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世界,梵云飛的“行宮”附近。
“嗯,不錯,小白你很有潛力嘛。”
看著通過千里追位符離開后又返回的白月初,顧昀澤滿意地點了點頭。
“啊哈哈哈……都是先生您教的好……教得好……嘿嘿嘿……”
雖然手腕和手臂在不停地顫抖,但是白月初的十指卻緊緊地攥著手中的一沓鈔票。
從顧昀澤把那一萬塊交給他開始,他的嘴角就再也沒合上過。
“嘿嘿嘿……一萬塊……一萬塊……嘿嘿嘿……”
用仿佛看初戀情人一般的溫柔炙熱的目光盯著手中的鈔票,白月初發出癡漢般的聲音。
一萬塊,就是整整一百張一百塊。
他從小到大見過的一百塊加起來,數量都不到現在他手里攥的這一沓錢的十分之一。
“發財了……發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狐仙哥哥,道士哥哥他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來這么奇怪呀?”蘇蘇輕輕拉了拉顧昀澤腰間的衣角,看著一旁攥著錢仰天狂笑的白月初,擔心地問道,“道士哥哥不會有事吧?”
“放心,他只是有點高興過度了而已,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待上一會就會好了。”顧昀澤隨口回道,隨后彎下身子,神色略顯古怪地對著蘇蘇問道,“小狐貍,你剛才叫我什么?”
“狐仙哥哥呀?怎么了?”
蘇蘇不解地問道。
“……”強繃住表情,顧昀澤和善地開口道,“蘇蘇啊,哥哥是人類,不是狐妖哦,你為什么要叫我狐仙哥哥呢?”
“因為在涂山,很厲害的紅線仙都會被尊稱為狐仙的!大哥哥你雖然還是臨時紅線仙,但是你這么厲害,肯定不會狐仙們差的!”
蘇蘇仰著小臉,認真道。
“涂山……還有這種傳統?”
顧昀澤嘴角隱隱抖動了幾下,旋即歸復平靜。
命運副本在轉化為真實世界后與轉化前的作品并不會完全相同,并且也不會將一個世界的所有細節信息全部都完完整整地展示出來。
因此涂山內部有一些自己并不了解的傳統或者習慣是很正常的事情,顧昀澤之前也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但是現在他覺得問題很大。
“蘇蘇啊,”顧昀澤蹲下身子,罕見地沒有稱呼蘇蘇為“小狐貍”,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雖然我是臨時紅線仙,但是我是人類,并不是狐妖,所以不要你還是叫我狐仙哥哥了。”
“哦……這樣啊,那好吧。可是,以后我要怎么叫大哥哥你呢?”蘇蘇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兩側的狐耳抖動著,看起來頗為可愛。
饒有興趣地看著歪頭苦惱的蘇蘇,顧昀澤并沒有說話。
突然,仿佛想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蘇蘇眼前一亮,對著顧昀澤歡快地開口道,“大哥哥你和二姐是戀人,那我以后就叫你二姐夫吧!”
“哈?”
顧昀澤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可以嗎?”
蘇蘇睜著純潔干凈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
“咳咳……那個,你還是叫我狐仙哥哥吧。”
伸手揉了揉額角,顧昀澤突然發現,相比于“二姐夫”這種一聽起來就十分不妙的稱呼,他現在居然意外地覺得“狐仙哥哥”這個稱呼還挺順耳的。
“哦,好!狐仙二姐夫哥哥!”
蘇蘇立刻開口道。
顧昀澤:“……”
“小白,小白!別陶醉了,快點去進行下一次轉移,憶夢錘可是要敲很多次才能完全喚起對象全部的前世記憶的。你再這么磨蹭下去,電影都要結束了。”
好不容易說服了蘇蘇不要在稱呼中加“二姐夫”,顧昀澤走到依舊攥著錢傻笑的白月初身邊,抬手賞了他一個重重的爆栗,直接將他整個人鑲進了腳下的木板里。
“……好……好的……先生。”
被顧昀澤一個爆栗砸進木板里的白月初回應道,由于臉被埋在木板里,所以他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
“嗚嗚嗚……”
一旁的梵云飛用力咬著白月初的褲腳——自從他和白月初因為第一張千里追位符的能量用完被傳送回來開始,他就在催促白月初盡快再次出發,接著去用憶夢錘為厲雪揚恢復記憶。
但是由于得到了一筆此生從未想過,甚至就連在夢里都不敢想的巨款,所以白月初完全無視了梵云飛。
好在顧昀澤一個爆栗幫他清醒了過來。
“咳咳……土狗,過來,咱們繼續出發,”白月初將梵云飛提在手里,神情嚴肅道,“雖然錢很重要,但是報復,不對,制裁那個姓王的混蛋,也很重要!”
在腦海中回憶著之前通過通天箓施展千里追位符的經過,再加上“千里追位符很貴,用通天箓施展千里追位符就是在省錢”這個邏輯的自我激勵,白月初成功再次施展出了千里追位符。
“嗯……這修煉速度倒是不錯,雖然相比于我修煉的時候進境慢了一點點,但是考慮到修為和底蘊的差距,小白的表現已經不錯了。”
顧昀澤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心中做出了評價,“單論天賦的話,雖然比不上希爾亞特,但是小白至少要比小寒強上不少。”
大夏世界,第一修行者大學的食堂,正在和牧雅曦一起吃午餐的江邵寒不知為何,突然猛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雖然及時避開了桌子上的午餐,但是依舊引起來坐在對面的牧雅曦的怒目。
好不容易通過簽下“下次一起逛街提三分之二的包”“去看電影時請她吃爆米花”“周末當她修煉法術的陪練”等等不平等條約撫平了牧雅曦的“怒氣”之后,江邵寒忍不住想到了顧昀澤。
“已經有兩個多月聯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師父他現在情況怎么樣,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想到兩個多月前留下一條“最近我有事要辦”的消息后就徹底聯系不上了的顧昀澤,江邵寒心中頗為擔心。
雖然和顧昀澤見面的次數極少,但是江邵寒經常通過手機聯系顧昀澤,除了詢問一些關于修行上的問題之外,也曾受過不少開導。
但是就在兩個多月前,顧昀澤匆匆留下一條沒頭沒尾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經徹底聯系不上這為“便宜師父”了。
雖然在見識過那位便宜師父的手段之后,江邵寒心里也明白,就算師父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煩,或者出了什么,現在的自己也沒有那個實力和資格去幫忙,但是擔心卻是難以避免的。
雖然從當初顧昀澤收他為徒的時候展現出來的種種手段,證明了其絕對是站在修行界頂端的一小撮人之一,但是江邵寒也沒有忘記,師父曾經親口說過,他是個散修。
如今的大夏,傳承千年的古老世家和有道門與官方大力扶持的龍門針鋒相對,雖然表面上依舊和和氣氣,但是整個大夏的修行界,平靜的水面之下,涌動的暗流卻是一日比一日激烈。
身為散修,就意味著是孤家寡人,身后沒有大勢力的庇護,一個散修,就算實力再強,面對抱團扎堆的龍門和世家,恐怕也難以保證一定可以獨善其身。
經過了這兩年在修行界的所見所聞,哪怕現在還只是一個尚未畢業的大學生,江邵寒心里也已經明白了,有些旋渦,并不是只要刻意遠離它,就可以不被卷進去的。
“現在的龍門雖然似乎比世家優勢更大,但是卻遠達不到碾壓的程度,若干年后,龍門和世家之間,恐怕難免會有一場波及全世界修行界的沖突……”
體內的真氣一刻不停地運轉吐納,在強化肉身和修為的同時進一步夯實著原本就極為渾厚的根基,江邵寒微微握緊拳頭,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師父雖強,但是畢竟是一位散人,無依無靠,夾在龍門和世家之間恐怕也難免遇到危險,一定要盡快提升實力,這樣以后和師父之間至少也有個照應……”
“再不濟,等我足夠強大了以后,如果再面對這種師父突然杳無音信的境況,我至少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待在原地干著急,卻什么忙都幫不了,甚至連師父現在的情況都一無所知……”
回想起當初那個微笑著將自己收做徒弟的俊雅青年,強壓下心中那并沒有什么實際用處的擔憂和無力感,江邵寒體內真氣運轉愈發蓬來,同時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師父,千萬不要出什么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