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任務比預想得要順利得多,溫夏的戲份只用了一個下午就拍得差不多了。
這對于她而言是一個好消息,至少明天不用再花那么長的時候去化妝、穿硅膠服了。
脫掉硅膠,溫夏的t恤已經完全浸濕了。
寬厚的道具服完全不透氣,加上初秋時節還不算特別涼爽的氣候,讓溫夏狠狠地出了一次汗。
“這拍一天戲,比我鍛煉一周的強度還大。”溫夏用濕巾擦著額頭,她覺得自己至少瘦了四斤。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洛泉一邊給溫夏遞濕巾一邊安慰道。
“行了,就先這樣吧。”溫夏將臉上的汗水擦掉,“等下回酒店我得好好洗個澡。”
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潔癖,像這種渾身黏湖湖的情況,別提有多難受了。
不過沒辦法,為了拍戲,就該忍耐這些不舒服。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工作是做起來讓人舒服的。
“那就收工吧,大家早點休息,咱們明天繼續。”洛泉振臂一呼,結束了今天的拍攝。
就跟她之前說的那樣,《瘋狂的賽車》不用趕工期,加上拍攝難度低,所以可以更悠閑;一些。
以往劇組都是六點過才下班,偶爾晚上還要趕工,而這次只到五點就可以收工了。
工資按天結算,在不加班的情況下,當然是越早結束越好,所以員工們一陣歡呼。
回到酒店房間,溫夏第一件事就是脫得赤條條,然后迫不及待地沖進了浴室。
“注意點影響,我和蘇虞還沒出去呢。”洛泉坐在床上,無奈地沖溫夏喊道。
“又不是沒被你們看光過,怕啥啊?”溫夏在水聲嘩嘩的浴室里喊道。
在自己人面前,她一直都是這么豪放的做派。
之前在海邊游泳的時候是這樣,在富士山下泡溫泉的時候也是這樣。
不過也確實像溫夏說的那樣,彼此之間早已經不知道坦誠相見過多少次了,也確實沒有什么好害羞的。
而且她和洛泉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有多親密自然不必多少,屬于洗澡的時候可以彼此搓背的程度。
當然,兩人還真沒有怎么搓過,畢竟一起洗澡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那你慢慢洗,我就先回去了。”洛泉左右無事,就起身準備走人,蘇虞也緊隨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洛泉回房間后,第一件事當然是打開了直播。
今天拍的戲份不多,都沒有什么好剪,所以就直接和粉絲們見面了。
“哇,今天這么早就開直播了啊?”
“今天不拍戲嗎?”
“好像才五點半。”
“看來是洛寶太想我了,所以翹班來跟我見面捏。”
“哈哈哈,你們不要臉的樣子還真是頗有我的風范。”洛泉看著彈幕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了,這次的拍攝任務不是特別重,所以晚上能有空給大家直播,不光是今天這么早,以后可能也是這么早。”…
不過沒想到洛泉的實話實話,讓一幫粉絲有些破防:
“害,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們呢。”
“看來是我們想得太多了,終究是錯付了。”
“洛寶,你為啥就不肯撒個謊,滿足一下我的幻想呢?”
“收收味,別動不動就yy。”
面對粉絲們憂傷的話語,洛泉也顯得很是無辜:“大人從小就告訴我們,好孩子不能撒謊。”
這解釋如此軟弱無力,并沒有幾個粉絲買賬。
不過他們也并沒有在這上面太過糾結,而是詢問道:
“洛寶,最近的藝術奧林匹克你有什么新動作嗎?”
“這次你一定報了很多項目吧,不知道有沒有報音樂之外的。”
“這次洛寶準備拿多少塊金牌?”
“預賽就要開始了,能給大家透露一下你的參賽曲目嗎?”
這些問題里面,其實很多都是需要保密的,就不應該在直播的時候進行提問。
不過當實力高到弄個地步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什么忌諱了,直接提前泄密也不會對結果產生什么影響。
所以洛泉看完粉絲們的提問,直接回答道:“這個項目報得確實很多,而且除了音樂以外,我還報了油畫。”
這個回答,讓粉絲們很是震驚:
“油畫?”
“沒聽說過你還會畫畫啊。”
“很正常,我家洛寶的多才多藝那是出了名的。”
“干脆來個自畫像算了,就叫做洛泉麗莎的微笑。”
“達芬洛是吧?”
“這個可以有,等幾百年后,這幅傳世畫作可能也會和盧浮宮一樣,給后人留下無限的遐想。”
“建議在油畫里隱藏一些巨難的暗號密碼,讓后人來解密,然后再將真正的謎底設置為三個華夏漢字——逗你玩。”
“屁還是你皮啊,真要是這么干也太扯了。”
“真正的大師永遠都有著一顆逗比的心。”
不得不說,粉絲的這個提議還真挺有意思的。
在傳世化作中留下神秘困難的密碼,后人挖空心思解答,以為能得到什么寶藏,結果最后的謎底是如此的荒誕。
僅僅是這樣曲折反轉,就談得上是一段奇聞逸事了。
當然,前提是解密的人心胸得寬廣一點才行,要不然在知道真相以后容易腦溢血。
不過粉絲的提議有趣歸有趣,但她目前還沒有去整這些活的打算。
至于她所要臨摹的畫作,也并不打算挑選達芬奇的。
這位全才在油畫上的造詣固然厲害,但相比起來洛泉更喜歡梵高。
同樣作為天才,梵高的一生遠比達芬奇凄慘得多。
他在世的時候,畫的那些畫根本賣不出去,被周圍的人嘲笑傷害,窮困潦倒,情場也無比失憶。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生活里的失敗者,卻在藝術上取得了無比巨大的成功。…
他將自己遭受的痛苦,全數化作了自己畫筆之下的才華。
他用熱烈的情感,在不知道多少個苦心孤詣的夜晚,畫出了那一幅幅美到讓人哭泣的傳世之作。
這就是所謂的,世界以痛吻我,而我卻報之以歌。
苦難讓梵高鞭策著自己,將自己的才華帶到了這個世界。
可惜,上天并沒有卷戀這位天才。
他的那些大作在他死后才真正得到了欣賞。
哪怕后世將這些畫作的價格炒上了天,梵高本人也已經無法得知,這無疑是最大的遺憾。
如果可以,洛泉真希望梵高能坐上時光機器,來到幾百年后的世界,看看自己在后人的口中到底是多么的偉大。
那樣的場景,一定非常感人。
好消息是,這個世界也有梵高,但他的那些向日葵洛泉仔細看過,和前世梵高畫的那些完全不同。
各有各的美,但幾乎可以說不是一個東西。
所以洛泉之前一直就在想著讓梵高的向日葵重現于世,讓世人領略這在痛苦、磨難中誕生的熾熱的美麗。
現在藝術奧林匹克的召開就是一次天賜良機,她會精心繪制這幅鮮艷絕美的油畫,就像是在為自己絕美的臉勾勒妝容般認真。
不過現在她還要賣個關子,暫時先瞞一會兒粉絲們,等《向日葵》畫好以后再拿出來,給大家一個驚喜。
所以畫畫的事她只是簡單地提了一嘴,然后又話題轉移到了音樂上。
之前說過,古典音樂的鋼琴曲已經有著落了,是眾望所歸的《洛泉的卡農》。
而小提琴曲至今都還可以透露給粉絲,眼看國內的預賽就要開始了,洛泉也不打算再瞞,決定今天就掏出來給大家見面。
作為洛泉的粉絲,自然非常幸運地見證了洛泉從無到有的這個過程。
“我出門在外沒有帶小提琴,剛才已經打電話到琴行租了一把。
我現在先把曲子寫下來,等會兒琴到了以后就演奏給大家聽。”
洛泉說著,就從行李箱里抽出啊一張a4紙。
這個原本是她原來寫電影的劇情和臺詞對白用的,不過用直尺畫上橫線,也可以當做五線譜來使。
“能說說風格嗎?”
“風格就是古典音樂啊,這個還用問?”
“不是這意思,他想問的應該是情緒,比如是歡快還是悲傷,是情意綿綿還是熱血沸騰。”
面對粉絲的詢問,剛剛畫好橫線的洛泉回答道:“這首歌整體的基調是比較悲愴的,不過我覺得這首曲子出來后,可能會有很多up主用到搞笑的場景當中。
比如那些標準結局系列,以及外國人作死系列。”
這樣的回答就引起了粉絲們的疑惑:
“不應該啊,這些系列都是那些人作死,然后遭遇重創的那種啊,這也能算搞笑場景?”
“搞笑與悲傷是相對的,因為人往往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是的,你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消失,只不過是轉移到了我身上而已。”
“參考地獄笑話。”
“哈哈,怪不得我看這些的時候笑得那么開心,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壞了,看來今天的功德又要沒了。”
“叩1我們一起扣功德。”
經常沖浪的網友們還是能get到這個點的,別人的悲催有時候對于自己而言,確實是能讓人捧腹大笑的一件事。
就是不知道洛泉的這支曲子到底會是一個什么模樣,能被她說得如此悲愴。
說起悲愴,樂圣貝多芬就有一首曲子名叫悲愴。
除此之外,類似風格的曲子還有一首《命運》。
這些都是只聽個開頭就能體會到強烈情緒的世界名曲,不知道洛泉的這一首能不能也達到這樣的效果。
粉絲一邊討論,一邊看到洛泉在五線譜上寫下了這首曲子的名字。
看起來似乎有些普通,沒有命運、悲愴、月光之類的那么有意境,預期上就稍微要低了一些。
至于曲子怎么樣,盡管洛泉寫音符的時候葉沒有瞞著人,但是直播間里僅僅是喜歡聽古典音樂的人就已經找不出來幾個了。
能看得懂的五線譜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洛泉寫了一頁又一頁,但并沒有誰看出了個所以然,還是得等小提琴送到了以后才能見分曉。
“冬冬冬!”
突然門響了,洛泉以為是小提琴送來了,趕緊跑去開門。
沒想到走進來的是披頭散發的溫夏。
“怎么是你?”洛泉略有些失望地說。
“你這是什么態度?我的出現讓你很惱火嗎?”溫夏覺得莫名其妙。
“我這兒正等人呢,羔得我還以為是要等的人來了。”洛泉關上門,又回到了書桌前。
“我就是無聊過來找你吹吹牛而已,你等的人現在沒來,等會兒也會來。”溫夏說著坐到了床上,扯起一張干凈的毛巾擦起了頭發。
擦了幾下之后她才想起來問道:“這毛巾應該是干凈的?”
“是干凈的,我只擦過腳。”洛泉壞笑著說。
“哦……恩!”溫夏動作一滯,眼睛瞪得老大。
“騙你的。”洛泉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是剛保潔阿姨剛送過來的,都是干凈的。”
“切,就知道開些不著邊際的玩笑。”溫夏撇嘴吐槽道。
“好了,我要作曲了,麻煩你保持安靜。”洛泉也沒有再跟溫夏多聊,轉過身開始繼續默寫歌曲的音符旋律。
而直播間里的觀眾,則是被洛泉和溫夏的冤種姐妹日常逗得忍俊不禁。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就不存在和平相處的情況,總是想方設防地給對方添堵。
但是在粉絲眼中,這樣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有愛了,cp感滿滿。
如果洛泉這時抬頭看一眼彈幕,對于粉絲的所謂cp感肯定會嗤之以鼻。
cp?她和溫夏的日常只有互損。
好在溫夏是知道輕重的,看到洛泉在創作,就安安靜靜地在房間玩著手機,時不時進入洛泉的直播間,從后面看她的正臉,然后用小號發一些比較皮的彈幕。
就這樣過去了大概二十分鐘,洛泉租的小提琴終于送到了,是溫夏起身拿進來的。
洛泉則是繼續寫歌,準備將剩下的部分完成以后,再給觀眾們進行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