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獅鷲軍團,又或者放任異端滋生繼續戰爭內耗,進行同類的斗爭……其實這個問題很容易得出結果,只是需要其中一方率先做出讓步。
喬伊靜靜地凝視著約瑟夫,他知道獅鷲軍團沒有解散,至少它下轄一支空降部隊,雖然駐地不在南都,但是兩者間的距離很近。
“為了促成合作,議會同意削減部隊編制,獅鷲軍團由原先的多兵種部隊削減為空降兵團。”官員長嘆一聲,看樣子心情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其實他沒有把話說全,因為如果僅僅是削減為一支空降部隊,那么它絕不會跟喬伊扯上關系,人類怎么可能掙脫神祇的法則?
通向拉萊耶的路斷了,除去那座城市的主人,大概只有烏姆爾贈與的鑰匙可以打開大門,喬伊想去拯救洛奇少校,不過是在有充分的把握之后。
吱呀……
陰影中有一人走出,喬伊抬頭打量來客。
“他是梅倫·布爾,暫時在城堡充當侍者。”
約瑟夫打了個響指,示意侍者將食物端過來。
“你好,喬伊·波爾森。”
“你好。”
當食物端上桌案后,喬伊與其握手時,發現這家伙掌心位置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很粗糙,且食指和虎口不在一條水平線。
“你先出去吧,記得把門帶上。”等兩人握手完畢,官員催促梅倫離開,似乎不想讓談話被打擾。
“嗯。”
梅倫·布爾后退,與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陰影中。
一個作侍應生打扮的衛兵。
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喬伊心中篤定。
“你事先準備好的?”
官員一直待在房間里,從未出去過,如果不是事先準備好,就是他有什么特殊能力。
當然,喬伊傾向于后者,畢竟議會不會讓平庸之輩擔任負責人。
正在挪動咖啡的手頓住,官員笑著說:“不是,誰能事先預測未來?本以為能快速解決問題,結果拖到現在。”
喬伊又看向坐在對面的約瑟夫,說道:“繼續聊上個話題吧,關于獅鷲軍團。”
他沒想到官員會實話實說,雖然好奇那種能力是什么,但隨意打聽別人的隱私,可不是好習慣。
空間之門、真理之眼,這是屬于他的東西,而知道它們的,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在充滿危險與未知的異世界,露出獠牙前,潛藏應該化為本能。
“我還以為你會追問下去呢,不得不說這樣做很明智。”約瑟夫端起咖啡杯,聞著苦澀的氣息,感嘆了一句:“尤金·卡菲曾經在獅鷲軍團服役,那時的軍銜為少校。”
可麗餅濃厚的奶油香味傳來,喬伊在上面涂了一層草莓醬,順其自然地問道:“之后呢?”
“成為一個幫派份子。”
官員輕抿一口咖啡,左手伸入懷中,取出一份三四頁厚的文件推到喬伊面前:“宣布編制的那一天,不少激進分子決定再次掀起戰爭,打破南北雙方的停戰狀態。要知道,他們是北方三國的英雄,或許想法與議會背道而馳,但沒人會去譴責他們。”
喬伊接過“文件”并展開,才知道上面貼全滿了經過裁剪的報紙,看樣子是某種內部刊物。
獅鷲軍團的未來通向何方
已確認裁撤編制
動蕩開始蔓延
特殊調查組被士兵扣押
議長閣下前往前線
成功調解,重啟和談
通過閱覽加黑加粗的簡要標題,喬伊大致猜出事件的全貌。
“所以議長先生答應了那些人什么條件?”喬伊放下報紙簡訊,抬頭說道:“上面似乎沒有提到尤金·卡菲這個名字。”
“嗯,它們都是不進行公開發布的報道,情報處只向少部分部門呈送,以提供內部參考,中低級軍官沒資格出現在上面。”
當他發現喬伊無法保持鎮定后,笑著解釋道:“別緊張,已經過了保密期。”
由于內務部的工作性質較為特殊,因此約瑟夫對初入職時發生的大事件,格外關心。
不知從何時起,坐在對面的官員占據了主動權,他將喬伊慢慢地引入了預先設定的節奏中。
“沒有關于尤金·卡菲的介紹嗎?”
“據我所知,并沒有。”
杯中的熱咖啡已盡,約瑟夫放下杯子,搖了搖頭。
“尤金在結束軍旅生涯后,便消失在了陽光之下,若不是他向議長先生提出申請,內務部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人。”
消失在陽光下。
喬伊不斷琢磨這句話,漸漸打破慣性思維,仿佛想到了什么。
地下黑市,與亨利醫生的交易!車門上的獅鷲獸!
那家伙曾極力邀請自己擔任黑市管理員,卻被他以“思考”為由暫時推脫過去了,接下來戰爭突然爆發,一行三人逃出南都,最終出現眼前糟糕的局面。
“和談結束后,第一集團軍在拆卸裝備搬離駐地時,莫名其妙地丟失了幾節車廂的軍火。”
“那時我僅僅是個內務部小雇員,接觸不到任何內幕消息,只知道議會沒有追查它們的下落。”
升遷的機會!
約瑟夫撐著頭坐在椅子上,手邊擺放甜食的托盤已空,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喬伊。
內務部下轄3個總局,分別為:國內安全總局、刑事調查總局、組織分析總局,而他隸屬于安全總局。
這次任務沒有得到組織分析局的支持,但約瑟夫隱隱猜測到:尤金·卡菲的事情牽扯到了議會高層的秘密,或許能從中翻找出升遷的機會。
“你想到了什么?”
在喬伊身前,官員笑得像一只詭計得逞的狐貍,他看出了喬伊的猶豫。
其實沒人命令約瑟夫去調查此事,但這里面隱含著立功的機會,不是嗎?只需搞明白青年與獅鷲軍團之間的秘密,那么就算立功了。
“沒有,我一個三流偵探跟危險分子可扯不上關系。”
喬伊篤定官員不會做出過激動作,否則也不會拖延到現在。
“好吧,一旦想起什么,歡迎隨時來找我。”
約瑟夫并不覺得失落,不急不慢地站起身,順便收拾了桌案上的碗盤,走時還不忘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