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帶著幽怨的花云雪一下子就爆發了。這世間,本以為丈夫惡毒是因為他本就壞。而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這樣對待自己,便冷笑著看了母親一眼。
“只有你的兒子重要,女兒受了委屈,也就不管不顧了嗎?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巴掌,當初求我的時候,那樣巧言。現如今來看,不過是表面上的功夫。你給我走,永遠不要踏進這陳府。”
潘氏那一巴掌打下去,本有些自責,但聽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說,火一下子也竄了上來。
“你這個軟柿子,活該被王爺欺負。最好讓那王爺把你休了才好。簡直就是一個廢物,什么事也辦不成。要你這個女兒看來也是沒什么用,還不如大街上隨便抱養一個。”
“你給我走!”花云雪再次怒吼著。
“想讓我待,我還不愿意多留呢。生你是母親的錯,養你也是母親的錯。簡直就是個白眼狼,連母親都不曾認了。也罷,這輩子你都不是我的女兒了。我也沒有生過你這樣不知報恩的女兒。你大哥是死是活,從今往后都與你無關。”
本是世間最親近的人,奈何此時卻是針鋒相對。
她軟弱,母親惡毒,夫君貪她財務。她心軟,善良,母親看不到她的盡心。
潘氏頭也未回頭的帶著一肚子怒火出了府。風餐露宿了一晚不說,無功而返且帶著病軀不說,連女兒也趕自己走,才是她覺得最為悲哀的地方。
都出了這陳府,她還朝著門前唾了一口唾沫。
“不愿幫我,我還瞧不上呢。以后也別想回娘家。”
花云雪這會癱坐在地上,一時間被怨恨沖昏了頭腦。
“既然所有人都見不得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說著命人去找了白綾。
只是懂事的丫頭知道花云雪的想法,只是去廚房要了些甜點呈了上來。
“我不是要白綾嗎?這是做什么?”
花云雪所有的怒火一下子就噴發出來了一般,本是一句平常的話,說出來就如同那沸騰之水一樣灼心。
“小姐息怒,我是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小姐受的苦,蘭兒心里都明白。我們要為自己而活,不要管旁的人。您就是太顧及身邊之人的感受了,才會這樣。且嘗嘗這點心,它或許還能甜一下心。”
蘭兒是被花云雪從那街上帶回來的,當時蘭兒爹爹不在了,為了湊爹爹的棺材板銀子,才將自己賣了。正好遇到街上玩耍的花云雪,就央求母親將她買了下來。這么多年,蘭兒一直記在心里,每每小姐有傷心之事,皆是蘭兒勸阻。
花云雪終于哭了出來,咬了一口那糕點,聲淚齊發的抱住了蘭兒。
“若不是你在我身邊,我也不會撐這么久。你說的對,與其這樣哀怨,還不如活得比別人好一些。除了這親情,情愛。我還有很多,比如親如姐妹的蘭兒。”
“小姐言重了,奴婢不過是一個下人,不值得小姐這樣稱呼。”
“我說你值得,那便是值得。”
“是,謝謝小姐!”
兩人開始零零星星的回憶著小時候一起玩樂的美好時光。
聚德園
花云淺還在為姐姐的事情憤恨不已,爹爹走到了花云淺面前。
“你姐姐已經那樣了,我們已經別無他法,之前也好言勸過陳王,卻也無用,認命吧。就不要多想了!”花老爺拍了拍花云淺的背。
“聽爹爹的口氣,這種事情是很常見了。姐姐如此受人欺負,別人可以不管,難道我們也不管嗎?”
“這陳王是當今圣上的親侄子,位至王爺。我們一介平民,如何管?且你姐姐已是陳王之妻,我們也不便伸手。”
花老爺感嘆著。
“爹爹為何如此悲觀,再是嫁出去的女兒,也是咱花家之人。初柔的事,云淺對你已然有氣。不過她的事勉強算已經去了,再是怪罪,也無濟于事。可是姐姐這樣一個大活人,已是受盡了屈辱,也要不管不顧嗎?”
“不是爹爹不想管,實在是無從下手。”
“好,既然爹爹不管,那云淺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云淺,休得胡鬧。”
“孩兒不是戲說,只求爹爹不要阻攔才是,定不會惹麻煩的。”
花老爺知道花云淺的倔脾氣,也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后語重心長的說著;
“也罷,雖是你二叔家的孩子,可爹爹也是看著長大的。別太過分就好!”
聽著這樣的話語,花云淺心里總算是得到了一點安慰,至少爹爹沒有想象的那么冷血。
在這花家,雖見不得大哥及其母親的手段,可是云雪對于自己來說,也算是姐姐身份,不想因為大家的這種舊觀念,讓姐姐生活在那水深火熱之中。
花云淺的鬼點子最為多,這會再次啟動著原宿主的記憶芯片,只是太少,根本記不起之前和云雪姐姐的點點滴滴。
此刻,她唯一想到的是那個小呆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本就相互利用,不如求他幫幫自己,多做點好事,也不枉來這個世界一趟。
花云淺遣了一眾下去,一人留于房內。
初柔的事情,她雖傷痛,可卻無可奈何。爹爹,她是沒辦法怪罪的。大哥已經被爹爹關進了黑屋子,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眼前還是需要找些事情做得,否則在這個什么都沒有的花府,她可能會無聊的死掉。這也算是替自己積德,更是捍衛女子該有的被尊重的權利。
“第一主人,第一主人……”在花云淺喊到第三遍的時候,那個聲音才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回應著。
“找我何事?這三更半夜的。”
“你怕是睡糊涂了,這大白天的,凈說瞎話。”
“哦,不好意思。戴的眼罩,一時間忘了時間。”
“你難道是個人?”
“你不廢話嗎?別以為就你的星球的生物有能力稱人的。要是在我們這個星球,怕是按你們的話說,叫超人了!”
“不對,用我們的話,就叫外星人。”
“外星人是相對的一個詞,我也可以喊你外星人。”
“喲,你比原來那個小呆呆有意思多了。”
“廢話,它是我設計出來的,我是個超人,能比嗎?”
花云淺此刻覺得若是這個外星人不和自己做交易的話,兩個人做朋友也是不錯的。不過一旦有了交易,兩人的目的和情感也會變得不純。好朋友這個詞也就配不上給這個第一主人用了。
“好好好,我說的都是廢話,那你能幫我一個忙不?”
“什么,我沒聽錯吧?之前小呆呆跟我匯報情況的時候就說你是個爛好人,該不會又是想讓我幫其他人吧?”
“不不不,怎么會,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恢復一下關于原宿主的記憶。或者幫我查查這個陳王有沒有什么罪大滔天的事?”
“要這個做什么?與我有什么好處?”
“當然有好處了。這對于查四魂石的下落有幫助。”
“這兩者有何聯系?”
“沒有聯系。我查到這些心情就好。心情好,就能快速的去翻閱之前找的書,找到書,一些秘密說不定也會發現的。”
“呵呵,你以為我是個傻子。想我幫你就直說。在你去科考之前,幫你就是個碎碎的事。我可沒有小呆呆那么傻。籠絡好你,才有肉吃。“
花云淺噗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本以為要大費周章。原來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好,你看看屏風上有顯示,要什么關鍵詞,自己去搜索吧。半小時時間會自動消失。我還是困,不行,我得去睡會了。”
說完,花云淺還未來得及問更多的。又沒了聲音。
花云淺不得不佩服這個系統,竟然能如此神奇的幫著自己。不過,也管不了那么多。
上前就去查看。
“陳王斂財,花云雪救花云淺,花云雪為何嫁人……一系列的事情在大屏幕上閃爍。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花云雪的時候,就那樣站出來幫她說話。本以為只是自己的爛好心,原來是原宿主和云雪有如此過命的情誼。一個念頭在腦海里閃過:此生,她定要讓云雪姐姐幸福下去。
花云淺點了花云雪救花云淺的關鍵詞。
只見一些照片和事件描述部在上面。
云國二年,花云淺同花云雪及其兄弟姐妹在湖上溜冰玩耍,湖面的冰往年都是非常厚重,從未有過墜人事件。
奈何那年是難得一見的暖冬,本湖面上的冰薄了一些,但一些孩子借著往年的玩樂經驗,去湖上彈跳,玩耍。花家一眾也不例外。
那時,花云雪和花云淺關系最好,關系堪比親兄妹,花云少常常吃醋。
那時花府還是小商戶,幾人出門并未有隨從。且湖面雖有人玩耍,離花云淺他們都甚遠。三人在湖上蹴鞠,人少了些,卻也不亦樂乎。
猛然間,花云淺和花云少正在爭球,奈何冰面產生了裂紋。
十二歲的花云雪看到了便是第一時間去拉人。
奈何同時墜冰,花云淺所掉的地方最是兇險,花云雪來不及多想,為了保住兩個兄弟第一時間將僅9歲的花云淺廢了好大的勁才拉出來。待兩人齊力再去救花云少之時,奈何冰里面泡的太久了,等救出來。往后的日子便落下了腿上的隱疾。
花云淺看到這里的時候,才明白大哥為何如此恨自己,若是當年先救了他,或許也就沒了這毛病。
整理了一下心情,花云淺有看了看陳王的惡行。因為就這一件事,她足以感動。
不翻看不知道,一看簡直就是嚇一跳。
陳王的罪行密密麻麻的占了整個屏風。
小到小時當街搶別人的玩物,大到謀財害命,無一不是讓人痛惡棘手的。
最讓花云淺扎心的乃是那花心之情達到了極致。
被他寵幸過得女子不計其數,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脅迫的。更有甚者將那年輕女子帶回去讓花云雪幫著置辦,成了妾室的。
瀏覽了一番之后,花云淺總算找到了治陳王的辦法。
花云淺有些替姐姐不值,這些詞藻里,卻無意發現姐姐的書法甚是精湛。花云淺立馬就起了辦法。
”連景。”
“少爺,您喊我?”
“去那陳王府請姐姐到府上一敘。將這親筆書信交于她。”花云淺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練,書法已經有些成效了。字體還算是看的過去。
“是,少爺。”連景正準備轉身,花云淺又將另一封信遞于他。
“對了,還有再將這一封遞于陳王,就說里面有萬兩銀票的東西。讓他務必看這封信。”
“是,少爺。不過,不是去請云雪小姐嗎?為何還要寫信給那陳王。”
“那陳王向來都不允姐姐隨便出門,出門之時必要稟告。你且送去,送去你自然就知道了!”
“是。”連景帶著疑惑飛快的跑了出去。
花云淺站在房內滿意的笑著。
而潘氏一回來,還是第一時間沖進了小黑屋去看自己的孩子。
花云少聽到是娘親的聲音,高興的問著:
“娘親可是接我出去?”
“云少啊,都是為娘不好。求你姐姐那廢物,也沒辦成。你且待著,娘親再想想其他辦法。”
“娘,這屋里好黑,云少好怕。姐姐怕是不想幫我,你也知道我腿上的隱疾都是拜她所賜。”
“誰說不是呢。那日我去求她,還將我晾在門外一晚上,最后更是趕著我出府。還說不認我這個娘親。”
潘氏的一張顛倒黑白的嘴,愣是把花云雪對弟弟的情分說的一文不值。
“娘,莫要去求她了,讓你受了委屈。我這里有一些關系還不錯的友人,若是大伯真將我送進了大牢,你可去打點一番,說不定很快就能出來。只要我能出來,就不會讓那些誣陷我的人好過。”
雖隔著墻壁,但是花云少的憤怒卻能將這墻穿透了一般。
“好,還是云少有辦法,娘這就去。!”
說著,便拿著東西回到了府里,尋找銀兩。
第二日,陳王看到了信,又聽到了連景的那番說詞,簡直要開心至極。臉上愛財的笑容早已經掩飾不住。
只是隨著信件打開,每多讀幾個字,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一些,直到最后部看完的時候,再也沒了剛剛的興奮,眉頭也緊鎖了起來。
遂拿了信,去了花云雪的屋里。他必須馬上見到自己的夫人。