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棲梧天天就在城頭呆著,雖說只有一郡來攻,還是管轄東來鎮的三河郡,也不想因為輕敵出什么幺蛾子。
老孫頭到楚棲梧跟前,頷首道:“大人,找到了,是一位資歷頗老的縣兵,將他分配去督造海船心生不滿,三河郡探親時醉酒說了話。”
“在鎮城仔細摸排之下,發現了”
“知道了。”
楚棲梧也沒說怎么處理,這么說的話無心之失也不為過,只是影響太大了,老孫頭也不是什么不識大體之人,該做的會做。
“報,西面200里官道有兵馬三萬。”
終究還是來了,思前想后,既然暗探都來了,怎么可能只有郡兵,現在才查到暗探,對方這疑兵之計也算奏了效。
“讓楊蔭澤護好基地,說不得對方已經知曉了基地的存在。”
楚棲梧面色凝重,果然自己還是托大了,如此一來東來鎮顯得十分被動。
想不明白的是東烈國只有一名金丹吧,筑基期修士也不過百,稍作打聽就應該明白東來鎮之前戰績的。
還有就是東來鎮跟磐石鎮聯系如此緊密,郁錫齋也已經放話說東來鎮歸他照顧,哪個宗門會借人給東烈王。
一直等到傍晚,郡兵才到城外五里,緊接著就是安營扎寨,也不怕東來鎮修士力量的偷襲,大大咧咧的休整起來。
“今夜除哨崗,其余人就在城頭修煉,把白光木掛在城墻上把城外都照亮,不要可惜靈石。”
問題出在了哪里?
城外對自己哪怕停留在殺云嵐十金丹的時候,也夠對自己了解的了,可自己卻對城外一知半解。
天剛蒙蒙亮,忽然從基地的方向傳來一聲聲信號彈的聲音,楚棲梧面色大變,果然連基地都知道了,那里一旦被破,可以說斷了東來鎮的脊梁。
“大人,咱們去支援吧。”張揚面目猙獰,握狙擊槍的手已經筋青指白。
“不行,我們可以做的,他們全都會料到,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他們去了基地,說明對正面攻城還有一定的忌憚。”
一旁的老孫頭也出聲道:“張大人不必心急,基地那里未必防護的比鎮城差,老朽在那近十年,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加強防御。”
不止張揚情緒平穩了許多,楚棲梧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老孫頭畢竟一直呆在基地,對那也是相當了解。
炮聲陣陣,說明基地還在自己手中,鎮城在的郡兵也有了動靜,大批煉體期的普通士兵開始調動,依舊看不到對方高端戰力在哪。
這次郡兵來襲,自己這邊估計不足下,并沒有讓城內居民躲進藏匿所,城內經過幾天的備戰,所有人都知道了東來鎮被宣布叛國。
沒有人說楚棲梧的不是,只是恨外面那些人怎么就見不得東來鎮好,為何非要跟自己的東來鎮過不去。
“大人,老漢也是煉體期,還拿的起棍棒,請大人給老漢一把腰刀,我隨大人一起守城。”
城下傳來一句高呼,接下來更多的人發出了聲音。
“大人,我一家四口都要幫大人守城。”
“我雖是個婆娘,那也是天天掂刀的主,我也守城。”
“你這傻婆娘,菜刀也算刀么。”
城下又傳來一陣哄笑。
沒人是癡傻的,那炮聲從蒙蒙亮一直響到日上三竿,都知道城外的嚴峻,可還是決然的要求上城頭,破著命去維護那“叛國之人”。
楚棲梧眼中含淚,手扶著垛口,道:“諸位父老厚愛,此時還能如此待我,棲梧甚是感激,我真的想問一句:諸位后悔嗎。”
“不后悔!”
“我等本是自認螻蟻,大人為了我們才有了這等事情,我們絕不是白眼狼。”
“大人請讓我們出戰!”
楚棲梧聽著城內的話,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帶著哭聲說道:“我是真的討厭這個世界,討厭本是一族卻天人螻蟻之分,所以想反抗,現在他們來了。”
“今天,我沒有一點把握,我等先晉筑基之人,就是為了守護你們,只有我們死絕,才能讓他們直面父老,怎么能讓你們現在上這城頭。”
城頭東來軍都是肩頭一陣聳動,城下也摸著眼淚,此刻,東來鎮化為一座哀城,對圍城大軍無比憎恨。
“肖天全,如果守不住,你就逃吧,回北面,你有融合天賦,吃你想吃的妖獸,強化你的能力。”
楚棲梧對著身旁肖天全低聲說到,只是這狗子有點沒出息,到現在為止,喜歡的都是皮糙肉厚的妖獸,有時增長的也只是防御。
“我不走!”
肖天全也低沉著聲音道:“我不想再逃了!你說過我是東來鎮一員,說話得算數!”
楚棲梧也不再勸說,城外已經開始向著城門進發,也看到了對方的高端力量——差不多30名金丹,一名帽兜遮臉的,應該是名元嬰。
即便如此,還是使用大批的普通士兵一窩蜂的攻來,這是在拿普通人掃雷嗎?千里鏡內看到那些嬉笑的金丹,楚棲梧暗罵一聲畜生。
在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時候,楚棲梧也不可能有絲毫的憐憫,對付這些普通人,只要蜂窩弩夠的著,就不會有活口。
“蜂窩弩,發射!!”
三萬也跑不完延綿一里的雷區,而蜂窩弩的射程,也是達到了這一里的距離,所以這些金丹的算盤根本敲不響。
黑壓壓的箭雨沒能讓郡兵前進多少。
雷區邊緣尸體已經堆成了一道山脊,后面的人還是踩著尸體向前沖,有些踩的不穩又重新滾落下去,金丹依舊在用手指著談笑評論。
他們根本沒指望這普通的士兵能走過雷區,三萬郡兵已經死了三分之一,沖的話自己死,不沖妻兒跟著一起死罷了。
沒有停下的意思,尸體堆終于碰到了第一顆地雷。
“碰!”
尸堆被炸的四散,整個進攻的郡兵都有了一剎那的停頓,后面傳來郡守的吼叫:“繼續進攻!誰停誅族!”
說完后又給那批金丹沏茶倒水,根本沒看自己治下郡兵含著淚,向著尸山攀爬,而后倒下給尸山墊高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