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很快過去。
四人掀開黑布,進到鬼屋,周圍光線瞬間黯淡。
但很快,背后又有光亮了一下——那兩個大學男生借口想聽聽他們看到“尸體”時的想法,跟了進來。
這處鬼屋是喪尸主題,地方不大,不過路被設計的七拐八繞,倒是把一處小房子鋪的仿佛無窮無盡,各式嚇人的設備也還算盡心,一折的門票勉強物有所值。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嗷嗷的驚叫聲回蕩在狹窄的過道里,效果堪稱震耳欲聾。
白石想抬手捂耳朵,但是胳膊被抓住了,他只能認命的拖著兩個人往前走,希望早點找到“尸體”。
之前看到“僵尸”探頭的時候,白石還沒什么想法。
不過,路過一處破舊染血的病床時,他倒是記起了一樁案子。
正在努力回憶細節,忽然旁邊的長發男嘆了一口氣,跟眼鏡男搭話:
“鬼屋效果其實挺好的,真想讓橋口也看看。他當時出了那么多點子,沒有他,我們絕對做不出現在的成果。”
白石一怔,暗中豎起耳朵——出現了,作案動機出現了。
他正在想要不要委婉詢問一下,或者干脆等這兩個人開啟路人的被動技能,自說自話的把前情提要介紹清楚,這時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柯南的八卦之心還挺強,好奇的問:“那個人是退學了嗎?”
從這兩個男生的語氣里來看,橋口似乎出于某種原因,脫離了他們的這個小組,并且短時間內很難回來。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聽到“學校”之類的詞,松了一口氣。
這個外表破爛的鬼屋其實還挺嚇人。此時話題轉入了正常的學校生活,她們得到了喘息的時機,心想說不定還能趁機問問鬼屋的構造。
有句話叫恐懼源于未知,多了解一下,說不定就不怕了……
然而這口氣還沒全松完,兩人冷不丁聽到長發男說:“他服毒自殺了,就在一個月前。”
“……”一陣風吹過,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感覺背后飄過去了什么東西。
兩人哆哆嗦嗦的,都不敢回頭看,但心里同時浮現出一個自殺而死的天才鬼魂怨恨的模樣。
本想假裝那是冷風拂過造成的錯覺。
誰知道她們剛用科學說服了自己,就見白石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鈴木園子頓時忘掉了剛才定下的“柔弱”策略,一臉驚悚抓住他,那架勢好像隨時都能扛起他來個百米沖刺跑出鬼屋:“怎、怎、怎么了?!后面是不是有東西!!”
“沒有。”白石胳膊疼,盡力維持著自己平靜的語氣,若無其事的轉回頭繼續看路。
他深切感到當年毛利蘭學空手道的時候,應該把鈴木園子也帶過去,現在這樣還真是埋沒人才……
毛利蘭本來就怕鬼,突然來了這么一出,她牙齒咯咯作響,整個人跟僵尸也沒差多少。
可能是因為太僵了,手用不上勁,好歹沒出現突然扭掉白石胳膊的慘劇。
柯南倒是一點沒受影響。
他疑惑的追問:“是因為抑郁癥嗎?”
“是骨癌,醫生說他只剩半年時間,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他留下遺書以后就自殺了。”
長發男語氣有點沉重,顯然朋友的死讓他不太好受。
不過他還是很敬業的提供著信息:“發現尸體的就是我們四個。我們去的時候,橋口剛死不久。到現在,我還經常夢到他死后毫無生氣的臉……
“也就是從那之后,安菜突然說要制作一部電影獻給死去的橋口,她……”長發男說到這,神色古怪的蹙了一下眉,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
他沒再說下去,而是把話題拋給了別人:“對吧,辻榮。”
這是在喊眼鏡男。
但柯南、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順著長發男的視線看過去后,卻發現周圍并沒有其他人——眼鏡男不見了。
“……辻、辻榮?”長發男看上去有點慌。
他的情緒成功感染了兩位尖叫主力。
眼看兩人又想展開新一輪尖叫,長發男耳朵有點疼,他趕吐出計劃好的下一步的臺詞:“我去找他,你們先出去吧——順著這條路直走,到頭右轉,再直走,就能到出口了。”
說著他快步跑開,身影很快消失在不起眼的岔道里。
離開后面游客的視野之后,長發男慌亂的樣子不見了。
他腳步緩了下來,沒去找辻榮,而是摸黑撿起一件道具,然后繼續摸索著抄近道,走向出口附近的房間。
這本來就是他們商量好的脫身計劃,也是嚇人環節的一環。
畢竟人手有限,成功拉來客人以后,拉客的也要進到鬼屋里,兼職嚇人。
這是已經去世的橋口提出來的點子。
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很重視細節——先利用剛才的短暫陪伴和一點交心的話,培養出客人對他們的信任。
之后找借口離開,再在客人被嚇到的時候突然出現,等客人聽到他們的聲音,感到安心后,給予下一次驚嚇……
人越來越少,還有一個是突兀失蹤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越來越心慌。
她們不自覺的抓緊了剛才抱著的胳膊,鈴木園子努力安慰自己——少了兩個電燈泡也不錯。
但是沒等想完,前面的柯南回頭看了看她們,忽然停下了。
“怎、怎么了!”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一個想著“聽說小孩子很容易被靈附體”,一個想著“聽說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同時一激靈。
好在柯南沒說什么太嚇人的話,只是有點欲言又止:“……別拖了,他好像睡著了。”
兩人一怔,同時看向中間的白石,發現還真是。
“……”怪不得剛才覺得行進有點困難,那時還以為是自己被嚇到腿軟,再加上心情沉重……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而是真實的感到了沉重。
毛利蘭還是很害怕,但是此刻突然涌出“不能把白石哥扔在這個會讓人失蹤的奇怪鬼屋里”的想法,僵硬的手腳重新聚集起一點力氣,熟練的把人一撈,準備帶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