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屏障后,芝馬立刻被分界處的罡風撕裂,血肉融化入這罡風之中,渾厚的真元充斥開來,溢滿天地。
顧佐連制止都來不及,眼睜睜看著芝馬消散,正在心疼之際,忽然感受到了龐大的真元,比蟠桃的靈力更加純粹。他當即閉目調息,理順這股龐大的真元,將之消化吸納。
等再睜眼時,雄渾的法力在氣海百脈中擴張,調動時竟有暈眩之意,這是一時無法適應之故。
如果換算成靈石,差不多是兩百萬!相當于二十五個剛剛合道時的顧佐,又或者是十個七天前的顧佐。
果然如元寶童子所言,可當百二十年之功!
此時的顧佐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真元暴增,省了百年苦修,卻也失去了長久反哺真元的利器,得失之間難說得很。
但很快他就發現,氣海洞府世界產生了變化——范圍驟然擴充了一大圈,小鎮外的群山之中,也出現了野馬群。這群野馬有八匹,在山崖間自由的奔跑,吸引了李十二和西施的注意,兩位合道道兵緊隨著奔跑的野馬,在空中追逐翱翔,興高采烈的不停議論著。
有了風雨,有了桃樹,有了野馬,洞府世界的種種變化映射在陽神顧佐眼中,令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思索三天后,顧佐起身,向著十日前元寶童子離去的方向誠摯拜謝。
元寶童子上天之后,重回羅浮洞,以前他再怎么去借,也從來沒有借到這里來,今日卻是不同了,憑他是誰都不能阻擋元寶童子對大道的追尋,大道就在前方,有得借為什么不借?
東路財神殿前,蕭升見到了精氣神都完全不同的元寶童子,頗為詫異的打量了一番,問:“師弟這是修為大進啊……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大師兄,我想問您一句話,憑師弟我的信譽,您能借多少錢給我?”
蕭升怔怔片刻,啞然失笑:“咱們羅浮洞天的人,什么時候借過錢給別人?”
元寶童子低頭沉默片刻,臉上神情嚴肅:“大師兄,還請借錢。”
蕭升點了點頭,取出一枚銅錢,祭在手中:“師弟出招吧。”
元寶童子從袖中滑落一柄金斧:“請師兄賜教!”
一道金光飛起,閃耀殿前。
東路財神殿前的交戰進行得很快,只是九個回合便結束了,元寶童子戰敗。身為大師兄的蕭升,已經入了真仙帝君的境界,無論法力還是道行,都遠超元寶童子,獲勝不足為奇。
一切似乎和過去千年沒有什么區別,始終是九招。
元寶童子有些黯然:“師兄,我敗了!還是沒有撐過第九招。”
蕭升點了點頭:“是。”
元寶童子雖然敗了,但短暫的黯然之后,目光卻又很快恢復振奮,沒有為此氣餒。這是實打實的第九招,是蕭升出了全力的第九招,和過去不同,蕭升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手。
“師弟……”蕭升喚道。
準備離開的元寶童子轉過來:“師兄?”
蕭升拋出一個盒子:“這是借給你的,今后你有資格從我這里借錢了。”
元寶童子接過來,盒子里是一棵小樹,樹上掛滿了一個個鑲嵌著翡翠的金元寶,名東路發財樹。這棵發財樹隨修為的高低和境界的不同,會結出不同的果實,從銅錢到銀錠,再到金錠,乃至帶玉的金元寶,每一枚果子,除了代表的財富外,還蘊含著種樹者對錢力的理解。
這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寶,幾乎無法估價,但元寶童子經驗豐富,以顧佐給出的蟠桃價格、玉液瓊漿價格、芝馬價格,以及幾件在其他諸天兌換出的法寶價格進行比較,設定權重,得出個二百三十萬靈石的數字。
但權衡之后,他意識到,一匹芝馬三百萬靈石,這個價格賣便宜了,至少應該五百萬,至于顧佐提過的人參果,或許可以賣到八百萬。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元寶童子在小本上記了一筆,將自己的聲譽值加到了四百三十二萬。看著這個數字,他深吸了口氣,躬身道:“多謝師兄!”
將發財樹收好,向著北方財神殿行去,那邊是利市仙官姚少司的地方,也是他的四師兄。
可惜的是,姚師兄并不在此間,而是在凌霄殿外的一處石亭中,眉頭緊皺,仔細盤算。他的對面,一個是頂盔貫甲的將軍,一個是手搖團扇的女史,這兩位都是北都宮領了職司的仙官,監的是賭壇。
姚少司正在和他們對賭。
過了多時,姚少司下注:“三個時辰!”
那監壇將軍很快跟隨下注:“六個時辰。”
監壇女史猶豫片刻,道:“兩個時辰!”
押注之后,各自無話,閉目趺坐,以待輸贏揭曉。
兩個時辰過去,監壇女史有些緊張,到第三個時辰,她臉色就不好了,到第四個時辰,南天門方向飛來兩個道人,一高一矮。
兩個道人來到凌霄殿前,矮個子抄起鼓槌擊響了登聞鼓,咚咚聲頓時大作。
涼亭中的姚少司大笑:“勝了!給來,給來!淮陰侯、易安居士,快些給來!”
監壇將軍笑了笑,取出件法器交給姚少司,那監壇女史一臉悻悻,望著敲鼓的兩個道人,小聲罵了兩句,掏出塊石頭,也交了賭彩。
至于這兩個監壇仙官之間,則是打平,沒有勝負。
姚少司笑道:“你們兩個就是賭性重,每次都奔著通殺去,姚某只需擇中而押之,便可大開利市,哈哈!”
這邊賭局收場,三人拱手告別,相約下回再賭。他們離去時,登聞鼓終于停了下來,殿中高聲宣進:“著擊鼓者入殿朝參!”
兩個道人對視一眼,各自整束衣裝,入殿叩拜。
玄穹高上玉皇大帝端坐凌霄寶殿之上,兩旁俱是彌羅宮朝臣,有太白金星、四相四圣、五方五老、三官大帝、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李元帥父子、四大天王、五方揭諦、千里眼順風耳及其余仙官仙吏等等。
當著滿殿朝臣,兩個道人下拜:“峨眉天齊漱溟、青城天朱梅,拜見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