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偵探先生從未參加過社交活動,自然不了解那個圈子,他現在只想偵破兇殺案,成功逮捕涉事人員。
沒錯,巴倫克守備軍團高高在上的姿態,激起了喬伊的斗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決此案,等到了那時,鮑威爾中將能否保持體面的微笑?
范妮·布萊斯夫人注意到,男孩竟然沒有偷看自己,剛才他摘下口罩行吻手禮時,可是表現得極其害羞,很久沒有遇到這么有趣的家伙了。她稍稍放緩腳步,決定撩撥一下。
“先生,您是從哪所學院畢業?”
作為社交名媛,范妮懂得如何用話術勾起男人的興致,如此年輕的精英官僚,絕對是名校畢業。
“抱歉,簽了保密協議。”
喬伊可不想被陌生女人纏上,遠觀欣賞即可,有時候靠的太近可不是好事。
三流偵探偏過頭,繼續打量辦公大樓。
泊在警戒線內的裝甲車都沒有顯示身份的標識,不過在大樓前門旁邊,卻貼有一個棋盤式樣的圖案——黑、白、紅三色金屬三角旗。
這是內務部總部的徽章標志,黑色象征國內安全局、白色象征組織分析局、紅色象征刑事調查局。
至于停在門前的裝甲車,則是獨屬于內務部的武裝部隊,所以人們常說它是一個權力怪物,除了不能單獨立法,其他什么事件都能插上一手。
由于長期混跡于各種社交場合,布萊斯夫人很快就穩住了心態,踏著屬于舞者的優雅步伐,獨自走在前方,給喬伊留下一個美麗驕傲的背影。
即便身處暮冬時節,她依舊衣著時尚,雙腿筆直修長,小腿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確實有種貴婦風范。
然而,負責警衛的士兵還是攔住了她,面目表情地說道:“女士,請出示通行證,亦或者工作證。”
自從內務部創立那天起,就從未出現過闖入事故,它的安保程度僅次于議會大樓,由精銳士兵、裝甲車和坦克組成的編隊,在附近區域設下層層關卡,以防遭受不明勢力的突襲。
一般來說,負責在遠處巡邏的裝甲部隊不會阻攔行人、馬車,前提是不要聚集成群,至于審核工作,則交由內衛處理。
“嗯。”
布萊斯夫人點點頭,將通行證遞了過去,中途卻不敢做什么多余的動作,因為心中對內務部尚存敬畏。
所謂通行證,是一種由彩色油泥制成的塊狀物,外界人士想進入辦公大樓,必須提前申請,等流程走完后,要到指定地區采集指紋——在油泥上按下拇指印。
經過倒模、硬化處理,才會發放到申請者手中,特制材料可以確保不被人偽造。
“請在這里按指紋。”
衛兵言簡意賅,那目不斜視的樣子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嗯,需要等多長時間?”
女士神色肅穆,仿佛被士兵的氣質感染,舉止不再輕佻。
“不知道,等通知。”
毫無感情的回答,讓偵探先生忍不住想笑,內務部傳統藝能——走流程。
當初,約瑟夫先生不就是這樣嗎?不管做什么事情,必須要走完全部流程,才能行動。
他跟衛兵的唯一區別就在于,約瑟夫總以充滿溫情的假笑,讓人不覺得難堪,而眼前這個衛兵明顯段位不高,不懂得微笑服務。
“先生,請止步。”
將通行證與印有指紋的軟油泥遞給戰友后,衛兵攔住了喬伊。
“麻煩了,這是我的工作證。”
“稍等,您大概需要等待一分鐘的時間。”
三流偵探左臂夾著報紙,右手伸入內袋取出臨時證件,遞給衛兵后,松松垮垮地站在原地,那毫無拘束的樣子與漂亮女士形成對比。
瞧,這不解風情的男孩。布萊斯夫人保持微笑,卻在心里抱怨:沒人主動攀談嗎?我在舞會上可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想跟我約會的精英男士,可以從中央公園排到工業區!好吧,自從來到該死的內務部,就沒人愿意搭理了?眼中只有公務的木頭人!
“波爾森先生,請進。”
負責核查證件的內務人員,走出辦公樓,迎面而來,對喬伊說:“約瑟夫先生剛剛打了一通電話過來,通知您去五樓的獨立辦公室。”
兩人邊走邊聊,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波爾森先生?
凱文·波爾森?
聞言,范妮·布萊斯夫人眉頭輕皺,神色由淡然轉為驚訝,她似乎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姓氏。
某位奇葩軍官,經常在社交場合被人提及,而且必然會引起一陣輕笑,仿佛每個具有軍方背景的男士,都認識“波爾森先生”、“凱文中校”。
哪怕他們在此之前并不認識,但只要一提到那個姓氏,就會熟絡的像老友一般。
可每當她好奇地打聽對方的相關事跡時,總會四處碰壁,不少相熟的朋友只會微笑著拒絕回答。
“范妮·布萊斯女士,威斯頓主任在四樓獨立辦公室,她讓我帶您過去。”
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走到哨卡處,站在封鎖線后面,態度友好地揮了揮手,等待檢查完畢、衛兵放行。
此時此刻,約瑟夫先生正躺在靠椅上抽煙,摻有風茄的煙絲,能幫助他振奮精神,保證夜間的工作效率。
叩叩叩——
官員懶得去看,故作矜持地說道:“進。”
門被推開,三流偵探一進來,就看見老家伙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
“心情怎樣?”喬伊最見不得別人故作高深,直接補刀,“什么時候派人去守備軍團的駐地?”
“你不是說安迪·史密斯是關鍵人物嗎?”
可惜,約瑟夫先生心中早有準備,他只希望偵探先生不要再擅自脫離行動了,至于被人抱怨吐槽幾句,老家伙表示無所謂。
“鮑威爾中將……”官員滅掉煙頭,搖了搖頭,“天曉得他竟然不顧身份,親自下場撈人,就算主任親自過去,照樣無功而返。”
說完,他從抽屜里取出一盒黑板煙絲,放到桌案上。
“終于舍得分享了,早知道你這么大方,我肯定會打包一份夜宵送來。”
偵探先生坐在對面,揚了揚手中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