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出個短差
很久以前，我一直天真地認為，學校是美好的，班級是和諧的。()
結果橫行小學五年級以下各個班級的二丫出現了。
到了初中，我固執地堅信，哪怕學校已經不再單純，哪怕未成年人已經污染，世界和平總應該是存在的。
那年是2001年，本拉登轟轟烈烈地出現了。
高中快畢業的時候，我覺得哪怕這個世界已經不安全，哪怕這個星球已經被那些蛋疼的大人物們攪風攪雨，至少宇宙深處總該有愛好和平的外星人吧？
大家都知道，那年潘多拉和她的300來了。
我無語，我抓狂，我夢想破滅，但身為半個偽宅，我還是有一方凈土：哪怕世界污濁不堪，哪怕戰火燒遍藍天，至少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種叫做蘿莉的美好生物吧？她們至少可以拯救世界吧？你看連潘多拉那樣的平常都挺乖巧吧？
緊接著我就哭了——莉莉娜來了。
不管怎么說，哪怕那些視頻片段和聲音信號再混亂不堪，我都可以百分之一萬地確信，某個天然黑的偽蘿莉，這次真的是玩大了。
“或許我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想，”無語地將那段來自莉莉娜的彪悍發言和背景里龍套甲乙丙丁的求救信號聽了兩三遍，姐姐大人表情微妙地說道，“畢竟這些都是只言片語，莉莉娜提到了強盜和竊賊，而且提到審判，或許那丫頭只是在替天行道而已？就是方法聽上去激烈點，但她本身也不是壞孩子吧……”
我現在也只能用這個解釋來安慰自己了。
“林丫頭，瞄兩眼行唄？哪怕看不到莉莉娜現在在干啥，至少你告訴我那瘋妮子有沒有變成宇宙公敵就行”
生平頭一次，我如此慶幸自己身邊有個先知，雖然大部分情況下她都是個添亂毒舌吐槽的傲嬌娘，但現在面對莉莉娜造成的壓力，我覺得相比之下林大小姐真是出人意料的可愛啊。
“嘛，木頭你終于也有求到我頭上的時候了，”坐在我旁邊兩個座位之外的林雪剛才一直在拿著堆小紙片擺弄來擺弄去，這時候聞言抬頭一笑，然后越過了中間的淺淺和潘多拉，將那堆卡片伸到我面前，“吶，抽一張吧，莉莉娜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里哦”
“你最近還迷上塔羅牌了？”我撇撇嘴，隨手從里面抽出一張紙片，反過來一看，上面一行讓人蛋疼的大字：“誰說這是塔羅牌的你家塔羅牌有我這么可愛嗎？”
我說林丫頭，你能別把自己的預言能力用在這種無聊的地方嗎？
“嘛，剛才那段錄音確實不怎么清晰，而且沒頭沒尾讓人生疑，”林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繼續擺弄著手里的紙片，“莉莉娜鬧得挺大，而且攻擊了無力反抗的下等文明，不過木頭你不用擔心啦，她有分寸，就和陳倩姐說的一樣，那只是一次替天行道而已——莉莉娜風格的替天行道。”
“相信那丫頭，莉莉娜很聽你話的，而且即使她的神經質上來，也有冷靜的帝國指揮官和幾個老成穩重的艾澤拉斯圣騎士在她身邊，那些人會牢記你的命令，所以至少暫時，那丫頭不會闖下什么更大的禍。”
“不過呢……”我剛剛松了口氣，林雪突然露出了小狐貍一般的壞笑，一看這個笑容我就知道，麻煩來了，“雖然莉莉娜沒給你闖下大禍啦，不過很快你就要遇上煩了哦”
好你個死丫頭要不是怕你咬人早跟你翻臉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知道莉莉娜還沒有在外面忙著毀滅世界，我總算松了口氣，然后將目光集中在西維斯身上，后者沖我們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搖頭說道：“這些就是全部了——我們只收到了這些來自異世界的信號，但它們的來源和所經過的路徑無法識別，我們嘗試著向源地址發送了數次呼叫，但莉莉娜顯然沒收到它們。”
塔維爾也站了起來，補充道：“我和我的研究小組分析了這些信號中搭載的其他常態信息，其中一條關于飛船狀態的腳注引人注意，這條腳注表明，圣殿軍團在進入一個全新世界的時候與一個屏障發生了碰撞，這個屏障沒有對飛船造成結構性傷害，但清空了飛船的坐標記錄，同時這層屏障極有可能也阻止了莉莉娜對基地的定位以及和我們之間的聯系，初步判斷這是一個資訊屏蔽體，雖然說起來不可思議，但是——那是一個籠罩了整個宇宙的資訊壁壘，它的規模空前巨大我完全無法想象一個正常世界如何才能自然生成那樣的東西”
“那我們就把它當成是人造的，這不重要，”我揮了揮手，“我就想確認一件事：是不是因為這個屏障的存在，我們根本無法找到莉莉娜的下落，那丫頭也聽不到我們發出的任何呼叫？”
塔維爾推了推眼鏡：“理論上是這樣——當然，世事無絕對。”
你說話別這么大喘氣行不？
“這次短暫的訊號似乎證明一件事：那個屏障并非牢不可破，它偶爾會向外開放一次，現在我們已經大致定位了信號源的‘方向’，阿瓦隆的監視組建目前不間斷掃描著那個區域，只要再有第二次信號外泄，我們就能鎖定它的坐標，然后——就是如何突破資訊壁壘的問題了。”
“你去安排吧，讓那些希靈技師辛苦一下，”我呼了口氣，“至少莉莉娜的情況已經明朗，那丫頭仍然是個活蹦亂跳的禍害，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另外——沒別的事了吧？沒有的話讓我們研究一下安置下一批穿越者的事情，今天的焦點是：關于正受到兄長追殺的莉莉安奴是否可以在影子城落戶口的問題……”
來自異世界的跟莉莉娜有關的破碎信息片段讓我們喜憂參半，好消息是那丫頭現在仍然活蹦亂跳地在禍害每一個她看到的生物，而壞消息是那個世界并不太平，并且莉莉娜的到來讓那個世界更加不太平了，或許她只是一時興起對某群星際盜賊替天行了個道，但那囂張的言論怎么都無法讓我相信那丫頭會就此安靜下來，或許第二天她就會覺得當地政府很不爽然后來領導一場“圣戰”，至于理由……
一個天然黑需要那種東西嗎？
下午的時候，毒島冴子突然要求來見我，這讓我暫時從莉莉娜的事情中轉移了注意力，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他們的世界在六小時前被時空管理中心掃描到，現在已經建立了穩定的傳送通道，也就是說，小強七人組在這個世界的逗留時間已經只剩下數小時了，雖然按照原計劃，他們只要在《學院默示錄》世界呆上幾天就可以返程，讓叮當給辦完剩下的手續，不過毒島還是決定過來打個招呼。
真是沒想到呢，原本以為那種完全沒在時空管理中心備案的世界至少得一兩個月才能找到，卻由于阿瓦隆監控系統突然增強功率而被機緣巧合地掃描到了。
每一批穿越者在其來源世界被定位之后都要于12小時內返程，這個規定是珊多拉下的死命令，聽上去頗有點軍事化的不近人情，但連我都無法改變女王陛下這次的決斷，事實上，我自己也知道這個規定的必要：幾天來，世界之樹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也在逐漸察覺到身邊的異常，并非他們看到或認出了穿越者，而是世界本身的違和性正在影響現實世界，林雪帶來的情報是，最近她的異能組部下所搜集到的普通人產生幻覺幻聽，仿佛窺探到另一個世界的情況正在頻頻出現，最嚴重的一次發生在今天上午，一個不滿十四歲的胖宅在大街上宣布自己看到了七龍珠的詳細制造方法，并且還真的說出了其中的兩個關鍵步驟，盡管這個悲劇的小胖子三分鐘后就被一幫黑西裝流星掉了，但這個事件卻讓我們不得不緊張起來。
第三居留區附近，一個只有稀稀拉拉三兩個御坂妹在休憩的街心公園中，換上了一身樸素長裙的毒島冴子坐在長椅的一側，而我和她之間……
坐著某個一臉“我不在乎”但明明就是在護食的大小姐。
林雪啊林雪，我真是……這丫頭到底是怎么想的？
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來看著某個“精蟲上腦后宮無限人品崩壞為人鬼畜”的“后宮男”，防止某棵懵懂無知的爆（嗶）嫩草被老牛啃掉，所作所為完全是出于對全世界女性的關愛和對人類道德底線的維護，但不管怎么看，這丫頭都是在護食吧？這幅模樣我在珊多拉和淺淺身上可不止一次看到過啊喂
另外，我就不吐槽林雪提“人類道德底線”的資格問題了，她能給解釋一下前面那一大串掛在我腦袋上的形容詞是怎么回事嗎？
“我會派一艘總旗艦和一批剛剛來這里待命的新伊甸聯邦艦隊跟你們同去，”注意到毒島臉上有些緊張和擔憂，我無視了正坐在中間假裝閉目養神但耳朵支棱起來的林大小姐，用非常可靠的（自認為）語氣說道，“這是我一開始就承諾的，除了常規軍人之外，隨行的還有大約一千名來自艾澤拉斯的暗夜精靈德魯伊和獸人薩滿，以及幾十個希爾瓦娜斯派來的可靠助手，前者擅長治愈自然創傷，后者是被稱為“藥劑師”的不死生物專家，他們應該有辦法解決死體危機，這次我們提前了將近兩個月找到你們的世界，或許那里的情況會好一些，甚至重建人類社會也不是不可能呢。”
“是啊是啊，這根木頭沒別的優點，就是這幅熱血上頭到處拯救世界的模樣特能提高無知少女的好感度。”林雪閉著眼睛，不失時機地幫我拆臺。
“你們的感情……雖然很奇怪，但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呢，”毒島冴子看著閉目養神的林雪和無奈苦笑的某元首，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后溫和地笑著說道，“另外，真的很感謝您的關心，好像所有流落到這里的異鄉人中，我們是最特殊的一群吧？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林雪條件反射地白了我一眼，忙不迭地給自己洗脫嫌疑：“誰跟這家伙是一對啊”
我則跟毒島解釋：“特殊啥啊，不同的穿越者有不同的待遇，要說特殊，影子城里前陣子不是來了一幫自稱龍傲天，打算在平民區打怪升級泡妹紙的家伙嗎？你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那個待遇啊……嘖嘖，對了，看過朱顏血沒？”
林雪立刻狠命掐我大腿：“傻蛋木頭，說什么呢嚇壞人小姑娘了”
我一邊呲牙咧嘴一邊大驚：“誒？你也看過？”
林雪：“……我哪知道自家那個混蛋弟弟每天看的《論人類哲學與意識發展》里面會是那東西啊啊”
好吧，我想起了自己高二那年被姐姐大人發現的那本有著《世界政治格局與社會結構》封面的……黑歷史啊當年姐姐的火眼金睛就讓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用獵奇一點的說法，某當年每一本邪惡讀物都是跟姐姐大人一起看完的……沒一本逃出生天現在得知林雪也扮演過姐姐大人的角色，難道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不是深淵，而是一切有著“姐姐”屬性的生物嗎？
“總感覺你這壞蛋從剛才開始就陷入了自己的腦補中不可自拔了。”
林雪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哼哼著說道。
“木頭，給你個建議。”
“恩？”
“那些薩滿和德魯伊雖然會很有用，但我還是建議你讓他們帶一顆eop03過去，”林雪將手放在腦后，靠在長椅的靠背上，“我今天早上看到的，抱歉，已經無法挽救了。”
我一下子愣在當場，而毒島冴子則好奇地看著這邊：“e……op03？那是什么東西？”
我將探尋的目光放在林雪臉上，后者只是沖我無奈地苦笑。
“一種武器，星體燒融炸彈，一個零矢量力場束縛著可以產生連鎖反應的幽能波擴散源，釋放之后將以光速蔓延至整個行星，一小時內將后者燒成玻璃體……”我慢慢解釋著eop03的含義，而毒島的臉色則隨著我的解釋愈發蒼白，“在克普魯星區，我們曾用它來毀滅被蟲族感染的星球……”
“廉價快捷的感染凈化者。”林雪默默地補充道，“你們的世界玩了，毫無拯救必要。”
“喂，不會吧？怎么會這么快？”
我有些不可置信，這么早就找到了毒島生活的世界，怎么后者就一點都不堅挺呢？
“死體的擴散速度可是幾何式增長，”林雪聳聳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進化了……嘁，真是三流的劇情。”
“怎么會……”毒島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此刻只有低聲喃喃自語，“難道……這么短時間，大家都死掉了……”
現實和動畫是不一樣的。
在動畫中我們可以說某個人是配角，某個人是龍套，他們可能只會出場一兩次便再無戲份，任何一個死宅都不會將視線集中在每一個從屏幕角落晃過的女子高中生身上，但是對毒島而言，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甚至是親朋好友，自己所熟知的那一切已經煙消云散，甚至自己要帶著裝備有“星體燒融炸彈”的艦隊去毀滅曾經生活的世界，哪怕她之前已經下定了決心以后將生活在影子城中，那樣的事也是無法接受的。
這時候我突然明白為什么林雪非要死纏爛打地跟過來，原來是要告訴自己這件事么……不得不說，這丫頭對我的性格真是太了解了，她知道，只有在這種氣氛下說出來，才能盡可能讓整個事件顯得容易接受一點。
不過……
“你應該還沒說完吧？”
我斜了林雪一眼，這丫頭嘴角的每一個弧度我都太熟悉了，她絕對在動什么壞腦筋。
“木頭，你要不要跟著過去一趟？”
果然，林雪還有話要說，但內容卻讓我大為意外。
“過去……去《學園默示錄》世界？”
“啊，沒錯，原因不告訴你，不過肯定是有好處的，”林雪上半身傾過來，沖我神秘地搖晃著食指，“雖然那個星球已經沒有挽救的必要，不過你最好還是過去看看，或許能拯救一部分難民，更重要的，你還會遇上點有趣的東西哦。”
我困惑地看著林雪：這個總是知道一切但偏偏說話留一半的丫頭，真是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
不管怎么說，林雪的話我還是信任的，反正也沒事做，出趟短差也不費什么事，只是……
“喂，為什么我要跟這家伙在一起？”
時間是三小時后，地點是皇家星港的登艦區，某個92.3cm正在鬧著別扭，死活不愿意上飛船。
“除非去找父親大人，否則我哪也不去”
我將困惑的視線投向林雪——好吧，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對這個神神叨叨的死丫頭表示困惑了。
假如說讓我過去是因為毀滅星球需要一個高級領導親自坐鎮的話，那讓這個人偶跟著過去是個神馬意思？
“給你解悶兒用唄，”林雪一把揪起了水銀燈的洋裝帶子，將小個頭的人偶扔進登艦穿梭機里中，“這么一次不起眼的任務，連淺淺都懶得摻和，只好找個人偶陪著孤家寡人的你嘍——還是說你喜歡其他類型的洋娃娃？”
得，我就知道這丫頭不會正經說話。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帶著她——反正你說的總有道理。”
撂下這句話，我一把將正打算鉆出來的水銀燈按回了穿梭機的艙門，領著登艦隊伍離開了星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