感慨。
這玄冥二老,也算的上是江湖中少有的武學宗師了,只可惜,這兩人卻是貪戀權勢,甘心為元廷效命,充當汝陽王手下的鷹犬走狗,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無可厚非。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之前逃走的趙敏再次去而復返,回到了這里,但陸植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原地留下的,只有玄冥二老那已經僵硬了的尸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