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要去,白石又找出課程表對照了一下出發日期。
從時間上看,聚會是在下周,但實際上是明天。
正要把信合上,想看看能帶點什么東西過去,或者還需要準備什么,忽然一輛警車在門口停下,柯南從上面跳下來。
他裝模作樣的跟開車的人道了一聲謝,說警察姐姐辛苦了他會乖乖回家,結果警車剛走,柯南拔腿就往別處跑。
白石大概能猜到出了什么事,本來有點懶得問。
但轉念一想,柯南下車的位置,差不多能看到咖啡廳的柜臺。
也就是說,柯南應該知道白石看到了“柯南很著急的從警車上沖下來并跑開”的這一幕。
這時候自己要是不關切的問上一句,實在有些古怪——就算柯南現在因為焦急沒注意到,事后一定也能回過神,覺出不對。
萬一柯南因此把白石也跟公交劫案聯系在一起,自己就又要被當成百科全書,追問一連串“為什么”了……
這么想著,白石追出門喊了一聲:“柯南?”
按照柯南往常的行動模式,白石覺得這小孩會把其他人的吶喊當做背景音,留下一串尾氣,絕塵而去。
然后自己就能仁至義盡、順理成章的回家,該干什么干什么。
誰知并沒有——柯南已經竄出去幾米,突然聽到白石喊人,又一個急剎,扭頭跑回來了。
白石也立刻停住了打算轉身回咖啡廳的動作。
柯南跑回他面前,壓低聲音說:“灰原不見了!”
“……”我知道,可是你回來干什么?你不是該朝著夕陽奔跑嗎……
白石蹙眉問:“出了什么事?”
“我們坐公交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劫匪和……”柯南猶豫了一下,咬牙說,“和一名組織成員,后來……”
白石就聽他用很濃縮的句子,把當時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柯南講的倒是比較客觀,沒對車上可疑的組織成員添油加醋,就只說他坐在后面。
白石想了想,安慰他:
“應該不是被組織成員帶走了,按照你的說法,你當時和博士、小哀坐在同一排,明顯認識。要是真的他們認出了小哀,并且帶走了她,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和博士——你不是說他們遇到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滅口么。”
“我也這么想過,不過……”柯南看了一眼白石,欲言又止,在思考有些話當說不當說。
白石也沒刻意去觀察他的表情,就只干這時候好人該干的事。
他一邊給灰原哀撥過去一通電話,一邊意思著往博士家走。
灰原哀現在住在那,博士家差不多也算是她的家了。而人要是在外面失蹤,家里肯定是優先要找的地方之一。
只不過現在,灰原哀大概還沉浸在幾個組織成員氣息的余韻里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有沒有心情接電話。
不過她肯定在家。
白石扔人的時候也沒隨地亂扔,考慮到灰原哀那奇妙的腦回路,白石覺得要是把她扔在其他地方,灰原哀可能會擔心這是黑衣組織在利用她釣魚。
為了不拖累認識的人,她說不定扭頭就會離家出走,往沒人認識她,她也不認識的地方跑,這么小一個女孩,亂跑很容易出事。
所以白石直接把灰原哀扔進了博士家的院子,并通過這個行為,委婉的告訴她——她的老本營已經被帶她出來的人摸透了,不用隱瞞,就原地待命吧。
灰原哀在黑衣人的包圍下失去意識,醒來以后又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躺在家里院子的草坪上,白石本來以為她會沒心情接電話,誰知打過去沒多久,竟然接通了。
灰原哀確實害怕,非常怕。
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差點都沒判斷出來自己到底是被麻暈了,還是被嚇暈了,反正滿腦子都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然而她并沒有死。睜開眼以后,也沒在組織的刑訊室或者毒氣室里,反而身處博士家的院子。
灰原哀躺在草上呆了好一陣,才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進而迅速想起,她本來應該跟博士和柯南待在一塊,現在她回來了……另外兩個人呢?
她騰地跳起來,支著發軟的腿,連滾帶爬的沖進博士家四處尋找,想看看是不是博士或者柯南小宇宙爆發,把她救回來了。
但很遺憾,屋里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稍微一想,灰原哀覺得也對,這倆人也不太可能把她扔在院子里,除非以后他們想頓頓一邊吃快餐一邊看她和白石吃滿漢全席。
那就是組織的人了……從當時的氣息來看,車上絕對不止一個成員。他們到底有什么目的?灰原哀盯著死寂的客廳,心跳一聲一聲敲在耳邊,血卻好像供不上,只覺得渾身發涼。
一遇到黑衣組織,她基本就變成了沒法思考的石雕,也想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這時一串鈴聲響起,把凝固狀態的灰原哀嚇得一激靈。
她下意識的取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號碼是白石,陷入糾結。
她不太敢接,擔心組織會因為這個電話鎖定白石。
但轉念一想,如果是組織成員把自己放回來的,那手機肯定早就已經被他們監視,通訊錄里的人也都會被查,他們現在一定已經注意到白石了。
而要是不接,萬一組織是要遠程操縱她做什么事,所以用白石的手機打電話過來威脅她,順帶指揮,自己要是不接,按照組織里某些人的暴脾氣,白石……
最終灰原哀也沒糾結出個結果。
只是她的直覺讓她按下了接聽,并深吸一口氣,做好了琴酒或者貝爾摩德陰險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的準備。
但并沒有。
電話那邊怎么聽都是白石本人,語氣也不像是被威脅了。自己接了電話,白石似乎松了一口氣,溫聲問她:“你現在在哪?是出了什么事嗎?”
這熟悉的聲音,讓剛在組織成員氣息里泡了半晌的灰原哀差點喜極而泣。
她緊緊攥住手機,支離破碎的說:“我在博士家,博士不見了,可能是因為我……對了,還有江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