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斗,打得激烈異常!但卻很短暫,因為下面的艙室很快就察覺到了艙頂的動靜,在舞姬們穿衣沖出來之前,兩個同好者頗有默契的勞燕紛飛,一左一右,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個陌生人跑去了哪里不知道,海兔子當然爬回了自己的望樓,這有點擅離職守,但好在時間不長,今天也沒有月亮,是偷窺的好時機,卻不是大鲞出來曬月亮的日子。
海兔子在望斗上簡單替自己包扎了一下,傷了好幾處,好在他的反應也是極快,總算是沒有丟掉小命,卻也對戰斗產生了一絲畏懼。
對這個世界的戰斗層次,他沒有體系的了解過,之所以認為自己能對付任何人,只是來自心目中那絲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自信,但現在這自信卻有些搖搖欲墜,如果很多原力者都是這樣的戰斗水平,他再這么自信下去的話,早晚要把自己小命自信掉。
傷都是在一開始發生的,后來完全豁了出去,反而表現的更好,但他知道哪怕下次遇到此人一開始就豁出去,結果能好些,但想戰勝對手也很難。
這人到底是誰?其實也不難猜,十五個原力者中舞姬就占了九個,剩下六個中大鵬號上有四個,海寡婦,大副,水手長還有他,這些人的身形他都熟悉,那么就只剩那兩個客人,就是其中之一。
海兔子決定白天去會會這個人,放在之前的他就恨不得躲犄角旮旯把自己藏起來,但現在的他考慮問題就完全不同,他更喜歡主動出擊!
早晨接班時,蝦叔就有些疑惑,“小兔崽子!你怎么惹海老大不高興了?還特意找我問你的近況?”
海兔子一邊順繩索往下出溜,一邊笑道:“還能有什么?不就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了么?”
他知道那兩個人,都住在一層客艙,根據上船的花名冊,他首先找到了其中一個叫木貝的家伙。
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面相普通,嘴角若有若無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斜叼煙卷,整個身體癱在床榻上,
是癱,不是躺!但給海兔子的感覺就是,仿佛一條盤在草叢中的毒蛇,看似無害,卻隨時隨地會咬你一口!
只要他有異動,這人就會毫不猶豫的下口!
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木貝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看那神態,意思就是你一個毛頭小子,竟然也敢和老子來爭女人?
海兔子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的危險,但在這種危險中,卻仿佛有一種毫無來由的熟悉,他有一種沖動,那是一種無法克制的沖動,
只站在艙門口,也不進去,這是必要的謹慎,他發現自己不能再在原來的海兔子和現在的海兔子之間搖擺,既然已經永遠回不去原來的海兔子,那么就由得這股意氣隨它去吧。
“后艙甲板,現在這段時間沒人,我在那里等你!”
說完話,也不等回答,徑自轉身;后艙甲板是個半敞棚的地方,平時有時間是水手們修補工具,捕撈海貨的地方,氣味比較芬芳,少有人去,正是能不受打擾一決高下的所在。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現在這么不能忍受失敗,但既然現在的這個意識這么執拗,他也不想抗拒,而且,他真的對那種在生死之間游走的感覺很著迷。
一個人來到后艙甲板,抽出短刺,感覺血液開始沸騰,從來就沒打過架的他在昨天晚上第一次生死搏殺后就有點無法自拔,甚至比偷看舞姬們洗澡更讓他向往。他不知道別的原力者是不是都是這個水平,但既然這個木貝只是稍比他強,那么在他身上自己至少能積累足夠的經驗,再以后遇到其他高手,也不至于像昨天晚上那么手忙腳亂!
那木貝果然驃悍,他沒等多長時間就看到此人走的拖拖拉拉的蹭來,身后空無一人!
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過節,是男人之間的事情,就是原因有些說不出口,難不成是為了決定誰有偷看的資格?
木貝倒是很光棍,絲毫不引以為恥,“誰贏了,誰看!誰輸了,滾蛋!十天一澡,一把一結!”
海兔子也很干脆,“好,一把一結,看過后不服再較!”
傾刻之間,兩個人戰在了一處,完全放開自己的海兔子這一次徹底放飛了自我,任由那個囂張的他控制了自己,于是得以發揮他引以為傲的全部戰斗力!
這里不同于二層艙頂,不需要時刻考慮腳底下要輕些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力,相對來說,環境空間也沒有那么多的磕磕絆絆,更有利于兩人的騰挪施展,
木貝的短刺以快捷凌厲見長,海兔子則是狠毒刁鉆更勝,雙方這一搭上了手,就再也拆分不開!
這一次,海兔子沒落下風!但他也無法真正擊敗對手,除非以傷換命,但問題是,為了偷看洗澡,值得么?
一刻之后,戰斗越見激烈,已經開始向危險的邊緣滑去,但雙方誰都不在乎!
海兔子有把握在絕境時翻盤,對手也自信能在生死前逆轉!
眼看很難控制住走勢,從甲板上傳來的腳步聲幫了他們,仍然是默契的分開,然后分飛而散。
一次沒有結果的爭鋒。
但對海兔子來說是有意義的,因為他熟悉了怎么去戰斗。
這是進入鬼海的第十五天,沒有意外,卻沒人敢掉以輕心。
鬼海的每一天,海風都不小,這是洋流產生的結果,但這一天卻是少有的風平浪靜,對兩個毆斗的人來說這是個好現象,因為站得更穩,但對所有有經驗的水手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望斗上,蝦叔有些焦慮,指了指遠方的云層,“我估摸著,風暴很快就會來!也不知道有多大,到時候老老實實的待在船艙里不要出來,靜待風暴過去!”
對海員們來說,風暴永遠是他們最大的威脅,這種時候大家都會很忙,反倒是瞭望手不用在上望斗。風暴之中必有厚積云,也就沒有月光,大鲞也不會出來。
關鍵是,風浪太大的話,人在望斗中就很危險,劇烈的擺動也根本沒法觀察,所以他們反倒是清閑的,當然,有必要的話,他們還是要出去幫忙,但這種情況不多,要看風暴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