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稍微觀察了一陣之后,基德還是決定選白石。
白馬探這次是被他家里的司機送過來的,而且這人竟然還騷包的隨身攜帶了一只老鷹。
這就導致,要是想在路上放倒白馬探,就得同時面對司機、兇惡的老鷹,再加不好對付的白馬探本人三個目標。
而要是想等白馬探到了黃昏別館,趁他落單時對付他,又得考慮事后老鷹不認主的問題如果前一刻白馬探還跟老鷹配合默契,后一刻“主人”和鷹就廝打起來,那些難纏的偵探絕對會起疑。
基德一邊琢磨怎么對付老鷹,一邊又趕過去查了一下白石的狀況。
這么一查,他頓時就把白馬探和他的老鷹拋到了一邊。
白石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而且他沒有提前租車,看樣子是想打車去黃昏別館,這樣一來,就連“怎么在路上盡量自然的攔下白石的車”這一步都省了,簡直不能更便捷。
再加上基德對白石也有一些了解之前他曾經想易容成毛利蘭,查相關資料的時候,順帶也查了一下白石,有了那些資料,雖然沒法裝得完全一樣,但他很自信能不在陌生人面前演穿幫。
基德沒再開那輛出租車,他找到了自己弄來的車,把白石不多的行李放進副駕駛,然后自己也坐進車里,換上白石的外套,易容成白石的臉,一邊感慨今天運氣真不錯。
想從這開到荒無人煙的黃昏別館,還有不短的路途。
基德開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逐漸開始犯困,還有點餓。
他打了個呵欠,想吃些東西緩解饑餓,順便打發時間他記得根據之前的調查,白石喜歡隨身帶一些零食,還有雜志。
可惜現在正在開車,雜志沒法享受了,只能繼承白石的零食。
基德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往白石的行李里伸。
誰知沒等摸進包里,手上突然抓到一把毛茸茸的東西,那東西還會動。
他一驚,猛地甩開手,差點把車開到路牙石上,穩住車輛后基德扭頭看向副駕駛座,就見白石的行李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團貓。
貓剛才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被抓了一把,頓時也驚了,噌的跳起來看了他一會兒,很嫌棄的扒拉了兩下毛,又瞪著他慢慢趴回去了。
趴了兩秒,那只貓好像才終于回過神,抬頭朝他“喵嗷”了一聲,尾音往下偏,怎么聽都像是在罵人。
基德倒是沒去跟一只貓吵架。
他扶正方向盤,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還真沒發現車上竟然多了一只貓。
這貓實在太黑了,要不是剛才正好路過反光板,車燈的光有一部分被反射到車里,他大概只能看到一對幽綠的眼睛飄在空中……
想到這,基德有點后怕,要是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他說不定真會把車開進溝里,人倒是不會摔死,但車很容易報廢,那樣就沒法及時趕到黃昏別館了。
不過有了這么一出,基德頓時精神起來,也不困了,甚至饑餓都嚇了回去。
他想了半天,也記不住貓是怎么混上車的,后來稍一思考,感覺可能是從白石的包里鉆出來的。
以前調查毛利一家的時候,基德記得他們家門上有個貓洞,現在看來這貓可能是公用樓貓,只是被白石帶出來了。
出門辦案竟然還要帶一只貓……
再想想帶了老鷹的白馬探,基德從心底發出譴責這群偵探怎么回事,害怕不帶個動物助手就顯不出他們的逼格嗎。
基德開出一段,重新看了看副駕駛上的貓,感覺有些麻煩。
但現在借用了人家的身份,總不能再把人家的貓扔出車外,荒郊野嶺的,這貓如果動手能力不強,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好在它看上去倒是還挺……基德想起剛才那句罵人的喵,把“好相處”咽了回去,換上一個“安靜”作為形容詞,覺得自己應該能勉強跟貓和平共處。
反正總比白馬探那只特別兇還愛抓人的老鷹好至少剛才他摸零食不小心摸到貓身上,這貓竟然都沒抓他,只罵了一聲。
這么一對比,白石的貓還挺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是只有原則的好貓。
基德勉強靠貓維持著精神,一路開到黃昏別館附近。
還有幾公里的時候,車燈照亮了前方的一個老婆婆,老人提著一只旅行包,站在一輛小轎車旁邊,看上去像一個車壞了需要求助的路人。
基德瞇縫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認出這是千間降代一位比較有名的安樂椅偵探。
據說她辦案不需要出門,只要坐在椅子上聽一聽委托人的講述,就能利落的解決案件。
基德停下車,打開車窗,換上白石的聲音,禮貌的問了一聲:“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唉……我可愛的菲亞特寶寶的引擎熄火了。”千間降代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轎車,嘆了一口氣,“既然這個時候出現在這,你大概也是要去黃昏別館對吧。可以順道載我一程嗎?”
“當然可以。w.”基德隱晦的打量了她一下,又看了看那輛據說熄火了的車,“后座空著,您隨便坐。”
千間降代道過謝,拉開車門,帶著自己的行李包坐進后座。
這次來參加聚會的所有偵探里,白石的相關情報是最少的。他幾乎不跟同行交流,和其他動輒破獲幾百件案件的偵探相比,登報的案件也少得可憐。
但白石解決過一些家和明星的委托,而不管是委托人,還是這些委托人的粉絲群體,無一例外都很能吹腦洞大,文筆好,還很敢說。
而且也正是因為白石破案的報道不多,缺乏必要信息,吹起來空間才足夠廣闊,簡直快被神化了。
千間降代雖然對這一通胡吹半信半疑,但本著盛名之下無虛士的原則,她在和大上祝善一起擬定“苦力名單”時,也順便把白石寫了進去。
反正對他們來說,多騙來一個人的代價,也就只是多準備一個人的晚餐,順便多想一種有針對性的殺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