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開燈,反正這點昏暗也不會影響自己看東西,樓上樓下都已經安靜下來,家里人想必是都睡著了:除了那個可能正在地下室里游蕩的幽靈之外,不過現在也不是安薇娜上來活動的時間,她通常晚上十一點多點進入客廳,打掃半個小時之后開始唱亡靈序曲一直到十二點……
我環視客廳一圈,然后發現了一個睡在沙發上的身影。
讓自己倍感意外的是,這個隨隨便便就趴在客廳睡覺的女孩子竟然不是家里那頭已經快退化成寵物狗的九尾狐貍,而是林雪。大小姐身上披著一張薄薄的毯子,整個人都蜷縮在大大的沙發里面,看上去就好像一只正在受凍的小倉鼠,她的腦袋埋在自己胳膊下,輕微傳出幾乎細不可聞的呼吸聲,顯然是已經睡熟一會了。我愣愣地在旁邊看了一會,不知道這丫頭怎么會在這地方睡著。
而且她今天還沒回家。
我小心翼翼躡手躡腳跟做賊一樣湊到大小姐跟前,半蹲下身子研究這丫頭蜷成一團的奇妙睡姿,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以如此狀態睡著的大小姐,我沒有想到平日里這個叱咤風云的丫頭也會有現在這樣安靜柔弱的一面。醒著的時候,她總是光彩四射,毒舌而又剽悍,仿佛一只隨時扎人的神氣刺猬,但現在,她這樣蜷成一團,酣然入夢——柔弱的讓我甚至擔心她會不會被自己的一個噩夢嚇醒。
看著眼前的女孩,我突然生出一個感覺:她好像很沒有安全感。沒什么證據,就是憑空出現的直覺如此告訴自己,她這種睡覺方式和她身上現在散發出來的氣度都讓我莫名覺得林雪現在很缺乏安全感,她好像剛剛被什么驚嚇過一樣,以至于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我不再考慮為什么大小姐會睡在這個地方。以及為什么她今天沒有回家,而是慢慢俯下身子,輕輕在她頭發上一吻,然后考慮著怎么把她扛到房間里去——不管怎么說讓自己女朋友就這么在客廳晾著也不是個事兒,家里也是有留給她的房間的。不過就在我剛伸算把這丫頭抱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動了一下,隨后迷迷糊糊抬起頭來,一雙還沒清醒過來的眼睛在黑暗中跟我四目相對。
然后我就被她一腳踹飛了。
“主人主人怎么了!?”安薇娜慌慌張張的聲音從地底下傳上來,隨后我就看到一個幽靈從地板上冒出半個身子來。一臉驚悚地四下張望:這個幽靈女仆有意學恐怖片里的女鬼卻始終不得要領,但平常不小心嚇人一跳的本事倒是無師自通。很快安薇娜就看到了我正頭朝下順著墻根往下出溜,而對面的沙發前,身披一條薄攤子的大小姐正在黑暗中保持著凌空飛踢的姿勢,那只光潔的腳丫剛才可能是破了音障的。有我飛出去的拋物線作證。
安薇娜身上的光芒閃動了一下,困惑地看著眼前主人和女主人打架的殘留現場,隨后她拍拍胸前的蕾絲邊,朝我和林雪分別一個鞠躬,帶著一臉“我都懂”的表情慢慢從地板上沉了下去,繼續到地下室治理她的怨靈王國去了。
我在地上撲騰兩下,朝大小姐伸出手:“你是打算一直看著還是怎么回事?”
林雪這才扔下毯子。敏捷無比地三兩下竄過來,抱著我的胳膊往起抽,一邊抽還一邊念念叨叨:“我剛才做噩夢了,不是故意的啊……而且誰讓你那么猥瑣地湊過來盯著本小姐!本小姐睡夢中六感敏銳來著。而且天生守身如玉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邊被這丫頭抽起來一邊對天翻白眼,你還六感敏銳,你六感敏銳能讓我盯十分鐘才醒?你六感敏銳能把我踹飛出去還沒從迷糊勁里清醒過來?這丫頭守身如玉我倒是知道,第一次親過大小姐之后她差點暴起殺人來著。雖然我一直堅持這是因為自己女朋友比較害羞……
“喂……”林雪咋咋呼呼地自己抱怨了一大段,然后語氣突然就急轉直下了。有點擔心地看著我,眼眸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你沒事吧?我剛才都聽到音爆了。”
我:“……就著陸階段有點沖擊,其他都還好。”
我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塵土,捏著大小姐的鼻子:“丫頭三更半夜的在客廳睡覺干什么?今天你不回家了?請過假?”
“我跟爸媽說我去南極圈考察企鵝,短時間不回去那就是暫時凍那了,”林雪咕咕噥噥地說道,“反正老爺子早就疏通好了,理由什么的,只要編個在大氣圈內的就行。”
我想了想,平常大小姐跟著自己東奔西跑的時候沒有幾次是在大氣層以內呆著的……她爹媽這是生就一副怎么樣的神經系統啊,這閨女是二老買白菜送的么?
我看了看林雪臉上還沒完全褪去的睡意,知道她因這持續兩天兩夜的惡戰而十分疲憊,原本想問她關于哈蘭的事情,但現在也心軟開不了口了,只是輕輕把她往懷里抱抱:“話說你不會是在這兒等我回家吧?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
我決定好了,要是大小姐開啟傲嬌模式毒舌諷刺,自己就裝沒聽到。
結果懷中的女孩愣了愣,輕輕點頭:“嗯……”
我終于意識到什么地方不太對,從今天下午回到影子城開始,她的狀態就不正常,在司令部聽報告的時候,和這丫頭的一次對視,那時候她的情況就好像有點怪怪的。
眼神中帶著一種沒有來由的驚懼感。
“怎么回事?”這樣抱了一會,我一手攬著林雪的腰,空出來的另一只手輕輕按按她的頭發,然后意識到我們兩個以這樣極其親密的姿勢擁抱已經長達數分鐘了:對一向很謹慎害羞的雪丫頭而言,這可是罕見的情況。這個剽悍的丫頭,在男女交往方面一向是純情的一塌糊涂的。
“沒……”身子前面只是傳來模模糊糊的一個字。隨后我感覺環抱在自己腰間的手正在用力勒緊,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身體完全按進我的體內一樣,林雪竟然主動抱緊了自己,我分析了一會,終于確定大小姐并不是想謀殺親夫,于是不得不出聲提醒:“那什么……快斷了……”
“……你這個木頭有點情商會死嗎?!”大小姐楞了一下,隨后松手后退抬腳猛踩我的腳趾頭,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幸虧她現在光著腳。否則安薇娜絕對還得被我的呼叫給再招呼上來一次。
而我則終于能看清林雪現在的模樣,她的眼角有淚。哭了。
“我去!丫頭你怎么了!?”我手忙腳亂地給林雪擦擦臉上的淚珠,覺得這個世界肯定是有哪不太對勁,今天的林雪實在各方面都洋溢著濃濃的違和感,她這十幾分鐘表現出來的舉動已經夠我們全家驚悚倆禮拜了。當下我都忍不住想問問眼前這姑娘是不是希靈假扮的——但我知道這個問題出來之后自己肯定會橫著飛出去。所以最后還是壓回去了。
林雪臉上露出個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你別問,現在我好多了,今天……做了個噩夢。”
我猛然按住林雪的肩膀:“不對,你這可不像沒事兒的模樣,到底咋了?你不說我睡不著啊,我強迫癥晚期來著……”
大小姐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權衡是不是真的該謀殺親夫以圖清靜。不過她最后還是扯著嘴角開口了:“其實真的沒什么,我的預言出了點小問題……會查明白怎么回事的,你不用……”
我繼續很執著地看著大小姐,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表示決心。不遠處的地面上再次冒出來一個發著微光的鬼魂女仆,安薇娜準備上來收拾屋子了——不過她看到了主人和女主人正在含情脈脈地對視(第三視角),于是再次露出一個“我明白”的神情又沉了下去。
“是你領軍支援邊疆的時候,”大小姐慢慢說道。“在你們出發沒多久的時候,我‘看’了你一眼。但是……你消失了,從所有的事件線和未來中,消失了。”
林雪說到后半句話的時候眼睛突然張大,那種驚懼感再次仿佛再次襲來,將她完全籠罩。
我知道她是被什么驚嚇了,而且也知道了她所謂的噩夢是什么。
“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在這兒呢么,好好的。”我笑了起來,仿佛安慰小孩子一樣在大小姐的頭發上拍拍,她平常看著總是相當強勢,但在脆弱的時候,她真的是個需要這樣安慰的家伙。
從所有的事件線中消失……這是林雪才能看到的景象,這種情況意味著一件事:被預言的目標在某一時刻死亡,而且其死亡屬于百分之百注定,無論采取任何措施,無論進行什么樣的改變,目標的死亡都是絕對會發生的事情,因為先知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一條有潛在可能性的歷史線路,如果一個先知徹底看不到目標,那么這個目標就絕不可能在任何一個世界線中繼續存活。
理論上是這樣。
林雪預見了我的死亡,但她完全不知道這是因何發生,也看不到任何避免這一事件的方法,她被嚇壞了。我能感覺到即使是現在,自己就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的身體仍然在微微發抖,那種噩夢所帶來的驚懼至今沒有完全消退,我很理解這是怎么回事。
她不僅僅是看到了那一幕,更是以當事人的身份,真正地經歷了我死亡之后的一小段歷史,也就是說那一幕對她而言不僅僅是條信息,更是有切身體會和真實記憶的事件。作為先知,這是她始終無法回避的沉重壓力:她所預言到的每一件事情,對別人而言可能僅僅是些畫面,但對她而言,就如同真正經歷過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至親之人的死對她而言沖擊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一定是哪出問題了,是吧?”林雪用力抽抽鼻子,好像終于鎮靜下來,“我真的嚇壞了……你別笑啊,是真的!當時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所有的事件線中清醒過來,卻看到你又出現了,你知道當時我多高興么?”
“然后就為了這個,你心驚肉跳地過了這么多天?誰也沒跟誰說?”我帶上笑意,撫著大小姐的黑色長發,“而且今天還在這兒等著我回來——是想確認一下我真的會回來?”
往常總是會在這種話題上嘴硬的林雪,這一次卻顯得異常老實,她很痛快地點點頭:“對,本小姐就是擔心你這個混蛋了。有意見?”
看著大小姐在黑暗中泛著微光的雙眸,我心有所動,但同時也真被她那離奇“失誤預言”給弄的很糊涂。她從沒犯過這樣的錯,不管怎么看這次的錯誤都太離譜了點,一個大活人就被她預言沒了——而且被弄沒的還是自己。這時候我要是還能淡然,絕對是神經粗大到接近末梢壞死的級別了。
“你說你預言到我死亡的時候是第六艦隊出發之后?”我確認了一遍,得到對方肯定答復,隨后開始合計這一切可能的原因。
第六艦隊出發之后的一段時間里自己都在做什么?當時遇上了什么?大小姐開始預言的時候艦隊處于什么位置?
一番思考之后,我發現唯一有可能成為疑點的,就是虛空漫游狀態。
如果時間差的不太多的話,林雪進行那次預言的時候自己應該正好沉入虛空。當時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夢。夢中在和一個奇奇怪怪的聲音對話,周圍的環境是虛空,而那個聲音讓自己聯想起深淵對岸的那個神秘文明,但是聽上去又有所不同……隨后就是艦隊抵達邊疆。
在整個過程中。只有神游虛空的狀態是可能干擾大小姐預言的原因:難道說,在自己進入那種“原初狀態”之后,我會和現實世界中的一切信息斷絕聯系?
“不對不對,”大小姐聽到我的猜測。腦袋搖的幾乎能看出殘影來,“你夢游的時候我也看過你。能看到,雖然模模糊糊的跟那啥一樣。”
為了自己的健康考慮,我忍著沒問大小姐“那啥”到底指啥。
哦對了,因為沒法理解虛空生物的感官,所以家里不少人一直把我的虛空漫游狀態叫做夢游,他們覺得那可能是虛空生物特有的夢游方式,至今我未能成功扭轉任何一個人對此的看法。
似乎錯誤預言與虛空漫游的狀態無關,但按照時間比對,確實是在我進入虛空漫游狀態之后,林雪才看到那個驚悚的噩夢,這之間要說完全沒有關系,怎么看怎么不對頭。
這時,我再次想起了那個奇怪的聲音。
難道和那個聲音有關?
仔細想想,自己在虛空漫游狀態下和那個聲音對話是第一次,大小姐在那之前從沒有過在類似情況下對我動用預言的經歷,也就是說,不排除那個聲音引發了林雪所看到的“噩夢”的可能性。
可以肯定的是,林雪所預言到的未來并未發生,并且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大可能發生:雖然自己還沒有天下無敵的自信,但虛空生物的命有多硬我可是相當自信的,理論上現在能把自己干掉的也就只有星臣跟希拉這兩個大哥大姐,而那兩位怎么想也不可能產生把全族人口消減三分之一的沖動。再考慮到林雪只是沒有看到我的身影出現在未來事件線中,而并沒有確切地看到我死亡的場景,這就有一個可能——所謂的死亡并不存在,真實的情況是,有什么東西把我從林雪的視線中屏蔽掉了。
完全,徹底地屏蔽,甚至連一條路線都沒留下。
聽到這個推論,大小姐也只能點點頭表示贊同,因為她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在排除了先知之眼的效果之后,其實這丫頭的推理能力跟我也就是半斤八兩的程度……
“好了,現在情況都搞明白了,而且我也好好地在你身邊,你放心了吧?”我覺得自己已經成功拯救了世界,于是伸手捏捏大小姐軟乎乎的臉頰,后者終于呼出口氣,那個噩夢帶來的影響似乎結束了,她確認自己的世界仍然安好,沒有天塌地陷,于是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而我。在放下這件麻煩事之后,看到大小姐臉上開心的笑容,心中也是一陣輕松,然后突然意識到現在這個氣氛……好微妙……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大小姐等自己到現在,而且目前正處于有史以來最軟的不設防狀態,這……這是要最后一個自然段馬賽克的節奏?
“木頭?”看到我呆立當場,林雪有點困惑地看過來。
我眨眨眼。視線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她真漂亮。
然后開始思考涉及人生的終極問題:今天吃掉這丫頭,合適么?
我愛她。
她愛我。
而且在十分鐘前,我百分之百地確認了這一切。
那就合適——相戀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合適不能說的!
“丫頭,”我有點尷尬。不太確定該怎么開口才能避免被這姑娘砸飛出去,不過后來想想平常被砸飛的次數也不少,于是很光棍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去我房間吧,今晚。”
林雪的眼睛猛然睜大,然后我做好了準備,如果她抽出一把金環銀背大砍刀來。那就讓她先砍兩下瀉瀉火,但等了半天,我卻等來大小姐一個古怪的笑容:“木頭……你個禽獸……”
我是豁出去了,一把抱住林雪:“禽獸毛啊。都成年人——咱孩子都快跟你一般高了!”
林雪臉上繼續帶著那種奇奇怪怪的笑容,我都看不明白她態度到底是咋樣了:“木頭,你忘了我的能力?”
我:“?”
“我啊,這雙眼睛幾乎是一直落在你身上的。”
我:“……”
“你今天晚上要說的這句話。我昨天早起就看到了。”
我:“!?”
我:“!!”
“該怎么回答好呢……在你說出來之前,我就糾結完了。現在只是順其自然地等著發生而已。”
我:“……”生平頭一次感嘆為啥大小姐別的能力沒有,偏偏是個先知啊!!你有必要讓咱倆好不容易浪漫起來的第一次這么獵奇風格么?!
“笨蛋……”大小姐臉上帶著壞笑,“其實我早就決定好了的,不管你什么時候開口,我都是你的——但你也要記住,不管發生什么,你也永遠是我的!好了,你記著把叮當塞到個安全點的地方,她可是個不安定因素。”
我對這個可是輕車熟路,當下就從兜里掏出已經睡到不省人事的豆丁女神,然后從隨身空間里摸出一個敞口的大瓶子來把叮當放進去,擰好瓶蓋,放進掛在門后面的一件替換衣服口袋里:反正女神不用呼吸,而且據自己所知,密封瓶子狀態下的叮當睡的更瓷實。
林雪目瞪口呆地看我在三十秒內搞定一切,眼眉都有點扭曲了,嘴角抽抽著:“……你平常是要有多熟練!”
我帶著林雪躡手躡腳地來到自己房間,這感覺真跟做賊似的,雖然倆人關系早就公開但為啥還是有這種做賊心態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不過等自己一進屋子,我就知道了為什么自己會下意識地躡手躡腳:正對面的窗戶下面放著個大大的手提箱,手提箱里面傳來嘰里咕嚕說夢話的聲音。
“你等會。”我讓林雪去一邊等著,然后小心翼翼地平著端起手提箱,生怕吵醒了里面的小人偶,最后把箱子放在隔壁的小房間里,臨走的時候還不放心,又在箱子周圍放了二十多本線性代數習題集,希望萬一那個小人偶出來夢游的話看到這東西會秒睡過去。
林雪看我忙活完,終于冒出一句:“咱倆有必要照著間諜戰的標準來么?”
我幾乎黯然淚下,看著大小姐:“有熊孩子就有必要。”
然后,剩下的這個夜晚,就是屬于我們的了。
“有點……害羞。”
大小姐扭扭捏捏地坐在我面前,當我將手伸向她衣領的時候,這個內心比外表要矜持許多倍的女孩子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再也不用什么別的東西來假裝強勢。
我就當沒聽見,于是片刻之后,大小姐就只剩一身內衣在自己面前了。
嗯,一套尺度和恥度都超大的黑色蕾絲鏤空內衣,緊緊包裹在少女瑩白而柔美的軀體上,不管該漏的還是不該漏的地方基本上都能看見了——這算啥?決勝服裝!?
我突然就想起倆月之前大小姐就神秘兮兮地問過自己,她問我喜歡女孩子穿什么顏色的貼身衣服:你這到底是準備了多久啊丫頭!先知屬性的妹子就如此喪心病狂嗎?!
“算了!本小姐豁出去了!”似乎終于害羞到了極限,大小姐破而后立,她不再遮遮掩掩,反而氣勢如虹地往我面前一撲,頓時胸前一陣搖晃:這丫頭其實還挺有料的,“不就是被你個禽獸糟蹋么!孩子都一米六了本小姐還怕啥——來,正面上!”
我:“……”
自己的寶貝大小姐這是終于把自己逼瘋了么?
(想看后面的都面壁去,這是個和諧的時代!另外小兩口終于修成正果了,我這就算七夕報復社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