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沒見過貝爾摩德旁邊的男人,一時也沒法把那人跟原著里的哪瓶酒對上號。
但他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仔細一想,可能是因為他長相太大眾了——不是擁有人數上的大眾,而是各種意義上的中規中矩。
既然如此,也難怪會這樣,這種臉誰看到都會覺得眼熟吧。可能是某個出場沒幾分鐘就撲街了的炮灰,而炮灰又往往都是批量生產的,長相相似也很正常……
白石很在意組織成員到島上干什么。
它仗著自己現在是一只存在感不高的貓,溜達到附近,偷聽兩人的談話。
貝爾摩德看上去對這座島興趣不大,表情里隱藏著一種坐等隊友吃虧的幸災樂禍。
她特意走慢了半步,讓臨時隊友看不到她的表情。
杜林標也沒去看她,他照著旅游手冊專心研究了一會兒,找到一家特產店。
導購接待過不少外地游客,見多識廣。
她目光往杜林標的表和衣服上一晃,干勁翻了好幾倍,露出了面對上帝時的虔誠微笑,開始著重介紹一些沒什么卵用但很貴很有逼格的“鎮店之寶”。
客人認真聽她介紹,看上去非常有耐心,不過始終沒有要買的意思,只是在看完一圈后問:“只有這些嗎?”
店員發現到這人似乎是帶著目的來的,有明確想買的東西。
她想了一下,找出一本diy手冊:“基本都在這了。不過我們店有工藝品定制服務,您需要什么?”
“那種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箭。”客人說完,看她表情變得有點呆滯,于是手指在旅行手冊上點了點,更詳細的說,“纏著巫婆頭發的箭,沒有嗎?”
“……”當然沒有了!特產店怎么會放儒艮之箭,那可是祭典和島嶼神力的象征,人魚島的牌面!每年只有三根,由命樣隨機贈予,有錢都買不到……還有,什么叫巫婆,是命樣!
儒艮之箭上,綁有被長生不老的命樣賦予了神力的發絲,因此,據說擁有儒艮之箭,就能永葆青春。但是把箭弄丟或者懷疑箭的力量,人魚就會降災——這是很多游客都知道的事,旅行手冊上也都有描述。
這么想著,店員又看了一下客人手中的旅行手冊……旁邊的表,勉強把心底的咆哮壓回去。
她懷疑這個看上去很有錢的客人根本就沒認真讀,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指著旅游手冊說出“想在特產店買箭”這種話。
店員拿出從業多年的好脾氣,語氣甜美的說:
“抱歉先生,儒艮之箭并不是商品,只會在祭典當天分發。
“您可以先去神社買一塊號碼牌,祭典當天,命樣會公布三個數字,并將儒艮之箭贈予持有對應號碼牌的人,得到箭要看緣分的。
“不過我們店里有其他護身符,還有命樣用過的坐墊、茶杯等等……”
客人搖了搖頭,看上去對命樣的藏品不感興趣。
但他似乎得出了其他結論,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箭是命樣制作并頒發的,想要箭只能去找她對吧……我明白了,謝謝。”
“……?”不對啊,你明白什么了?!
想要箭應該虔誠的祈禱,或者帶一個歐皇過來,直接找命樣是想干什么啊!
店員瞪大了眼看著轉身離開的客人,覺得自己應該給神社打個電話,或者提前報警,防止外地的不法狂徒夜闖神社,偷拔命樣的頭發。
貝爾摩德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走出店門后,她輕快的說:“我早就說過儒艮之箭是騙人的,組織派科研人員查看過,那就只是普通的箭,普通的頭發。”
“正因為是科研人員,才容易一葉障目,忽略掉很多重要信息。”杜林標不在意是科學還是玄學,只堅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不弄幾組對照組查看箭的效果,憑什么說它完全沒用。
杜林標是在翻看組織舊資料的時候知道這座島的。
而據他所知,組織之前派來島上的琴酒、雪莉和伏特加根本就沒拿到過箭,不知道是運氣不好沒有抽中,還是因為其他超自然因素中止了行動。
反正他在資料里沒能查到有用的記錄。那個代號雪莉的科學家據說已經叛逃,琴酒和他又不太對付,連帶著伏特加也很少給他提供信息。
閑著也是閑著,杜林標就決定親自過來看看,順便把貝爾摩德也帶過來了。
因為某種意義上說,貝爾摩德也算一個長生不老的人。
說不定這個活例踏上神奇的人魚島以后,能碰撞出什么有用的火花——比如要是真的存在人魚,人魚說不定會好奇這個沒吃過它肉的女人為什么也能永葆青春,從而暗中探頭,自己就能趁機把它逮住……
想到這,杜林標感覺貝爾摩德還是很有用的。
他也發現貝爾摩德對這次出行沒什么興致,決定激勵一下臨時隊友:“長生不老的現象是真實存在的,你自己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說完覺得不太嚴謹,又補充,“雖然是個瑕疵品。”
“……”貝爾摩德雙手抄在口袋里,一只手握住了衣兜里的槍,另一只手握住一枚錢包,槍的保險打開又合上,錢包里則放著她偷拍的毛利蘭和柯南的照片。
攢了一會兒錢包,貝爾摩德表情重新變得平靜,沒再繼續這個令她厭惡的話題:“先找個地方把行李放下吧,怪沉的。”
白石記下了兩個人入住的旅店位置,然后走到沒人的地方,神色深沉的從系統背包里召出了組織專用手機。
它仔細檢查過短信、郵件、未接來電、最近新出的社交軟件……全都沒有貝爾摩德的來信。
又看了看左上角,信號顯示滿格。
查詢余額,也沒有欠費。
沉默片刻,白石不死心的給安室透發去一條亂碼。
對方很快回了個“?”。
白石盯著回信看了一眼。嗯,能正常接收信息,手機壞了這一條也可以排除。
……所以貝爾摩德有任務為什么不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