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銀行的任務順利完成,一想到很快就能帶妹妹離開,宮野明美心情就變得很好。
但再一想賓館里的死尸,她心情就又沉重起來。
宮野明美在這兩種極端的情緒中來回反復,神思不屬,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的跟蹤。
很快,她開到了一處光線昏暗的立交橋下,夾在混亂的車流中,等前方的紅燈。
等待的時間十分無聊,宮野明美嘆了一口氣,往椅背上一靠。
視野變動的一瞬間,透過后視鏡,她悚然發現后座上多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玫紅色西裝套裙,頭戴同色貝雷帽,面部被墨鏡遮擋,耳垂上的紅寶石鮮艷欲滴……這副打扮,完全跟她一模一樣!
……這人什么時候上來的?
之前,車里明明只有她自己!
宮野明美警惕的伸手進包,準備取出武器,然而這時,她肩側突兀的一涼。
她一個激靈,看向右臂,就見后座女人的手不知何時穿過了車壁和椅背的縫隙,把一枚材質奇特的針扎進她的手臂里。
宮野明美意識飛速模糊。
她在掙扎中閉上眼,順著座椅無力滑落。
很快,紅燈結束,宮野明美的車混在車流里駛出隧道,繼續開往預定的港口。
車輛行駛到地廣人稀的海濱時,逐漸停下。
在它停穩的一瞬間,車內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片刻后,又是一陣——這次是殘余的汽油被火光引爆。
一枚帶著些煙霧的圓球從車里彈出,它混雜在無數燃燒的碎片里,落入遠處的草地。
一兩分鐘后,一只白色的狐貍路過,搓了搓上面的灰,叼起它低調溜走。
琴酒讓車停在附近的高架橋上,注視著下方燃燒的汽車。
來的路上,他聽白石講述了的計劃。
白石打算把宮野明美的死,推到其他兩個劫匪身上。
——廣田健三被北野智扼死,北野智被宮野明美毒殺,宮野明美又因為廣田健三死前安裝的定時炸彈殞命,雖然細節有待考證,但這一環扣一環,乍一看還挺像一回事。
伏特加忽然想通了:“他們搶銀行的那一天,攔路的炸彈也是你放的吧。”
白石點了點頭。
琴酒看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正常了一點,新成員終于表現出了一些犯罪天賦,勉強令人滿意。
基安蒂支起槍,對準了下方燃燒的車,防止宮野明美命大的逃走。不過這種程度的爆炸,明眼人都知道,車里的人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果然,一直到警察和消防員趕到,也沒見有人棄車逃走。
滅火后,消防員們從車里拖出一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女尸,將尸體裝入尸袋時,白石看到其中一名路人臉的警察抬頭看了看高架路,隱晦的朝這邊比了個手勢。
基安蒂在瞄準鏡里看得一清二楚,告訴琴酒:“沒有問題,人死透了。”
白石有點驚訝,黑衣組織在警察里居然也有臥底?這倒是個新知識點,需要記住。
檢查無誤后,這次暗殺行動告一段落。
琴酒打了幾個電話,讓人盡快把這件事寫好交給報社,重點強調劫匪們是怎么窩里反的。
解散后,白石找到角落解除假面狀態,坐在家里等了一會兒,狐貍蹭公交回到了咖啡廳。
白石接過精靈球,放到水龍頭下面沖了沖,帶著它來到書房。
打開球,宮野明美撲通落到地上,麻醉針效果很穩,她的意識還沒有恢復。
白石拎著一張坐墊,圍著地上的人轉了兩圈,找到個合適的位置坐下。
然后他又從背包里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看起來像是水晶球的東西。
這是完成了幫新名香保里找爹的任務后,白石抽到的道具。
它的名字非常簡單,就一個字,“隱”。
這東西是一次性消耗品,它能把目標的人際關系和相關記憶,實體化成繁雜的線條。
剪斷線條后,目標會忘掉相關的人和事,線條另一端連接的人,對目標的記憶也會變得非常模糊,并默認她已經死亡。
雖然是個擺脫麻煩的神器,但目標本身也會失憶這個副作用,讓白石在看清任務說明后,就立刻放棄了屯著它用在自己身上的念頭。
給宮野明美用倒是還行,忘事雖然令人難受,但總比死了好,茍住才有希望,而且說不定以后能抽到什么修復線條的道具呢。
反正不是白石自己用,他也沒太糾結,很快按下使用,把“隱”放到了宮野明美眉心。
水晶球與皮膚接觸的瞬間,以它為中心,半徑兩米內的空間瞬間變暗。
白石略微瞇了一下眼,再睜開時,他看到宮野明美身上探出無數線條,分黑紅兩色,延伸向看不到盡頭的遠方。
與此同時,他手中一沉,多了一把晶瑩剔透的剪刀。
白石沒著急去剪。
他盯著線看了一會兒,試探著拽了拽離自己最近的一條黑線,想窺看它連接著誰。
一幅畫面很快浮現在白石眼前。
然而還什么都沒看清,畫面上突然出現一道紅叉,緊跟著是四個大字:隱私保護。
再試了其他幾條,還是一樣。
“……”這我怎么知道該剪哪條啊!
白石陷入沉思。
線條出現的時間,是有限的,他不能沉思太久。
很快,白石想到了這個世界中對陣營的劃分——好人算紅方,反派算黑方。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只能先這樣了。
白石揮動剪刀,咔擦咔擦把所有黑色的線剪斷,剪的時候他還真有點好奇,也不知道臥底叛徒二五仔們,到底會是什么顏色的線。
郊外,琴酒正讓伏特加驅車趕往市內,準備進行自己的下一項任務。
忽然,簡直像記憶被什么牽動了一樣,宮野明美的臉突兀在他腦中閃過。
……為什么會突然想起她?
難道在擊殺她的任務中,有什么被自己遺漏的細節?
琴酒蹙起了眉。
雖然不太看得起宮野明美,但這個女人畢竟跟赤井秀一相關,值得警惕。
他想了想,摸出手機,決定派人去查清尸體去向,確認人完全死亡。
不過,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琴酒一怔,腦中好像有什么突然斷掉了一樣。
一兩秒后,聽著電話另一頭的“喂?”聲,琴酒回過了神。
他低頭看向手中攤開的記事本,上面寫著宮野明美的名字。
……這人明明已經死透了,為什么自己剛才還特意想讓人去查她?這不是浪費人力么。
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等忙完這個月,就給自己放半天假吧……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等他下令,琴酒隨便交代了一件其他任務,把電話掛斷。
他放下手機和記事本,按了按額角,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爭分奪秒的睡了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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