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佐好不容易說一回實話,楊戩還不信,這就令人很無奈了,只得道:“來來來,我給你演示一下,用事實告訴你,這是個假節點。”
楊戩不屑道:“我哪兒也不去,休想誑我。我也老實告訴你,你離開的那一年,我向四個方向查看過了,確確實實就是虛空節點,沒錯!”
顧佐嘆了口氣:“這個虛空節點之大,楊二郎你怕是無法想象,東王公當年可是在這里搞了三萬年。”
楊戩不說話了,只是拿眼睛覷著顧佐,那意思:演示演示?我看你怎么演示!
既然如此,顧佐也就不客氣了,還是那套老辦法,取出八個授時器來,分為兩組,忙活了半天,分別間隔百萬里,然后開始跟楊戩詳細講解其中的原理,告訴他應當怎么通過子午神光的偏轉痕跡來驗證是否存在元磁真氣,又告訴他為什么測出有元磁真氣磁場后,能證明這是個假節點,等解釋完了,追問:“懂了嗎?”
楊戩不動聲色,似乎沒有反應,但眼神已經盯了過來,這是屬于意動的征兆。
于是顧佐道:“楊二郎,看好了!”
子午神光發出,一道、兩道、三道、四道,打完之后,忙忙叨叨的將對面的授時法器撿了回來。
顧佐招呼:“過來看啊,現在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楊戩鼻子一哼,晃晃悠悠過來,看似滿不在乎,實則有點緊張了。
顧佐道:“這是放在對面的四個授時法器,所計的時辰長短會產生差異,有時間差,就表明子午神光受到元磁真氣的影響,從而發生偏轉,在表中連起來是條曲線,你看”
說到這里,顧佐講不下去,四個授時法器給出的時辰是條直線。
楊戩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顧佐撓了撓頭:“我知道了,這個假節點太大,比我上此測量的那個還大,所以看不出來。走走走,咱們往邊上飛幾天。”
楊戩拒絕:“我不走,別耍陰謀詭計了,對我沒用!”
顧佐的第一次告白失敗,令他很是無語,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但楊戩防范意識很強,生怕他搞什么調虎離山之計,始終不愿遠離這里。
“你就跟我走一趟嘛,往那邊飛七天,你肯定能看到不一樣的驗證結果!”
“不,誰知道你搞什么歪門邪道,趁我不在,把沉香偷走要挾我怎么辦?”
“天地良心,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沉香啊,不然我管你去死!”
“你看,你都承認了,就是為了沉香!”
“楊二郎,怎么生了孩子以后你變了?我發現你越來越娘了,你自己沒感覺嗎?跟婦道人家一樣,想問題的思路都奇葩了!胡攪蠻纏!”
直到顧佐將哮天犬弄上來,相助看護這方世界,楊戩才一步三回頭的隨顧佐向遠方飛去,用他的話說,是“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疾飛七天之后,在一片虛空中,顧佐再次完成了驗證,這回在表格上連出來的線條終于有了一點幾乎看不出來的彎曲。
但,兩個人終于能分辨,的確有點彎了。
顧佐再一次解釋了坐標圖的含義之后,兩人繼續向遠處飛去,這回是楊戩主動提出來的。
七天之后,連出來的線條又微微彎曲了幾分,楊戩一言不發,繼續向前飛。
自從固化世界后,顧佐在虛空中的飛行速度突破了每個時辰二十四萬里,這個速度對于之前的他來說就是極限,但如今卻只是他最高速度的四分之一,楊戩的速度甚至比他還要快一些。
以每個時辰近百萬里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測量著,得出來的線條越來越像一條曲線。
楊戩不再讓顧佐測量了,而是陰沉著臉頭也不回的飛,他要親眼看到虛空的墻壁。
但這個舉動被顧佐攔了下來:“東王公當年飛了七十多年才看見墻壁,咱們沒必要。”
楊戩不停搖頭道:“我必須看見墻壁!怎么會有這樣的節點存在?假的?”
顧佐道:“如果你實在要看,還有一個假節點,是我之前找到的,比這個小得多,我可以帶你去看那個。”
“好!”
于是顧佐帶他躍遷到了當年首次測量節點真假的地方,同樣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測量,證明這處節點和楊戩固化世界的節點在坐標圖上是相同的,然后帶著他向某個方向前行。
這處節點雖然要小很多,但只是相對而言,事實上依舊很大,恐怕不飛上幾年看不到盡頭。
但是一個月之后,楊戩就不飛了,他忽然停了下來。
顧佐問:“怎么了?”
楊戩痛苦的搖頭:“不飛了,我想通了,的確是假的。”
顧佐松了口氣:“想明白了?”
楊戩點頭:“實際上,來到這里之后我就知道是假的了,根本不可能讓你找到那么多節點,否則證金仙大道就太簡單了,哪兒有那么簡單的事?”
顧佐道:“那你還浪費一個月。”
楊戩嘆了口氣:“不甘心啊。”
顧佐道:“現在想明白了也不錯……哎?怎么動手了?說了不生氣不動手……喂……”
楊戩挺著三尖兩刃刀拼命追砍顧佐:“我殺了你這個騙子!”
“楊二郎,你說話不算數!”
“那又怎樣?非殺了你不可!讓你魂飛魄散,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我死了你也好不了……固化是不可逆轉的,你的世界遲早會遇到虛空墻壁,然后崩塌……”
“我立刻停止接收信力!”
“神識固化不能停止,也不能強行打斷固化進程,否則會向內收縮,形成反噬,一樣要毀滅。你以為東王公是傻子嗎?他為什么要轉世重生?”
“那也要殺你,至少我還能比你多活一萬年!”
“都說了我有辦法!不然我神經病啊還回來找你?”
“我不要什么辦法!就算能活下來,我也不想要了!成不了金仙,還不如去死!”
以為自己走在證就金仙的大道上,結果發現這是個陷阱,這里面的落差實在太大,難怪楊戩不想活了。
顧佐連忙道:“保你金仙!”
楊戩這才緩下手來,雙眼通紅,瞪著顧佐:“什么辦法?”
顧佐終于喘了口氣:“加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