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卻說鄧九公率人一路后撤而去,麾下大軍足足后撤退出了百里,才又重新在后方先前留下的廢棄營地中駐扎了下來。
朝歌一方花費了將近兩月的時光,大軍才好不容易朝西岐境內推進了百多里,如今一朝戰敗,大軍又被重新趕了回來,損兵折將不說,士氣更是跌落到了冰點。
無奈之下,鄧九公也只好封閉了營地,一邊高掛免戰牌,一邊派出人手,往朝歌一方匯報戰況,請派增援。
數日之后,朝歌一方傳回了來信,再度派遣來了五萬援軍,由坐鎮后方的汜水關新任守將總兵余化帶領,來到前線大營與鄧九公兵合一處。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余化身邊,還跟了一名紅發藍面,獠牙森森,雙眼散發著猩紅血光,身形高大無匹,狀如地獄惡鬼般的道人。
而據余化介紹,此人乃是他的師尊,一氣仙余元,有通天徹地的本領,乃是國師申公豹特意請來,對付那西岐主將陸植的。
不提余化向鄧九公介紹其師傅余元之時,一力鼓吹他師傅如何如何了得。
那余元亦是自信至極,直接放言道那陸植雖是圣人真傳弟子,但年歲不大,修行時日還淺,在他面前就是個娃娃,小奶童而已。
鄧九公聞言,心中卻是有些生疑,雖然這余元看起來兇惡無比,非是尋常,說的也十分自信,但是他真的能對付得了那陸植嗎?
畢竟他也未真的親眼見過這余元的本事,但對陸植的厲害,卻是已經親身嘗試過了。
先前若不是他女兒鄧嬋玉,修得一手五彩飛石絕技,可打仙神鬼妖,給那陸植當臉來了一下,將他打落下馬阻了一阻的話,恐怕他現在早已經步了上兩任征西元帥的后塵,不是被俘,就是兵敗身死了!
所以他倒是沒有采納余化提出的即刻進軍的提議,只是說大軍剛敗,需要休整一陣,恢復士氣,至于對付那陸植之事,還需要再好好商量謀劃一番。
鄧九公卻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先前那土行孫不也是,言語間比這余元都還要自信,仿佛對付那陸植就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結果呢?土行孫直接敗陣身死,他的大營也都差點被西岐一方攻破。
所以還是穩妥點的點好,就算要再與西岐開戰,事先也得要先準備妥當了,別又因為大將敗陣,而引起了全面崩盤。
不過那余化師徒卻是覺得鄧九公太過守成了,似他這般下去,他們何時才能夠攻下西岐,向帝辛回報王令?
所以沒過幾天,余化便私自率人出了營,主動去找西岐尋戰去了。
當鄧九公發現之時,那余化都已經回到了大營之中,手提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找到他這請功來了。
“余將軍!你擅自帶兵離營,該當何罪?!”鄧九公直接發難質問道。
而余化也不懼,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說道:“鄧元帥,何必如此生氣?末將只不過是閑的發慌,所以帶兵出去走了一圈,順便斬了幾個西岐大將罷了。”
“西岐賊將首級在此,還請元帥為末將記功。”
余化帶著一支千人隊,悄然出了營地,然后一路潛入進了西岐境內,竟還真被他給避開了西岐將士們的巡查,繞到了后方,伏擊到了一支運糧隊。
運糧隊猝不及防之下,也無防備,幾乎被那余化帶人給全殲,三名督糧官,也被他斬了兩人,一人是那先前投降西岐的晁雷,一人是那西伯侯的世子之一的姬書坤。
就只有最后一名督糧官李靖見勢不對,捏了個土遁,逃了出來。
所以余化如今可謂是志滿意得,也不怕鄧九公的問罪,畢竟他雖私自出營,但也斬獲了戰功。
而且,雖然鄧九公才是元帥,可他也不是鄧九公的手下的兵將,而是與他一般同級的守關將領,此次也只是被派來增援的,所以認真說起來的話,只要他不愿意的話,鄧九公也別想指揮得動他。
事實上也是如此,鄧九公雖然惱怒余化不尊命令,但他確實也拿余化沒什么辦法,最多也就只能在戰報中寫下余化所做,向朝歌與帝辛彈劾而他。
“哼。”鄧九公輕哼一聲,說道:“余將軍,你斬殺兩員西岐敵將的功勞,吾自會在軍功上記你一筆,但是你擅自出擊一事,本帥也會一同寫在戰報中上報奏呈大王的。”
余化也不怕鄧九公彈劾,只是淡淡的說道:“鄧元帥你說錯了,不是兩員大將,而是三員!”
“那陳塘關的前任總兵,叛將李靖,也同樣被末將的化血神刀所傷,雖僥幸逃了去,保下了項上人頭,但被末將化血神刀斬中之人,不出一時三刻,便要一命嗚呼。”
另一邊,西岐大營。
陸植等人,也正圍著已然假死而去的李靖,商議著對策。
看來也是奇怪,這李靖,好似天生便是個‘霉將’,自從來到西岐之后,每逢西岐與朝歌雙方交戰,只要一有人被俘被抓,他便肯定也在其中。
這一次也是,派他去運送個糧草,結果還被商營的人給伏擊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李靖雖然運道差了些,不過這命也是的確夠硬,三位護送糧草的運糧官,晁雷與那姬叔坤都是當場便戰死,唯獨李靖僥幸逃了回來。
他逃回來后,便馬上就被那化血神刀中蘊含的毒性給毒倒了,陷入了假死之中,好在只有他還有一口氣在,陸植他們便能想辦法救他。
姜子牙替李靖檢查了一番后,卻是絲毫查不出什么癥狀來,連李靖究竟是中毒了還是怎么樣都無從確定,也無有施救之法,只能轉頭朝陸植嘗試性的問道。
“元帥,你可有辦法救治得了李將軍嗎?”
陸植上前替李靖看了一眼,也是搖了搖頭,他也看不出李靖究竟是怎么了,自然無有應對解救之法。
不過,李靖這模樣,不是中毒,便是中了什么詭異的詛咒,否則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若是如此的話,或許可以用老君賜下的金丹試試看,看能不能起效。
陸植想了想后,轉身看向了一旁的木吒,對其吩咐道:“木吒,你且下去,打上一碗水來,記住,定要那深井之下,不見半絲陽光的寒煞之水,帶回來時,也需想辦法遮住碗沿,不得讓井水見了天日。”
木吒點頭應道:“弟子明白。”
不多時,木吒便返了回來,從衣袖中掏出了一碗清澈透亮,兀自還散發著幾絲森森寒氣的井水。
陸植點了點頭,掏出一粒金丹,一張黃符,先將黃符化在了水中,陰陽交匯之下,化作一碗淡金色的符水,頓時滿室生香。
“木吒,把金丹配合符水給你父親服下,最多半盞茶,便見分曉。”
木吒趕緊接過金丹符水,給李靖喂下,然后眾人便靜靜的等待起了結果來。
將近百息之后,假死中的李靖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喊一聲:“痛煞我也!”
隨后便猛地一咳,嘔出了一口腥臭粘稠的烏黑污血來。
木吒幾人頓時嚇了一跳,以為出事,陸植卻是神情一松,看起來李靖身上的毒或者是詛咒已經解了。
“李靖。”陸植出聲問道,“先前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你會一身重傷的逃了回來?”
李靖聞言,掙扎著便想要起身給陸植拜下:“師叔...元帥,末將無能啊,未能完成運送糧草的軍令,還累得運糧隊全軍覆沒,只逃回了李靖一人...還望元帥降下責罰!”
陸植擺了擺手,說道:“責罰暫且先不提,我問你,是何人襲擊了我軍的運糧隊,你又是如何被打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