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覺得自己在修行上有什么困難的,盡管來問我。”濟蒼生說道,
“我知無不言。”
“好,一言為定。”許宣聽得濟蒼生的承諾,灑然一笑,道,
“多謝。”
濟蒼生又轉而看向楊清霜,道:
“清霜,你也一樣,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向我詢問。”
楊清霜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淡淡道:
“多謝濟叔叔。”
“那么,濟先生。”許宣又道,
“敢問你準備何時上終南,向樓觀討說法?”
對許宣而言,先前樓觀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害自己不得不離家出走,不能與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
自己雖然一向豁達大肚,可這筆賬卻不能隨便放下。正好濟蒼生也要上終南山討說法,自己自然樂得看樓觀的笑話。
濟蒼生神秘一笑,道:
“天機不可泄露……反正不是現在。”
“先生是在等我們修為提升到能讓你滿意的程度,再帶我等上山?”許宣卻明白過來。
濟蒼生啞然,道:
“許先生果然聰穎。”
楊清霜注視著二人,若有所思。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許宣見楊清霜似乎有事要與濟蒼生單獨商量,于是向二人告辭。
濟蒼生頷首。
許宣便離開桃花幻夢圖。
“濟叔叔這是對我和那位許漢文先生的考驗?”等許宣離開,楊清霜開口說道。
濟蒼生笑道:
“你修行數月,修為突飛猛進,已經堪堪要突破到化神境。老實說,我還真沒想到你的進境能如此迅速。”
楊清霜淡淡道:
“許漢文、劉沉香二人修行速度與我相差無幾,恐怕過不了幾天許漢文也要突破到化神境了。”
她抬眼,認真打量濟蒼生,
“叔叔,只怕在你心中,許漢文才是你最在意的人吧?”
濟蒼生微微一愣,隨即摸了下臉,嘴角擠出夸張的笑容,說道:
“清霜,想什么呢!”
楊清霜雙眼微閉,嘴角笑容一如既往:
“濟叔叔的心思清霜明白。清霜從來不是甘居人后之人,這次上終南,堵樓觀的山門,既然是對清霜和許宣許漢文的考驗——
“那我定不會輸給他!”
濟蒼生聞言,不由得微微搖了下頭。
……
許宣回到現實中,與沉香作別,眼中浮現南瞻部洲的地圖,瞬間回到滄浪亭水中幻境內。
他傷勢已痊愈,出了水中幻境,離開滄浪亭,一路快步走到蘇州城外,立即辨認了杭州的方向,加快速度向杭州城奔去。
此番應邀前去北俱蘆洲為沉香助力,算來已過去了七八日。
小別數日,他心里對白素貞的想念無比濃烈,只恨沒有修行到化神境界不能御劍飛行瞬息間千里,與心心念念之人團聚。
所以他沒有選擇乘船慢悠悠回家,而是沿著官道奔跑,一路向杭州城而去。
他修為已到煉氣境圓滿,又兼學得一門不凡的身法,奔走起來速度如風,甚至比日行千里的駿馬還要快上三分。
官道上,一勁衣打扮的差役騎著匹棗紅馬,正快馬加鞭向前方趕去。
公務緊急,盡管日薄西山,他仍在趕路,所幸剛在驛站換了馬匹,駿馬精力十足,腳程極迅。
腳程極迅?
差役注意到身后飛揚的塵土,不由微微變顏。
“這人騎行的馬匹該是何等神駿啊!”他回首,訝異道,不由埋怨道,
“驛站給灑家安排的是啥馬,咋這么慢?”
話落,他看見那飛揚的煙塵逐漸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不由嘖嘖稱奇:
“這速度,怕是西域的汗血寶馬也比不上吧……哎呀,讓灑家看看是什么樣的駿馬能跑得這么快?”
他定睛看去,然后看見一個穿著厚厚襖子的年輕人從自己身邊飛奔而過。
“啥,竟然靠腳就能跑這么快?”差役目瞪口呆。
他以懷疑的眼色打量自己身下奔馳的馬匹,臉上頓時浮現嫌惡的神情。
“什么破馬!”他怒氣沖沖,又想自己年少時也是練家子,豈能被這駑馬耽誤了工夫?索性直接從馬背上跳將下來,靠自個兒雙腿奔跑。
然后——
“喂喂喂,馬兒馬兒你快停下,快停下……呼呼,累死灑家了!”差役眼見自己的棗紅馬越跑越遠,一邊喘氣一邊喊道。
……
許宣一路狂奔,等月上中天時,已經路過兩個城池,距杭州只有三四十里距離。
這時候天上突降大雪,腳下官道泥土和著冰渣雪水,泥濘不堪,讓他的速度大為下降。
他不由搖了搖頭,低聲道:
“看來今夜是回不去了!”
前方山頭上出現一座小廟,他索性奔上山,到廟中避風雪。
“也不知這小山丘叫什么名字。呵呵,許宣月夜冒雪上無名山……若是有心人記載,寫成一段佳話,估計別有意思……只是……”
許宣抬頭看了看天,發現烏云密布,一輪圓月早就沒了蹤影,不禁微微搖頭。
他快步走進小廟中,只見這廟宇頗為殘破,且規模極小,僅有一間祭祀的祠堂,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房間,雪夜中不免有些蕭條。
“罷了,夜宿破廟,乃是每個穿越者必經的。”許宣倒是豁達,找了些蒲草墊在地面,就坐下養神。
“也不知這雪夜里,會不會有什么狐妖美人兒找上門?”
許宣見廟外雪越來越大,寒風襲來,冷冽刺骨,不禁又緊了緊身上厚厚的棉襖。
突然間他心有所感,回頭向廟中神像看去。
他目力極好,借著雪夜的微光,隱隱約約看見廟宇正中享受香火的似乎是一位女神仙。
他左右無聊,索性起身走近神像仔細打量,只見這女神像體態端莊,面容竟然有幾分熟悉。
他頓時疑竇叢生,于是從兜中取出一枚引火符,點燃了神像前的還未燒完的蠟燭。
他以真氣將蠟燭送到女神像額頭前,照亮了神像的面龐。
他終于看清了女神像的面容,心中頓時浮現一分荒唐之感。
這張臉,分明和他夫人白素貞有七分相似。
這莫非是娘子的神像?許宣越想越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