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觀星峰客房。
時隔數年之后,陸植再一次見到了當初黑石洞中的三尾與六尾。
當初陸植從六尾手中得到了玄火鑒,并幫其拔除了體內的寒毒,而自此之后,三尾也便帶著六尾離開了黑石洞,遁入了深山之中,潛心修煉。
原本陸植以為,自那之后,他們應該便沒有什么機會再相見了,卻不成想,今日三尾又一次帶著六尾找上了自己。
陸植見到這二人之時,這二人皆是一副受傷不輕的模樣。
三尾還好一些,好歹還不至于失去行動能力,而六尾,卻是已經重傷垂死,甚至連人形都已經保持不住,再一次化作了那六尾靈狐的形態。
他那一身雪白的皮毛之上,滿是焦痕與血跡,身后的靈尾都斷了兩條,一條齊根而斷,另一條被利器斬斷了一般,傷口之上還滿是焦痕。
看得出來,此前這兩人必定經歷了一番血戰,能僥幸逃出來,都已經是幸運了。
“青植真人,求求你,請你一定救救大哥!”那三尾一見陸植,亦如當年一般,當場就給陸植跪了下來,神情凄然的求著他救人..救狐。
陸植看了一眼那眉目緊閉的六尾,不禁皺了皺眉,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如何傷成了這個模樣?這樣的傷勢...是焚香谷的人出的手?”
三尾也不敢隱瞞,趕緊便將事情的始末給陸植一一道來。
原來,當初陸植走后不久,她與六尾便離了那黑石洞,遁入了深山之中隱居不出,只是每日勤加練習,以期望能將那散去的道行與修為重新修煉回來。
但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年,那焚香谷的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辦法,又一次找到了他們。
無法之下,三尾與六尾只得再次逃離,重新逃到了一處地方。
但是無論他們藏的有多隱秘,那焚香谷的人卻每一次都能找到他們,于是這幾年來,三尾與六尾只能不斷的逃離,然后隱藏身形,企圖能躲避焚香谷的追捕。
可是焚香谷的人實在神通廣大,還是一次次的找上了門來....大半個月前,他們再一次被焚香谷的人鎖定了位置,而且這一次,焚香谷一方竟直接派遣來了一位長老級的老牌高手。
修為未復的六尾與功力不深的三尾根本就不是那個焚香谷長老的對手,最終還是靠著六尾拼死一搏,才再一次帶著三尾殺出了重圍。
但是六尾也接近重傷垂死,沒辦法之下,三尾只能想到了陸植。
這些年來,雖然她們兩人一直逃離于深山之中,并未接近過幾次人類的城鎮,但也聽聞過陸植與武當的名聲。
此前她們也并未想到過要來尋求于陸植,畢竟有著諸多顧慮...
但這一次,她們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殺出重圍之后,六尾就一直昏迷不醒,傷勢也每日加重,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近乎絕望的三尾,只能咬著牙帶著六尾,跋山涉水找來了武當附近,期望陸植能看在當初的情分上,救她家大哥一救。
見陸植似在沉吟,三尾臉上的凄然之色更重,心中擔憂陸植會攝于焚香谷的威名,不肯出手,但她此刻卻也是毫無辦法了,只能將頭死死的抵在了地上。
“玄火鑒在青植真人手中的事,我與大哥至死都沒有告知那焚香谷之人...所以求求青植真人,您出手救救大哥吧...”
陸植說道:“起來吧,你大哥這邊,我自會盡力相救的...你也安心在這觀星峰住下,那焚香谷之人若是追來,貧道自會將其打發了。”
這兩人也算是故人了,他當然不可能見死不救,至于救下他們,會引來焚香谷的關注甚至是敵視這件事,陸植也并不是很在意。
畢竟玄火鑒在他手上,焚香谷的人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而陸植也不準備將玄火鑒送還給焚香谷,也就是說,焚香谷必然會盯上他,只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既然三尾與六尾求上了門來,他也索性就將兩人留了下來。
至于焚香谷那邊,除非那云易嵐與上官策兩人帶著他們焚香谷弟子傾巢而出,不然最多也就是發幾則‘強烈譴責’罷了。
應了三尾一句之后,陸植便直接上前抬手搭在了六尾那龐大的狐首之上,查看了一下他如今的情況。
氣息微弱,身體多處傷殘,骨骼斷裂,體內還有數道巖漿般的異種火毒在不斷的侵蝕他的身體。
也多虧了送來的及時,不然的話,就算是以這六尾靈狐那堅韌的妖獸之身,恐怕也再撐不住幾天了。
倒是要費上不少功夫呢..陸植暗自想著,應對肉/身的紅色雙全手緩緩自他手中凝出...
數天之后,一行陌生之人來到了武當附近,這群人身穿繡有火焰紋路的長袍,正是那正道三大派之一的焚香谷所特有的標志。
“呂長老,那兩只狐族孽畜的氣息,到這片山林就消失了,定然是在這附近躲了起來。”
那被叫做呂長老的枯瘦老者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沒錯,那六尾妖狐受了我‘玄火刺’之傷,此刻定然已經火烈煞毒入體,就算未死,也必然不可能再有力氣逃竄了,但我等卻久未在山林中尋到那兩狐妖的蹤影...”
“莫不是...那兩狐妖被那武當的人給抓住了?”
剩下幾人也是不禁皺起了眉頭,暗自想著這般可能....那兩狐妖也是狡詐,居然跑到了這武當派的附近來,讓他等投鼠忌器,無法肆意搜查。
若是換成普通之地,他們早就把山林給直接翻過來了,烈火焚林之下,那兩只狐妖又豈能藏得住。
更甚者,若是那兩只狐妖落入了武當的手中,那他們焚香谷的玄火鑒,恐怕也跟著一同落入那武當青植道人的手里了,那才是真的麻煩。
“呂師叔,具體如何,我們直接上那武當山詢問一番不就是了?以我們焚香谷的威名,這武當難不成還敢不應嗎?”
“若是那兩只狐妖落入了那武當的手中,就讓他們交出來,若是沒有的話,也正好讓他們幫忙搜尋一番。”
“這武當既然是本地的地頭蛇門派,讓他們幫忙尋找,自然比我們要熟悉的多。”
呂順轉頭瞥了說話那人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
“李師侄,你這個自負傲慢的心態,真該改一改了。”
“你以為這武當是什么能被我們隨意驅使的存在嗎?那武當的掌教青植道人,當初可是一人一劍,接連斬殺魔教三名積年老魔的高人,修為之深,恐怕不在谷主之下。”
“再加之,聽說那上古魔獸黑水玄蛇也被其收服,成了這武當的護山靈獸...”
“若是真如李師侄你所說的那般,盛氣凌人的找上門,對人家頤指氣使...嘿嘿,到時候李師侄你恐怕要被人從山門里扔出來!”
被呂順如此暗諷,李洵不禁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怒之色:“那呂師叔覺得,我等該如何行事?難不成就像現在這般,畏首畏尾下去,始終毫無進展嗎?”
呂順淡淡道:“我們自然是要去那武當拜會一番,但卻肯定不是如李師侄你提議的那般。”
說著,他也不理李洵那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便帶著人離開了,只留下李洵臉色鐵青的盯著他的背影。
對于李洵那敵視的態度,呂順也不以為意,他這師侄,向來傲氣凌人,整個焚香谷中,除了他師傅,也就是焚香谷的谷主云易嵐與那上官策老鬼之外,誰都不放在眼里。
哪怕是對他這個師叔,也只是表面喊上一句師叔,其實心中根本不將自己當回事。
所以呂順才會特意收拾收拾這小年輕,教教他什么叫做尊重長輩。
至于這李洵是谷主親傳弟子,亦是焚香谷下一任的谷主人選什么的,他才不在乎呢,等待他接任谷主那一天,還不知該是幾十年,甚至是百多年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