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狗剩先是一愣,隨后下意識的在二柱子的催促聲中走了過來,有些害怕的看了那黑魚精一眼。
“狗剩,把刀給我。”二柱子想要從他手中接過柴刀,但狗剩卻是本能的握緊了手中的刀柄,然后猛地一柴刀劈在了那黑魚精的腦門上!
這黑魚精那半人半魚的怪物模樣,的確嚇人,但近距離看過,再加上二柱子一直在他耳旁嘮叨,他居然突然就不害怕了。
再回想起自己那幾年前到江中打魚,落水而亡的老爹之后,名為狗剩的年輕人終于還是踏出了那一步,惶恐卻又決然的一刀劈向了那黑魚精!
“狗剩?”
狗剩沒說話,只是再次舉起了手里的柴刀,朝著那黑魚精腦袋上被劈出的血印再次狠狠一刀砍了下去,還算鋒利的刀刃終于斬進了那黑魚精的腦門之中。
他身體弱,這些年來,就連劈個柴,都要連劈好幾刀,才能將柴火從中劈開,所以也算練就了一手精準的劈柴手藝,每一刀都能精準的劈在同一個位置。
二柱子見此情況,剛想要出聲說點什么,一只手掌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二哥那熟悉的招呼聲也傳到了他的耳邊。
“二柱子,讓一下,讓二哥也給這魚精來一鋤頭...”
越來越多的村民走了過來,用手里的鋤頭,木棒,狠狠的砸在黑魚精的身上!
這條縱橫清江數百年,橫行為害一方的黑魚精,今日卻是被魏家村的村民們一人一鋤頭,一棒子,給活生生的打死在了清江岸邊!
直到村民們將那黑魚精砸得都快化作肉泥之后,陸植才出生叫停了他們。
“行了,那黑魚精已經死了,停手吧。”
村民們這才停手散開了來,紛紛看向了陸植,對他出手致謝。
陸植擺手止住了他們下跪拜謝的行為,然后看向了那二柱子。
此人是第一個站出來朝那黑魚精報仇的,也是因為他,才使得魏家村的村民們不再畏懼黑魚精,卻的確是個勇猛無畏之輩。
想了想后,陸植抬手揮出一道金芒,沒入了那二柱子的身體之中。
“貧道觀你,有猛將之資,便傳你一道黃巾力士神符,一式修煉之法,你習練之后,可得九牛二虎之力,有降妖伏魔之神威,往你能借之庇護一方。”
那二柱子感受到識海中神符傳來的信息后,頓時面露喜色,跪倒拜謝道:“多謝道長賜法!”
陸植又說道:“日后,定有人應運而出,攜煌煌大勢,
掃清這天下陰郁塵埃,到時候,你若有心,可投入其麾下,助其掃清寰宇,平定天下。”
“二柱子知曉了!”
陸植點了點頭:“如此,貧道便去也。”
然后便見陸植走向了那新娘與兩位孩童,帶著他們一同離開了。
這三人,都是被人牙子拐賣,然后被魏家村的鄉老族親買來當做那黑魚精祭品的,若是可能的話,陸植自然是要將他們送歸回家中的。
至于將他們留下,交由魏家村的村民們送回或照顧,雖然簡單,但卻也尷尬。
畢竟魏家村之人,先前可是準備將他們當做祭品血祀給黑魚精的。
一路離了清江岸邊之后,陸植才開始打聽起了三人的身世與家鄉所在,兩個孩童說不清楚也沒關系,陸植抬手揉了揉他們的腦袋,便已經知曉了他們的父母親人所在。
但那少女的情況,卻是有些麻煩了,因為不同于被人販子拐賣而來的兩位孩童,那少女卻是被自家爹娘用十二兩銀子賣給魏家村的。
她的父母,只想著賣了女兒,就能給兒子攢錢娶上一門親事,所以就算將她送回去了,恐怕也免不了再次被賣出去。
那少女自己也根本就不想再回到那個家中去了。
“道長,小女子當真不愿意再回到那個家中去了...是道長救了我,我愿意為奴為婢,一輩子跟隨伺候道長。”
陸植臉色有些異樣,這小丫頭說話之時,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別樣的意味啊。
但讓她跟著自己,卻是不可能的,畢竟陸植也可接受不來‘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這樣的事情。
隨后,陸植將兩個孩童送回了他們的父母親人手里,而那少女,也被她送回了郭北縣之中,拜托孔乾安排安置了下來。
耽擱了一日之后,陸植再次出發,繼續北上而去。
他也沒急著趕到西廣尋找燕赤霞,只是一路隨性而行,每到一處,便出手清理一番在本地為害的妖魔鬼祟,一路上不知道破了多少淫祠邪廟,斬了多少妖魔鬼怪,甚至都已經化作了傳說,廣為流傳了。
一日半夜,陸植又破了一座邪廟,剛準備將那迷惑世人,哄騙鄉民們獻上少女的鬼祟斬除之時,卻是忽聽一陣吹吹打打之聲傳來。
而他腳下那名野鬼更像是盼來了救星一般,高興道:“呔你個惡道士!郡君來了!你還敢放肆?!”
陸植眉頭一挑,轉頭朝廟外看去,只見廟外不知何時來了一隊儀仗,有仆人
在前,高舉著官銜牌,黃傘華蓋,拱衛著一座轎子,一路敲鑼打鼓而來。
他有些疑惑,這支隊伍,明顯不是活人,但卻是一副官老爺的氣派架勢,而且聽這野鬼之言,還是個有身份的,是個什么郡君。
難不成是他找來的幫手?
陸植心中有些好奇,干脆便靜觀其變,望著那隊伍一路而來,進了這間廟宇。
“那道士。”隊伍中當前那名提著銅鑼的奴仆昂頭招呼了陸植一聲,“郡君老夫人到了,你還不趕緊到轎前恭迎?”
陸植也不理會,只是轉頭看向了那轎子,隨后便見一頭戴鑲玉藍帶的老婦人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走出了轎子。
陸植神色微動,這老婦人卻不是活人,但身上也無什么鬼氣煞氣,反倒是有著一身特殊的氣運加身,讓其顯得有幾分神異之處。
他仔細的打量了這老婦人幾眼,還是有些拿捏不準她究竟是什么存在。
而那老婦人也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不虞的說道:“你這鄉野小道士,倒是有幾分乖覺放肆,這兩日來,竟害了好幾位土地山神,你可知罪?!”
陸植皺了皺眉:“土地山神?”
雖然他近日來滅掉的這些淫祠邪廟,都是掛著山神土地之名就是了,但就這些野鬼,也配冠以神之名?
“卻不知這位老夫人是何人?怎得也管起了貧道之事?”
“大膽!”那老婦人還沒說話,陸植腳下那陰魂野鬼卻是叫罵道,“這位乃是郡君老夫人當面,你這野道士,牛鼻子也敢如此放肆?你...”
陸植直接一巴掌拍出一道雷光,一把拍滅了那叫囂的野鬼。
“你!”眼見自己面前,陸植還敢行兇,那老婦人臉上頓時驚怒交加,“反了!反了!這馮良乃是我的族人,被本地縣令冊封的山神,你竟敢弒殺神明?!”
“神明?”陸植不屑的笑了笑,“就這等野鬼邪靈之流,也膽敢妄稱神明?”
他此刻也算是反應了過來,那老婦人身上那股奇特的氣運是怎么回事了。
那分明是大周朝的龍氣與氣運所化,應該是這老婦人生前之時,丈夫或者兒子身居高位,然后被大周朝給她封了個什么封尊之位,然后才使得這老婦人死后未墮陰冥之流。
看破了,也就只是那么一回事罷了,想以凡人之身,封赦神明尊位,純粹就是做夢呢,此界連真正仙神之流都不存在,更何況是人為封赦的所謂尊神了。
若是大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